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惨叫惊醒了每个已经入睡的战士,大多还没有入睡的战士们反应敏捷,纷纷冲出“营房”想要看个究竟。
潘黄河一听那熟悉的声音,就知道丁秀遇上麻烦了。
他心急火燎地跑过去一看,果然见女兵区门口乱作一团,大家像见了鬼一样,纷纷夺门而逃。
田仲达听见异样,也带上警卫冲了过来。
潘黄河急忙问道:
“怎么了?怎么回事?”
一个护士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地说:
“蛇!蛇……”
那声音就像秋风中的树叶摇摆不定。
“只不过一条蛇而已,被吓成这个样子,至于吗?”潘黄河说。
刚才那个回话的护士这时候竟然有些生气,她抬起脸,脸上充满了惊愕、愤怒、鄙视复杂的表情,说:
“你不知道就别乱说!你有本事来看看啊!”
潘黄河这时候已经冲到了女兵区的“营房”门口,正要冲进去,被团长田仲达从后面高声喝住:
“站住!谁敢擅闯女兵营房?还有没有纪律?”
潘黄河回头一看,见是团长,赶紧闪在一旁。
田仲达气势威武地赶到,对一个女兵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女兵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来。
田仲达火了,喊道:
“你们有谁受伤了?”
女兵这才回头,走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门口,探头朝里面喊了一声:
“丁秀,长官来了!”
这时候才见衣衫不整的丁秀抽泣着走了出来。
田仲达一看是丁秀,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他是这次穿越原始森林的向导,对这一带的情况应该是最熟悉的,究竟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了?
“说,究竟怎么了?咱这么多人,你还怕什么?”
丁秀由于惊吓过度,听到团长这话,一颗噗通乱跳的心这会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定了定神,说:
“我们正要睡觉的时候,刚躺进被窝,就被一条睡在被子里的蛇咬了……”
听到这里,潘黄河和田团长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还以为遇到什么危险情况了呢,原来只不过是一条蛇而已。
不过,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子里钻进了一条蛇,而且被蛇咬着了,无论是谁遇上这样的情况,都会被吓一大跳的,更何况这些女性,大多都是最怕蛇的了。
田仲达问:
“咬在什么地方了?”
丁秀的眼睛里仍然止不住的惊恐,她拉开裤腿,指了指一个豌豆大小的伤口,说:
“就是这里,我的腿压住了蛇,它才咬我一口的。”
田仲达凑近看了看,伤口有一点点血痕,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变黑,顿时觉得事态比想像中的严重,要是这是一条毒蛇就不好办了。
“没事,这么点小伤口,不碍事,你们回去吧。”丁秀说。
潘黄河在旁边说道:
“别怕,有我们在呢。”
丁秀仍在生他的气,听他这么一说,气鼓鼓地说:
“不管你的事!”
说完转身朝“营房”走去。
潘黄河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他不明白原本对他温柔、和蔼的丁秀,这会为什么变得凶巴巴的了?
正琢磨着,忽然听见“噗通”一声,他回头一看,丁秀已经倒在了“营房”的门口。
潘黄河立即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
本已刚刚离去的田仲达听到喊声,回头一看,见丁秀已倒在了地上,心知大事不妙,立即吩咐道:
“快!通知医生和护士过来!”
医生和护士本就跟他们住在一起,听到命令,立即赶赴了过来。
田仲达抓住一个护士问道:
“你们就跟丁秀住在一起的,怎么不早给医治?”
听长官这么一问,这个护士顿觉大祸临头,解释道:
“报告长官,我们不知道她被咬伤了,还以为只是受了惊吓。”
田仲达气呼呼地说:
“你们这些女兵,住在一起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谁能保证明天被蛇咬伤的就不是你!”
那个护士嘟着嘴,不吱声了。
听说向导被蛇咬伤,盟军护士艾伦表现出了莫大的关心。她扒开人群,蹲下身去仔细看了看伤势,皱起了眉头,说:
“这是被毒蛇咬伤的,得赶快治疗,否则要是毒性进入血液,再跟随血液流入心脏,就麻烦了。赶快抢救!”
在她的指挥下,抢救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艾伦先剪下自己的一头秀发,牢牢地捆在丁秀伤口的上方,防止毒性随血液流动。然后用酒精给伤口消了毒,蹲下身去,准备用嘴吸出伤口的毒液。
潘黄河在旁边看到艾伦的这种舍生忘死的举动,大为惊异,他走出人群,一把推开她,说:
“让我来!”
艾伦一看是潘黄河,就说:
“这是我们医护人员的事,与你无关!”
“救人是你们的事,吸毒是我们男人的事!”
两人互不退让,被田仲达一声喝住了:
“别再磨蹭了,时间晚了就来不及了,潘黄河上!”
艾伦这才退到一旁,焦急地看着潘黄河,说:
“快吸快吐!”
潘黄河蹲下身去,对准伤口吮吸起来,他吐出来的都是深黑的污渍。
这样吸了大约两分钟,艾伦递给他一个军用水壶,意思是簌簌口。
然后她对团长说道:
“长官,必须换人吸毒了,一个人支撑不了多久,否则吸毒的人也会中毒的!”
感人的一幕出现了,战士们排着队,为丁秀吸毒。五六个战士轮流吸完一次之后,艾伦为她打了一针药物,然后又在伤口上敷上了一些药物,缠上了绷带。。
“没事了,多休息两天就没事儿了!”田仲达见艾伦醒过来,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而潘黄河由于吸毒过多,脑袋昏沉,也出现了轻微的中毒症状,艾伦一看,赶紧扶过他坐下,然后关切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嘴里说:
“你呀,太老实了,谁让你吸那么多的!”
正在这时候,丁秀醒了过来,一见艾伦竟然当着大伙的面跟自己的心上人如此亲热,气不打一处来,说:
“潘黄河!你给我滚!”
见丁秀醒了过来,大伙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醒来就对救命恩人如此愤怒。
田仲达说:
“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丁秀好好地休息两天,医生和护士多加照顾,大家以后的行动都仔细点,别再被毒蛇咬伤了!”
潘黄河本想对丁秀解释什么,可是这会她已经被医生搀扶着进到帐篷里面休息去了。
田仲达转头对艾伦说:
“这里没事儿了,剩下的工作就让我们中国自己的医生来照顾吧!你回去好好休息!”
一场被毒蛇咬伤的风波这才平息了下去。
远征军的战士们,在刚进入到这片海拔很高的原始森林不久,便逐步地从实践中摸索出了一套防身的经验:比如尽量避免白天夜晚单独出行,行进时结队同行,常提着驱虎三角灯、装着防巨蟒的硫磺粉的袋、劈山藤开路的大砍刀、铁棒等工具,遇到危险和紧急情况能及时应对。
然而,即使这样,往往一天下来,战士们的脸和手脚都被茅草刈伤,蚊子咬得双足发痒,裤脚湿透又被撕裂,觉得非常辛苦又十分无奈。
而丁秀的伤口,由于救治及时,措施得当,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一周之后,已渐渐地恢复了元气。
越往上走,海拔越高,气候昼夜温差也越来越大,太阳出来的时候,密林里像蒸笼一般密不透风;一旦入夜,阳光消失,密林里又冷不勘言,大家长长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密林里,死亡威胁无处不在,稍有不慎,就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他们最终能否穿越这篇死亡之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