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天还没亮,炊事班就抬来两大桶红薯玉米稀饭,其中就有丁秀。丁秀是一个“临时人员”,一会在野战医院,给战士们缝洗衣服;一会到炊事班,给战士们烧火做饭。她们来到战狼突击队,给每位队员盛上了满满一海碗。
潘黄河接过碗只扒拉了一口,就放下了碗筷:
“你们炊事班是怎么搞的?怎么连稀饭都是半生不熟的?”
丁秀一愣,也觉得奇怪:
“这煮稀饭有什么难的,怎么可能是半生不熟的?”说完,她端起潘黄河刚刚丢下的那碗稀饭尝了尝。
果然是生的。
丁秀自言自语地说:
“这可就奇怪了,我煮不熟稀饭,这可是头一遭。”
说完就要跟炊事班的几个战士抬回去重新煮,潘黄河窝了一肚子火,心想:
“这打仗也得让我们吃饱啊,连稀饭都煮不熟,这不明显跟咱过不去吗?”
他把手一挥,有些生气地说:
“就在这儿煮吧!”
于是,战士们七手八脚,抱来柴禾、抬来行军锅,找了几块石头做了一个临时的灶,重新煮起稀饭来。
十多分钟过去了,潘黄河舀了点稀饭尝了尝:“咋还没煮好?”于是让几个战士加大火力,继续烧煮。
又过了十多分钟,稀饭还是没煮好。
这时候突击队的队员们就有些焉了。其中一个队员说:
“队长,也许这是天意吧,上天不让我们吃一顿团圆饭,或许今天就是我们分别的日子了!”
一句话惹得大伙悲从中来,不觉颓然。
潘黄河仰头看了看天,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根据上级的命令,早上7点准时攻打腾冲城的西门。
潘黄河“啪”地一脚踢翻了地上的行军锅,豪迈地说:
“弟兄们,是死是活就看今天的了!我潘黄河是个傻子,大伙别拼命了命地朝死里打,要看实际情况,实在打不下来,咱就撤!”
丁秀含着泪,将地上的稀饭重新舀回行军锅里。
要知道,这个时候,远征军战士的粮食仍然非常匮乏。
潘黄河整了整行装,说:
“我们是突击队,是敢死队,大家还有什么话要说的,都留个字条吧,谁活着走下来,谁就把这些字条寄回老家去!”
丁秀不顾众多战士的面,一把拉过潘黄河,泪流满面,说:
“你……你可得小心啊……”
潘黄河大气凛然地说:
“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丁秀附在她的耳边,说:
“黄河……给我好好地活着回来,我还等着跟你结婚呢……”
7点,战狼突击队准时开拔。
霍揆彰亲自督战。
战狼突击队的勇士们,个个都是以一顶十的好手,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
周光宗,岁,爆破能手;
杨长致,1岁,狙击手;
李广发,岁,投弹手;
刘余能,0岁,全团射击冠军;
……
战狼突击队一行10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队伍潜伏至西门,后方部队就开始炮火覆盖,朝腾冲城一阵猛打。
借着炮火的掩护,战狼突击队的队员们在西门处架设起云梯,希望登城。
云梯刚架好,就遭受到城楼上敌军的顽强火力攻击。
远征军的炮火仍在持续。
忽然,“轰隆”一声炮弹在突击队中炸响,潘黄河急令队伍卧倒,尽管如此,仍然有说那个队员被当场炸死。潘黄河在无线电台里呼叫炮兵营:
“你们怎么打的?咋对准自家人打?长点眼睛好不好?”
电话里的回答很干脆:
“我们就是对着城墙上的敌人打的!”
话音未落,又一发炮弹从城楼上呼啸而下。
潘黄河急令队伍撤退至隐蔽地带。
“他妈的,这仗咋打成这样?”他吐了吐满嘴的泥土,摇了摇头说。
“队长,你看这城墙,炮弹根本打不进去啊!凡是落在城墙表面石条上的炮弹,全都落在我们当中了!”
潘黄河仔细一看,直恨得牙痒痒:原来,那炮弹根本就拿城墙毫无办法,与其他地方城墙不一样的是,腾冲城的城墙是用火山岩石修筑的,这种岩石不仅坚固、光滑,而且非常有弹性。在投掷了无数颗炸弹后,炸弹都被石头弹跳回来,对城墙没有造成损伤。
潘黄河又试着对城墙的表面开枪,结果那些子弹全部落在城墙根下,连个洞都打进不去。
看来这并不是炸弹威力不够,即使有再多的炸弹,也是徒劳。
“报告军座,报告军座!战狼突击队请求撤退,战狼突击队请求撤退!”在综合分析了眼下的实际情况后,潘黄河不得不向上级请求撤退。
霍揆彰一听火冒三丈:
“你们这是打的什么仗?刚一上去就撤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撤退,否则军法从事!”
潘黄河气得把帽子一扔:
“这仗我没法打了,军法从事就军法从事,一味地蛮干,只会让更多人白白送死!”
霍揆彰没料到这个小小的突击队长竟敢如此顶撞自己,在电话里也是火冒三丈:
“给我听清楚,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撤退!违者军法从事!军法从事!”
潘黄河苦笑了一下,说:
“军座,不用你军法从事,我马上就自杀!”
说完,撂下电话,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