皇宫,仙阁。
浓浓的秋色里,仙阁里更多了几分缥缈之气,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安逸,似是桃花源一般。
冷风吹起,纯妃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换了个姿势让微酸的腰舒服了些,她绣着手中那枚香囊,“昨夜江鹤母女进了国师府就没出来?”
一旁提着剑的侍卫低垂着头,“是,但是如娘娘所愿,温国师今早去见了陛下后,陛下便派人去搜查相国府与二皇子了。”
“娘娘神机妙算,一切皆在您的掌控之中。”
纯妃没有什么反应,将绣线剪断后,看着香囊上的龙纹祥云,轻掀了下眼,眸光微暗,“知道温国师与江鹤说了什么么?”
“这个……”蓝袍侍卫有些为难,“国师府虽然把守松散,但是将江大姑娘母女带到国师府的是陛下的帝卫,属下之前险些被追查到踪迹,不敢贸然上前打探消息。”
纯妃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原本只是想利用江鹤这步棋,让陛下对相国府与二皇子生疑,并想看看太子在启明帝心中的地位,不过这一试探倒是效果出乎她的意料。
陛下为了小皇后,能立即派人去查二皇子一派,并且对太子毫无芥蒂,说明太子也知道小皇后身上的秘密,他甚至还知道陛下对小皇后的目的。
怎么样,才能试探出小皇后身上隐藏的秘密呢,能让陛下如此戒备警惕,甚至连二皇子都毫不犹豫的怀疑。
“你这些日子盯着点国师府。”纯妃沉吟片刻后低声吩咐道,“顺便查一查国师的底细。”
国师也常去凤栖宫,看样子也是一个知情人,越是这样,纯妃就越是好奇。
不知在国师府上,能不能打探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蓝袍侍卫闻言立即抱剑一礼,“属下明白。”
纯妃漫不经心嗯了一声,侍卫便恭顺退下,不一会儿怜儿便拿着一个木盒走进来,“娘娘,您要的香料来了。”
纯妃接过木盒,里面是她精心准备的香料,将香囊打开,她往里面填着,同时道,“浸泡了多久?”
“依着娘娘的嘱咐,用您给的药水泡了足足三天三夜,晾干后没留下半点味道。”怜儿恭敬的回答,“那药水和晾晒的筐都被奴婢处理好了,不会有人发觉的。”
“发现了也不打紧。”世上最有名的神医都不会辨别得出那药水有什么异常,那所谓的未来星际之物在这一点上还是不错的。
只可惜,能量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就不动了,她能拿到的也就这一样东西。
将香囊填好收起,纯妃轻嗅了嗅,只有淡淡的香气,舒适的馨香闻着便让人神经放松,放缓了心情。
纯妃满意的看了看,随即扶着怜儿的手站起身来,“走,去趟议政殿。”
“娘娘,咱们要不要等等再去。”怜儿出声提醒道,“刚刚有宫婢回来,说惠和宫那位被打入冷宫了,温家大人刚进宫,怕是在议政殿求情呢。”
“这么快?”纯妃颇有些惊讶,她脚步一顿,那双美目里闪过一道幽光。
“本宫以为此时最起码要拖个四五日,看来颜贵妃准备的倒是齐全,不给惠和宫反应争辩的机会,一锤下去让温贵妃猝不及防。”
怜儿道,“两宫争斗那么久,有了逝子之恨,颜贵妃怎么可能放过温贵妃。”
她佩服的称赞道,“还是娘娘厉害,一双秀手将两宫玩弄在手里,还有相国府,温家失了温贵妃这枚定局之旗,定然会反咬一口颜家。”
纯妃松开她的手,重新坐回原位上,慢条斯理道,“让本宫开心的不是过程,是结果。”
“先让她们斗着,这香囊本宫不急着送。”她说着,揉了揉酸痛不适的后腰,黛眉皱起,“怀五公主之时本宫之时害喜厉害,怎的现在这么早就开始腰酸背痛了。”
怜儿贴心的在她腰间塞了个软垫,替她揉着腰,“奴婢请太医来给娘娘看看吧,总归这两日也该诊脉了。”
纯妃闻言轻点了头,“也行,你待会儿去罢。”
与暗波涌动的后宫不同,凤栖宫里已然是个清净又安逸的乐园。
江绛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干,右手还捏着炭笔,笔下的画稿已经有了雏形,她抬头看着来来回回的月牙,“温贵妃怎么这么快就被处罚了,温大人求情有用吗?”
“小七怎么办,陛下啥打算啊?”
“娘娘放心,一切都不用您操心。”月牙将新拿来的画纸放在江绛的案头,“娘娘快些画吧,太子殿下催了您许久了。”
“不要急嘛。”江绛撇了撇嘴巴,“怎么就逃脱不了被催稿的命运呢。”
“那是您画的好,多少人期待着画师水工的新作。”
月牙笑道,“您之前那本神话小传都已经加印了多少本了,还是不少人没买到呢,您现在可是有钱人了。”
被月牙这么一说,江绛托着腮不禁叹口气,“凤栖宫简直是皇宫里的一股清流。”
她和后宫完全是两个剧本,两个世界,却看惊奇的交融在了一起。
一边是水深火热硝烟四起的诡计争斗,一边是日复一日的平淡日常,一方立志争宠,一方努力赚钱,江绛自己都觉得太神奇。
怎么做到她身在后宫,还能宛若身居世外桃源那样的景象。
月牙不知江绛心里的吐槽,她以为小皇后是在说自己堂堂一个皇后居然靠着卖画本赚银子,便笑道,“娘娘的确与别宫娘娘不一样,别宫娘娘一般可出不了皇宫。”
提起出宫,江绛又想起她和晏怀殊绯闻那事,她忙活工作又不出宫,听不见那些谣言根本记不起来这事,便问起结果,月牙将泡好的果茶拎过来,道,“娘娘放心,昨日陛下就让温国师处理好了。”
“嗯?”
温教授?
江绛顿时好奇,“怎么处理的啊?”
此时,宫婢快步而来,禀告国师大人求见,江绛眼睛一亮,说曹操曹操就到!
“请进来!”
不一会儿,一袭青衫的温如寒便被推进来,江绛连忙追问,“温教授,那个谣言是谁说的啊?”
“你应该猜得到,是江鹤,她说自己受二皇子指使,但背后应该还有相国府在后推波助澜。”
温如寒接过月牙递上来的温茶,礼貌的朝她微笑,又道,“江鹤之事已经触及了陛下的底线,毒害亲父造谣太子,她死罪难逃。”
江绛闻言一愣,“啊,那她死了?”
种花家的法律上,这种事很少会有死刑来着,江绛不免有些吃惊,“你动的手?”
“不是我。”温如寒摇了摇头,指了指身后安静的十江,“是她。”
“我一个大学老师,这种事比较不适,只能陛下下令,我交给别人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