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晏清暮有一点犹豫,她怕到时候不好解释江绛的身份。
“放心啦,她们应该都知道我是太子的婢女了,只要你在她们不敢乱问的。”
说着,江绛拉着她的手往外走,顺便询问晏清暮平日里的作画习惯和功底。
到了湖边,还是那个阁亭,一楼的姑娘们在下棋或者钓鱼喂鱼,江绛跟着长公主到了二楼,便见着江鹤坐在一旁的矮桌上正与人聊天。
二楼四面都有小阳台,面积也倒挺大,能将山庄的风景一览收入眼中,的确很适合画画。
江绛选择好了一面画面,长公主也已经与人客套完,旁的几位姑娘见晏清暮与太子那位婢女聊得极好,想插话都插不进去,若是找话题,但长公主一心在作画之上,闺女吗们便只能灰溜溜作罢。
一直在一旁与人热谈的江鹤被人有意无意提醒了好几番,终于起身,端着一杯茶过去,柔声笑道,“公主殿下,喝口茶吧。”
“时间还早着,这一面待夕阳落山之时才美丽至极,公主不必那般着急的。”
“多谢。”晏清暮接过茶碗,喝了两口润嗓,将杯子放置在了一旁,淡声道,“现在江姑娘在教本宫画漫画,本宫没画这面景。”
江鹤闻言笑意有一瞬间的凝固,她垂眸看去,那画纸上是些画风奇特的人物,而且也不是墨笔所画,线条极细,江鹤看向长公主的手中,是只炭笔。
她在凤栖宫里见过。
视线一下从江绛身上一扫而过,眸光微暗,随即一笑,“原是在画这些,听说太子殿下帮着江姑娘出了一些画册,我方回京不久,还未买来看,不知卖的如何?”
“不知道,太子在卖的。”江绛撇了下嘴,“我只负责画稿子。”
嗯,钱也是她收。
听着这话,江鹤只觉得江绛这是在挑衅她,“看样子,江姑娘很自信自己的画能卖出极好的数量,不然太子哪会腾出时间帮江姑娘卖画本。”
“我对自己很自信,但是我对读者没什么自信。”毕竟阅读人群与现代的读者们相差甚远,事实上江绛一度觉得会亏本。
而且印刷这方面极其吃力,现在的工艺远达不到她的要求,效果自然就没有那么好。
她这话一出,二楼这些闺女们忍不住溢出一声轻笑,彼此间目光相互交流,想说的话全都隐藏在眼神中,不言而喻。
晏清暮脸色微冷,精致的眉眼冷感越发的强烈,她放下炭笔站起身,气质冷清,目光带着几分嘲讽之色,“江大姑娘,你让本宫来这里,是想看本宫的笑话的?”
“本宫觉得江姑娘的画好,所以想跟着她学,来这里也是为了学画画,你言语间透露着江姑娘自不量力,那作为她学生的本宫算什么?”
长公主这话一撂下,楼阁里的贵女纷纷噤了声,忘记了,长公主要学的就是这婢女的画。
这婢女倒是幸运,太子殿下身边没有任何女色,她不但是第一个,还被长公主如此看重维护。
想来是讨好的手段高强,才能让两位殿下为她说话,不过婢女终究是个婢女罢了,上不了台面。
江绛对着方面没有太大的感觉,她只是感受到了来着江鹤身上的恶意,其他贵女对她来说就像以往后宫里的那些嫔妃。
不过那些嫔妃看轻她是因为她这个皇后有名无实,空架子一个。
这些人笑话她,仅仅是地位之间的差异引发的不屑,许是习惯了,又或者心大不在乎,江绛真的不太在意。
她扯了扯长公主的袖角,“公主,我们继续吧。”
晏清暮闻言脸色稍好了一些,重新坐回去拿起炭笔,江鹤咬了下下唇,感觉因长公主太子来赴宴撑起的脸面此时有些挂不住了。
目光落在了小桌上的茶碗,她开口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我再为公主殿下倒杯茶凉着。”
她捏着茶碗下的茶碟,想要拿起,哪料茶碟沾了水有些滑,拿回来的过程中茶碟一斜,半杯温茶全都洒在晏清暮腿上。
“啊——”晏清暮脸色一变连忙站起,但那黄褐色的茶水早已浸湿了白裳,留下一大片无法忽视的痕迹。
江鹤也是一惊,连忙赔罪,“这……长公主,我不是有意的,这茶碟太滑了我没拿稳。”
江绛自然的蹲下身捡起滚落到画架底下的茶碗,拿过江鹤手里的茶碟放在桌上,对晏清暮道,“这茶不热,你去换身衣裳吧。”
晏清脸色微冷,真心觉得自己这一趟就不该来,本就没有什么交好的贵女,来这一趟除了小皇后,她来这儿着实无趣又糟心。
垂眸看了一下狼藉不堪的裙摆,晏清暮无奈不已,轻声道,“那你在这儿等着我。”
江绛点头,示意晏清暮的侍婢跟上去,认命的将被溅湿的画纸撕下来团成一团扔进垃圾篓,又低着头找了半天,在江鹤身后看到了茶盖。
她蹲下身要去够,奈何江鹤挡的死死,她胳膊不够长,她仰起脸,“让一下。”
江鹤透过二楼的小露台,看见了下方朝着自己别院走去的长公主,收回视线望着蹲在她面前的江绛,红唇忽而勾起一抹弧度,眼底带着浓浓的恶意。
“江姑娘,我有些肩酸,不知你照顾太子的手艺如何,来给我按一按,我也好给你提点提点。”
她话一出,原本被长公主镇压下去的气氛突然高涨了起来,贵女一个接一个轻笑,直到有一个贵女大着胆子道,“能被太子殿下看重带出来见人,这捶肩捏背的功夫不算什么,罗帐里的那才叫好。”
“哎韦姑娘说什么呢,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说这话知不知羞,咱们几个可不想被你污了耳朵。”
“哈哈哈,这话又不是我说的。”那个韦姑娘捏着帕子掩唇轻笑,眸光从露台上一扫而过,“我只是从二皇子他们那里听了一耳朵,这养在东宫里,生在何处咱们可就不知道了。”
“谁知是寻常平民,还是那些个青楼勾栏。”
“别乱说,太子殿下洁身自好,怎可能去那些个污秽之地。”
玛德又是二皇子,刚刚打他打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