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机上落下来的东西,都是食物、子弹,有些降落伞挂在树梢上,战狼突击队的队员们也一一想法取了下来。
幸福在那一刻突然降临。
战士们实在饿得太厉害了,连续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望着那些难得的美味,个个都张大了嘴,有的流着泪,都不知道咀嚼了,只知道哭。
“老天有眼啊!”
董启明流着泪,大口大口地咀嚼,一个劲地将饼干朝嘴里塞。
潘黄河说:
“启明啊,你慢点,别噎着了。”
谁都没有回话,这会他们已经没有功夫说话了,因为嘴巴忙不过来。
一个个吃得梗脖子瞪眼。
潘黄河看着大家都不做声,立即意识到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于是卯足了劲儿似的,一个个跟比赛似的,大吃起来。
他不但猛吃,还朝衣兜、裤兜里塞。
谁都没有阻止他,因为没有功夫来阻止他。
也不知吃了多久,战士们都吃累了。
董启明靠在树干上,嘴里塞满了饼干,这会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
终于,大家的嘴都有空了。
“来,吃完饼干咱还有野狗肉吃,老天真是待我们不薄啊!”潘黄河说着朝临时搭建的土灶走过去。
大伙又围着行军锅猛吃起来。
“嗨,董启明,吃肉了吃肉了!”
张大茂冲靠在树干上的董启明喊道。
然而,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应答。
“这小子,咋在这关键时刻睡觉了呢?吃饱了再睡也不迟啊!”
张大茂跑过去一推,他就倒在了地上。
“这小子,怎么这么禁不住推呢?”
“起来了起来了!”张大茂边拉边喊。
董启明索性倒在地上不起来了。
预感不妙的张大茂摸了摸他的脉搏,早已停止跳动了!在探了探鼻子,气息都没了!
张大茂急了:
“快过来看看,董启明不行了!”
听到喊声,战狼突击队的队员们急忙围过去。
董启明的嘴里还鼓鼓地塞了不少饼干,张大茂猛然两个耳刮子,董启明仍然没醒过来。
当大家明白他是活活被噎死的时候,都悲伤不已:
“启明啊,眼看这苦日子都到头了,你咋就这么走了呢?”
埋葬了战友,战狼突击队背上饼干、子弹继续前行。
有了吃的,大家行军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这天下午时分,战狼突击队的队员们,终于赶上了大部队。
当田仲达得知伤病员一个都没有活着跟上来的时候,禁不住一阵阵心痛。
“是啊,在这片丛林里,别说是伤病员,就是身体强壮的小伙子,一不小心,也得去见阎王。”
刚见到团长,潘黄河就急切地问:
“艾伦、丁秀她们还好吧?她们在哪里?”
田团长说:
“她们?她们早已死在路上了……”
潘黄河闻言大惊:
“啊?怎么会是这样?”说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伤心痛苦。
田团长一把将他扶起来,说:
“你小子啊,到底喜欢哪一个?”
“丁秀啊……我对不起你啊……”
正在潘黄河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一个人从后面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潘黄河抬起头来,却见正是丁秀!
“你……没死?”
丁秀一脸的憔悴,比先前更瘦了:
“谁说我死了?”
潘黄河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问团长:
“团长,你不是说……”
田团长“哈哈”一笑:“你小子,我不用这个办法,怎么知道你喜欢谁?”
潘黄河像个小孩子一般破涕为笑:
“那艾伦也没有死?”
田仲达说:
“是啊,她还是在野战医院里呢,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你们再怎么好,也得等仗打完了再结为夫妻,毕竟这是部队,得有部队的纪律!”
潘黄河和丁秀笑着跑开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艰难跋涉,队伍终于走出了这片死亡丛林。
当然,走在丛林中的,并不只是46团,还有其他一些友邻部队。仅46团,人数伤亡过半,走出丛林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了。
但无论如何,总算走过了这片死亡丛林。
日军松山指挥所,鬼子们仍然在寻欢作乐。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中国远征军会避开滇缅公路,穿越这片死亡之林。
这一天傍晚,部队已经在松山阵地的脚下安营扎寨。
田仲达命令部队休息两天,养精蓄锐,再作战斗。
松山位于龙陵腊孟乡,由大小十多个山头组成,它的主峰海拔高度为67米。这里山高谷深,地形险绝,是滇缅公路出入滇西地区的咽喉要地。自1944年5月,日军长驱直入进占怒江西岸后,松山的战略地位就变得尤其重要,它不仅牢牢控制了滇缅公路,而且掌握着怒江战场的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并与龙陵、腾冲形成犄角之势。在中国远征军进行的反攻作战中,能否夺取松山关乎整个战役的成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