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新华的一只脚上已经鲜血淋漓,脚上爬满了巨大的黑色蚂蚁!
张大茂还在洞中继续观察地形,听见杨新华的大叫,也赶紧跳了出来。
眼前的景象使得两人惊呆了!
张大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上,也爬上了不少蚂蚁,只是还没有通过裤脚、鞋口接触到皮肤而已。
张大茂立即朝突击队跑去,边跑边喊:
“别过来,别过来!有危险!”
武刚强一听,刚才不是说安全吗,怎么一会的功夫就有危险了?
“怎么回事?”
还没等张大茂回答,杨新华的惨叫便传了过来:
“别过来……别过来……啊——”
张大茂扭头一看,只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杨新华的全身上下已爬满了满意,黑糊糊的一片。
张大茂伸手折断一根树枝,朝他扑过去,使劲地拍打着他的身上。
恐惧、疼痛、惊慌、无助、求生的本能……各种复杂的情绪表现在杨新华的脸上,惨叫还在继续:
“别过来——啊——快走,你们快走!”
武刚强、潘黄河等其他突击队战士赶过来一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竟然束手无策。
如果是老虎等猛兽,他们还可以开枪,可是这是最小的蚂蚁,如何开枪?
张大茂吩咐一声:
“快!都过来,帮上一把!”
突击队的队员们纷纷效仿,折断树枝,扑了过去。
这时候,杨新华的脚上赫然已露出森森白骨,越来越多的蚂蚁聚集在他身上,疯狂地啃噬着他的身体。
“大哥,求求你……给我一颗子弹吧……”
杨新华对武刚强说道,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亲眼看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竟然被活活地吞噬,武刚强猛然用拳头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老天啊……为什么这样?”
“大哥……求求你,小弟我这辈子就求你一件事了——快给我一枪吧……啊——”杨新华无比悲惨地说道。
看着兄弟生不如死的样子,武刚强真不知如何下手,这可是比亲兄弟还亲密的战友啊,而眼下,竟要亲手杀了它,还有什么比这更艰难的抉择?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而却无能为力。
杨新华的声音越来越弱了:
“大哥——快开枪吧……我受不了了……求求你……你们快逃吧……代我给母亲写封信,就说我……很好……”
听到这里,武刚强举起了手里的枪,说:
“我的好兄弟……大哥送你上路,你安心地去吧……”
“砰!”地一声枪响。
每个人都低下了头,都流下了热泪。
如果战友被敌人打死,他们不会这么悲伤;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一点一点地死去,而且还有亲手杀了他,这种悲惨的事情,又有哪个热血男儿不为之流泪?
四下寂然无声,雨声,只有雨声,在无尽地倾泻。远处有雷声滚过,像是在为这位刚刚逝去的战友兄弟默哀。
武刚强从悲愤中缓过神来,大声命令道:
“撤!”
一行人又在大雨中艰难回撤。
可是眼下又能撤到哪里去呢?
经过这么一次意外的危险,大家都心灰意冷,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武刚强深知眼下不是悲伤的时候,他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说:
“谁在这个时候不打起精神,谁在这个时候只知道悲伤,谁就是下一个杨新华!还不到悲伤的时候,走不出这片丛林,悲伤又有什么用?谁能看见你的悲伤?只有活着走出这片林子的人,才有资格悲伤,否则,你连悲伤的资格都没有!”
一席话,让战士们重新看到了希望。
可四处都是大雨,眼下能到哪里去呢?
潘黄河看了看丛林中的犬牙交错的树根,说:
“不如咱就因地制宜,在这树根上避雨吧!”
战士们已经具备了一些在丛林中搭建帐篷的经验,他们将折断的树枝覆盖在树根上,然后将雨衣连成一片覆盖在树枝上,人就可以在下面避雨了。对于伤病员,他们则在树根上拉上绳索,做成简易吊床,让伤病员休息。
说来也怪,这么一折腾后,雨停了,太阳出来了。
武刚强看了看天:
“这老天可真会捉弄人啊!”
原本以为这丛林就是一座天然的食堂,各种各样的野兽都可以打来吃,可真正走进丛林才发现,这丛林什么东西人都不能吃,反而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吃人!
队伍继续朝前走,武刚强要求大家尽可能地朝前赶,以免跟大部队落得太远,那样就麻烦了。
又过了两三天,不少伤病员由于得不到及时救治而死在丛林中。痛苦的呻吟每天都此起彼伏,不分昼夜。对于死去的战友,武刚强一一记下他们的名字、牌号、部队的番号,然后取下他们怀中的枪支弹药,继续前进。
现在,大部队留给他们的粮食也所剩无几了,全队陷入断炊的窘境。
他们,又该如何度过这重重危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