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天成望着安月摇头,看着安月在自己面前耍起小孩子脾气来,汪天成也没有更合适的话来说服安月。
“随你便!”汪天成对着安月抛下这句话后,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出办公室,迎面碰上祝满仓带着两个外国人,笑嘻嘻地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来。
汪天成连忙拱手相迎,把这两个法国人让进了会议室。
坐下后,其中一个法国人,递给汪天成一张“中法实业银行”的聘用书,外加布利斯写给汪天成的一封信,然后用流利的中文说:“汪行长,我们‘中法实业银行’欢迎你的加入,希望我们二位以后在你的领导下,把‘中法实业银行皖江分行’做大做强。”
汪天成礼貌地微笑,打开信才知道自己不仅被布利斯任命为“中法实业银行皖江分行”的行长,还兼任“中法实业银行”上海总部的副行长。
要知道,就这样的一个身份,让汪天成在以后的动荡岁月中,如同在浩瀚的大海中,抓住了一块救命的木板。
汪天成看完信,让安月马上通知可以参加会议的各部门领导,前往原先由“大和茶苗株式会社”遗留下来的,三百亩废弃工地,与到来的两位“中法实业银行”的朋友,一起进行现场办公。
此时,汪天成要雄心打造的,一个完整意义上独立的“小茶都”,在“麻埠街综合试验区”的土地上,终于掀开它冰山一角。
汪天成在与“中法实业银行”派出的两位代表签完了合约后,没想到布利斯真的按照自己的要求,不是以“麻埠街综合试验区”的名义参股,而是以“麻埠街综合试验区”下属的“商务开发局”的名义,以三百亩土地的价格,占股“中法实业银行皖江分行”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这样的好事,汪天成是要好好琢磨一下,布利斯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因为布利斯拿出来的,是真金实银的一亿五千万法郎。
汪天成感觉这样大一笔的投资,让祝满仓来做自己有点不放心,一是祝满仓没这个能力,二是祝满仓对银行业不懂,想想自己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替掉祝满仓,马上对着“中法实业银行”派过来的两位高层说:“这样吧,由于鄙人不能长期在‘中法实业银行皖江分行’坐班,我把我的印章留在安月小姐手中,以后你们日常的工作,如需要使用我的印章时,可以让安月全权代表我处理!”
“OK!”两位法国人连声说好。
安月听了激动得热泪盈眶,想想汪少局假如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让自己来代劳,说明汪天成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同时也是汪天成对自己莫大的信任与鼓励。
汪天成扭头看着安月激动的表情,对着安月“噗嗤”一笑,拍着安月的肩说:“安月,这下你可不得了啦,摇身一变就变成行长的特别助理啦,这个官可是我封给你的,这下你这个小妖精,就有资本跟你姐顶嘴啦?”
安月听了笑出声音来,对着汪天成撒娇地说:“汪少主,你安的是什么心,别以为我还不知道呢,你不就想着让我,在我姐面前给你说好话吗?”
汪天成看着安月阳光灿烂的脸庞,突然低声对着安月说:“那你就在你姐面前给我说说好话,让她把划拨的款早点打下来,我也好给我们在这的各位领导,改善一下办公环境吧,就原来镇政府那小二层,多几个人走上来,我都担心会不会让人给踩塌了。”
众人听了才知道汪少主的良苦用心,连忙把掌声送给了安月。
安月看了,就露出笑眯眯的样子来。
此时,汪天成看着众人高兴的样子,突然走到祝满仓的面前,把手一拱道:“祝局长,梦姿是看在玉娇的面子上,让你做了‘商务开发局’的大局长,以后你肩上的担子会越来越重,如果缺人手立马给我打报告,事情如果做不好,我是不能讲情面的,还有……”
祝满仓本来就担惊受怕的,没想到这个时候汪少局,在大庭广众之下点自己的名,何况把话说出一半,还故意停顿一下,祝满仓就知道,停顿一下后面的话,也许很不好听。
祝满仓连忙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对着汪天成小心翼翼地应承道:“少主,你尽管吩咐,满仓我一定尽职尽责,不遗余力,全心全意做好分内的事。”
汪天成看着祝满仓抖动的脸,把本想说出的话在心中过滤了一下,最后说出来的话,已经不是刚才想说出的话,只是淡淡地说:“我只希望你,千万不要跌在腐败的池子里,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绝不会姑息养奸的!”说完,抖动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朝着“麻埠街综合试验区”在场的每一位领导看。
汪天成看着三叔猖狂的样子,就摆出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只是冲着三叔笑笑。
汪长富看着汪天成笑得很诡秘的样子,把一条腿支在椅子面上,探着脑袋不满地叫:“汪天成,看你显摆的样子,是不是突然天上掉下一个大主任的帽子,把你美得要死,当心张嘴喝风的时候,把你噎死。”
汪天成依然不语,给两人各送上一杯茶后,朝着风云灿问:“咋啦,你和我三叔又谋到差使啦?”
风云灿听了站起来,冲着汪天成一个劲的坏笑,然后激动地点头,并且抬眼朝汪长富望去。
汪长富看着风云灿哈巴狗的样子,把眼皮耷拉下来,对着汪天成显摆地说:“咋地啦,看你三叔混的好,心里不乐意呀?”
汪天成看着三叔得意的表情,担心地问:“三叔,你莫不是又要去给日本人当差吧,真的不行,你和云灿到麻埠街上,找安月去,就说我说的,让她给你俩安排一个助理的位置,咋样?”
汪长发听了冷笑着问:“助理,那是什么级别呀?”
“相当于科长的位置,咋样?”汪天成诚实地说。
汪长富听了又冷笑一声,从椅子上麻利地跳下来,从自己的腰包里向变魔术似旳,把一张“大和茶苗株式会社”的请帖朝桌面上一拍,然后对着汪天成傲慢地说:“谢了,汪大主任!可佐佐木给我的位子,是大日本帝国‘大和茶苗株式会社’的副干事长,相当于你们麻埠街的副主任,你说我会挑选哪个职位呢?”
汪天成看着桌面上的请帖,才知道这二位是奉了佐佐木的差遣,专程来给自己送请帖的,连忙拿起桌面上的请帖看,才知道佐佐木现在,已经把“大和茶苗株式会社”的总部,搬到了隔壁的衡山镇。
汪长富看着汪天成皱着眉头的样子,用担心的语句问:“怎么样,汪大主任,明天是不是抽出你宝贵的时间,到“大和茶苗株式会社”新办公大楼奠基的仪式上,与佐佐君一醉方休呀?”
汪天成回过头,看着汪长富烧包的样子,把牙齿咬在自己的嘴唇上,对着汪长发缓慢地说:“三叔,你知道不知道,我们的东三省,已经被小日本鬼子蚕食了?”
汪长富听了,脸上闪出一丝狡诈来,盯着汪天成看许久,然后调侃地说:“东三省在什么地方呀,跟我赚钱有关系吗,你可知道佐佐木给我一年的薪水,相当于我这半辈子挣的钱呀?”
汪天成把头低下来,看着桌面上的请帖感觉刺眼,用手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脏,对着自己的亲三叔汪长富,很重地说:“滚!”
汪长富看着汪天成不愿意待见的样子,朝风云灿挤挤眼,两人挺着胸脯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后,汪天成对着两人“哼”一声,走回自己的房间里,望见朱梦姿心情不好的样子,连忙问道:“梦姿,你怎么啦?”
朱梦姿瞧着睡熟的两孩子,把汪天成拉在自己的身边坐下,给汪天成打来一盆水,对着汪天成说:“先洗洗脚吧?”
汪天成把自己的脚伸进水盆里,对着朱梦姿体贴地问:“你洗了吗?”
朱梦姿点头的时候,用手拔划着盆里的水说:“你爹昨天对娘说,要把赵家的彩礼退了,还不让翠枝嫁到赵家去。”
“咋啦?”汪天成不明白地问。
“赵弘杰当上了衡山镇的镇长啦?”朱梦姿说出着一句半截的话。
“这是好事呀?”汪天成忙追着问。
“哎!”朱梦姿叹口气,然后轻轻地说:“可他爹赵三多,却当上了日本‘大和茶苗株式会社’的干事长,比三叔在那边的职位还要高呢?”
汪天成摇着头问:“赵三多应该不差钱呀?”
“所以你爹不乐意呀?”
“那翠枝的想法呢?”汪天成紧张地问。
朱梦姿听了纠结地说:“翠枝当然不乐意啦,翠枝对你爹说,死是赵家的鬼,活是赵家的人。”
汪天成听了,把放在洗脚盆里的脚抬起来,擦干脚面上的水,移动着自己的屁股,靠在床头上一声不吭,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朱梦姿把洗脚水倒了,随手把门插起来,脱掉自己的外套,贴着汪天成的身体,看着汪天成不开心的样子,用小手拍着汪天成的肚皮,柔柔地说:“甭想那么多了,你明天去还是不去呀?”
汪天成依然是闭着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对着朱梦姿轻声地问:“为什么佐佐木,把干事长这样重要的位置,都让给了赵三多呢?”
朱梦姿也学着汪天成的样子,把眼睛闭起来,把头倚靠在汪天成的肩膀上,感触地说:“佐佐木这家伙,是在使阴招,他是想让中国人与中国人,争抢嫩茶片呢,这样他就可以躲在背地里偷笑呢。”
汪天成听了,突然睁开眼睛问:“怎么,赵三多也在抢着收购嫩茶片?”
“是呀,所以我才感觉这个佐佐木,比渡边一雄那个老家伙更难对付呀?”
汪天成听了,把朱梦姿紧紧搂在怀里,对着朱梦姿突然无力的说:“梦姿呀,国不强,作为子民怎么都难做呀?”
“为什么呀?”朱梦姿猜不透汪天成此时在想什么,连忙蹊跷地问。
汪天成深深叹出一口气,然后幽幽地说:“这才多长时间,渡边一雄刚出事,佐佐木竟然就可以在衡山镇,搞到三百亩的地皮来,不仅要把办公大楼建在麻埠街的隔壁,还把请帖送到我的家里来,这说明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