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大理寺卿苏柏走在门口,礼貌的颔首,“莫大人!”
莫云点头,“苏大人能否带我去太子府。”
“当然!”苏柏点头。
她的时间不多了,必须立刻去查,两人并肩向太子府去。
“对了,给太子把脉的是哪位太医?”
“李太医!”
“是秋狩陪同皇上的李太医吗?”
“是!”
“劳烦苏大人将李大人也带来。”
“嗯!”
到达太子府时,李太医也到了。
随着管家来到太子寝殿。
三人一同请安,“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卧在床榻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见莫云与苏柏,微微摆手,“无需多礼。”又吩咐贴身丫鬟小碧上茶。
太子妃见众人要谈事,得体大方的对着众人笑了笑,便退了下去。
房中便剩下四人。
“李太医,能否再与太子殿下把脉吗?”大理寺卿知道莫云来意。
李太医点头,便伸手给太子把脉,半响,离开太子的手腕,从床榻上起来,眉深深的蹙起。
太子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李太医但说无妨。”
“太子殿下的脉象混乱,毒药入侵五脏六腑三年,近些日子才开始发作。”
太子闭眼,不知心中所想。
莫云点头,也走到太子床榻旁坐下,“太子殿下,能否让莫云再给你把脉?”
几人一怔,才想到莫云也是懂医术的。
太子点头以示允许,几位大人前来,也是为了查清楚下毒的人。
莫云将太子的手放进被窝中,道:“与太医说的一样!”
“李太医可查出是什么毒?”
“老臣愚笨,未从脉象探出是中的何毒。”李太医摇头。
“那按照李太医所看,是哪种方式让太子中毒的?”苏柏问。
“吃的、穿的、饰品、屋内的所有东西,都有可能导致太子中毒。”
苏柏点头。
莫云看向太子,“请问太子殿下,在这三年身体有没有出现过什么特殊的现象?”
太子眸色微闪。
“请殿下正面回答莫云的问题,可能对案子有所帮助。”莫云看出来太子不愿意回答,紧抓住不松口。
“特殊现象,是偶尔出现,出现……不举。”太子说完,眉头蹙了蹙,面上羞愤。
莫云听言,眼帘颤了颤。
虽然口技是男人的,但是她还是个女人,在听到这里脸都有些烫。
轻轻咳嗽,掩去尴尬,正了正声:“那平日里殿下可有最爱的食物?”
“桂花糕。”
“殿下最喜欢的熏香是什么?”
“木兰!”
莫云点头,“请问殿下……”
“殿下大病刚醒,不宜劳累,莫大人,你……”李太医点到为止。
莫云才见太子苍白的面容已疲惫不堪,微微颔眼。
也不好再问。
“殿下请先休息,我与莫大人明日再来。”
太子点头。
离开太子府,莫云与苏柏上了辇。
苏柏对着大理寺少卿王曦吩咐道,“去查殿下食用的桂花糕出自谁手,原料在哪里采集,还有送到太子府的木兰香薰。”
“是!”
王曦离开后。
莫云陷入了沉思。
莫云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莫云,他问的问题都是精髓。
虽刚上任,却有着雷厉风行的气度,不得不让人敬佩。
莫云自然知道他眼里的疑惑,他当然不会知道,她来自二十一世纪,还是个女警。
“去四王府!”
苏柏听言,点头。
他知道这个人活不了几日,定会将查案的速度加快。
到达四王府。
莫云心中忐忑不已,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过那个男人。
是四爷身边的随从长安来接几人。
“你家王爷呢?”苏柏问。
“在院子里。”长安回答。
这也是莫云第一次认真打量长安,身高伟岸,生的俊俏,只可惜断了左臂,却也不影响他的气度。
长安带着众人去了四王爷的院子。
王府很简易,从这里也能看出云帝不待见他。
只是院子被打理了一番,倒是显清雅别致。
远远的就见男子在枫树下的小桌上自己与自己下棋。
一袭白衣俊逸若仙,眉间英气逼人,他未綄发,任由一头如浓墨的青丝随意搭在肩上,如瀑布般好看,与枫树的枫叶相容,绚烂的有些灼眼,微微抬手,气质悠然,落下一粒白棋,又在沉思着这黑棋如何落。
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只有一份惬意。
莫云与苏柏都不忍心打破这份清雅的平静。
缓缓走过去,在云千陵身侧停下。
云千陵像是陷入了棋局中,没有理会两人。
莫云看向棋盘,不自禁的伸出手拿着云千陵的手帮助他落下。
云千陵微微一动,看了看是莫云,并无太大的表情就将思绪放入棋盘。
在黑棋落下后,苏柏看向莫云,这个男人,真是多才多艺!
本来黑棋已经被白棋堵死了,而他一颗棋子落下,竟有了活路,轮到白棋沉思。
云千陵微微勾唇,“想不到莫大人是围棋高手。”
莫云一证,闪电般的收回手,有些责怪自己的情不自禁,而苏柏在这里,又不能怎样,只是微微笑了笑,“四爷过奖了,莫云只是略懂一些。”
男人回过头看向棋盘,目光莹莹。
抬手又落了一颗白棋,瞬间,黑棋的路又被白棋堵死了,他声音清浅,“苏大人与莫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本王定会一一回答。”
“四爷所用的熏香是出自哪里?”
男人没有落下白棋,莫云自然知道他要她与他下完这一盘棋。
便在旁边的小凳上坐下,拿起黑棋落了下去。
“市集!”伸手又落下一颗白棋。
苏柏一愣,王爷的熏香出自市集,证明这有多不受宠,想着也是。
这可是淑妃的儿子,自然不受宠。
莫云心中微微一愣,又问:“四爷三年前在哪里?”
“本王三年前在边疆。”
她自然知道,也是三年前,他救了她。
“与京都的人可有来往?”
“没有。”
“与太子暗中可有往来?”
“没有。”
“那王爷何时回来京都的?”
你一颗,我一颗的下着,依旧未分胜负。
只是一盘被逼上死路的黑棋被莫云下活了。
“去年!”
“可有人证?”
“父皇。”
苏柏也在一旁看着,下棋是一个人心境平和的时候才能做到,若在下棋途中遇到外界因素慌乱了,那下棋的心思也会被打乱,便会乱落棋子。
而这个男人,心境依然平和,每回答一句,都不会影响到任何地方。
“王爷可知太子在三年前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今日才知。”云千陵依旧注视着棋盘。
“对此,王爷有何看法?”
最后一颗白棋落下,莫云看棋盘。
黑棋已经被输了。
“四爷赢了!”莫云吐气,似乎有些失落。
“侥幸而已!”男人眸色潋滟,轻声。
莫云笑了笑,然后定定的看着他的俊脸。
男人看着莫云,笑了笑,“没有看法。”
莫云与苏柏对视一眼,有些不明白。
问的也差不多了,苏柏与莫云同时起身,“因为太子中毒,每个王爷都有嫌疑,我等也是公务在身,有冒犯之处,还请四爷海涵。”
“苏大人也是敬职敬业,本王怎么会怪罪。”
“那我等先行告辞!”苏柏又道。
云千陵点头。
莫云便与苏柏一同离开。
云千陵看着莫云单薄的背影渐渐远去,再看向这一盘死棋。
下棋,能看清一个人的品性。
她毎落下一棋,都非常谨慎,却又给了他机会,又在保全自己。
尽量让对方看不出自己的让步,却又咄咄逼人。
性子沉静,内敛。
莫云离开四王府才觉得这一盘棋下得累死人。
一旁有个苏柏,自己还得揣摩每一颗棋,又得让四爷看不出来她在让他。
毕竟,在外人面前,怎好让王爷输?
“原来莫大人的棋下的这般好。”苏柏都不得不赞叹。
“不过还是棋差一招啊。”莫云笑道。
“但,在大都,你的棋艺怕是也无几人能胜。”
因为那个男人的棋艺更好。
莫云只是笑了笑。
在四王府收集到,太子中毒的时间他不在京都,回来后,太子已然中毒一年。
虽然人在外也有可能下毒,但是他的嫌疑缩小了。
莫云微微安了心。
“去三王府吗?”莫云问。
苏柏摇头轻笑,“你是铁打的不是?不用午膳了?”
莫云恍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我是想早日替太子把案子查清楚,让幕后之人绳之于法。”
苏柏一愣。
莫云活不了几日,不是吗?
“明白,午膳后,便去三王府。”
两人找了个酒家坐下。
小二上菜来。
莫云看着一桌子佳肴,竟提不起胃口。
中毒的原因。
今日毒还未发作,在这之前吃些东西养养身子倒是好的。
苏柏看出来莫云没胃口,关心的问,“怎么了?这些菜不和你胃口?”
“没有,是我自身的原因。”莫云摇头。
苏柏当然明了是什么。
到达三王府已是在下午时间。
三王爷云靖天心高气傲,在这个风浪尖上也是沉了沉性子。
“参见三王爷!”
“请起。”云靖天摆摆手。
许是上午太过劳累,莫云已是说不出几句话,在旁边坐下,等苏柏问。
“我两人是奉命办事,请三爷如实回答问题,若有些地方冲撞了三爷,还请三爷多多包涵。”
云靖天点头,“无事,本王自是知道。”
所谓丑话说在前头,后面若真有什么事,也不会怪罪两人。
“三爷,你可知殿下中毒了?”苏柏直接问出。
“也在昨日才知道,也不知皇兄的病可好。”
“三爷放心,皇上已经请了各地的名医前来会诊。”
三王爷微微点头,莫云却没放过他眼角的神色。
“请问三爷三年前是否在京都。”
云靖天点头,“嗯。”
“三爷平时和殿下都有哪些来往?”
“骑射、赏花、都有吧,我们兄弟感情很好。”
这一点外界都知道,三王爷和太子殿下感情甚好,只是四王爷从来入不了两人的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