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乔湘刚刚吃过外卖,到教室门口扔垃圾,刚从里面出来,就见孙思勉从楼梯间上来了。
乔湘不禁一愣,整个人在原地定住,“你怎么来了!”
来者脸上带着笑意,见了乔湘,伸手挠了挠她的头发,然后牛高马大的身型立在她面前,“路过,想着你要开学了,就顺便过来看看你在不在。”
“你爸下周末过生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孙思勉所在的部队,在距离徽城有两个小时车程的一个县城,他一个营长,平时忙得要命,没什么事都不会回家的。
孙思勉单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摸了摸才剪了不久的小圆头,无奈道,“我奶奶病了,这回病得挺重,我妈在电话里让我回来瞧一眼,八十好几了,指不定哪天人就去了。”
乔湘听了点点头,“之前我妈也说起过,孙奶奶最近身体是不太好。”
说完回头看了看教室里还在忙碌的邓琳老师,又对孙思勉说,“这几天我还真是挺忙的,不然都和你一起去看奶奶了。”
乔湘和孙思勉一起长大的,很小的时候孙奶奶就拿她当自己亲孙女了,后来俩孩子眉来眼去有了那个意思,孙奶奶就更喜欢乔湘了。
最后孙思勉没和乔湘好成,和余素颜走到了一起,孙奶奶逢人便说她大孙子脑子不好使,要不然怎么就不要湘湘非得去选一个狐狸精模样的余素颜呢。
“没关系,什么时候有空再去也成。”
孙思勉抬手拍拍乔湘肩膀,准备走了,“我中午去接她下班,答应和她一起吃饭。”
乔湘点点头,“去吧。”
看着孙思勉离开,乔湘失神片刻,很快的转身进了屋。
孙思勉是二十四孝好男朋友,以前乔湘就知道,这个人甚至是自带魔法,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有可能下一秒他就能给你变出来——
乔湘都能想象得出,孙思勉在训练完浑身是汗的时候接到余素颜的电话,对方说一句“你回来之后来接我”,然后他语气温和的就回答一句“好”……
在孙思勉的世界里,似乎,就没有对女朋友说“不”的时候。
“哟哟,还真是藏得够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帅的兵哥男朋友啊?”
乔湘一进去,就被邓琳勾住脖子严刑逼供,刚刚在外面,乔湘和孙思勉那股亲密劲儿,邓琳都看见了,没有出去打扰,是处于朋友间的礼貌。
乔湘把她的手拉下来,笑着解释,“想哪去了,从小穿一条开裆裤的,发小。”
“啊?”
邓琳失望极了,肩膀都垮了下去,“我还以为是你的真命天子!”
乔湘不言语,面带微笑继续忙活。
真命天子。
十几岁的时候,可能她都是这么以为的。
孙思勉那么好,好到无可挑剔的程度,十五六岁上高中那会儿就已经天天收到情书,同年级不同年级的女同学,好多都爱慕他,主要是长得帅,成绩好,篮球也打得好,那年头这样的男生很受欢迎。
再后来孙思勉上了军校,成了一名军人,喜欢他的女生就更多了。乔湘还记得,那时候好多女生追他从北京追到了徽城,为他要死要活的,乔湘没少拿这种事情笑话他。
当时乔湘也就十四五岁,孙思勉上大学那年,他就在他们家的院子里的葡萄藤下对乔湘说,你看我俩都这么好了,你要是愿意,就嫁给我当媳妇儿,以后跟我去部队随军呗。
孙奶奶刚好从里面出来,见自家孙子这么屁大点儿就谋划着要给自己找老婆了,笑得合不拢嘴,就差敲锣打鼓满大院的奔走相告了。
乔湘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羞得要命,恨不得一大嘴巴打死他。而孙首长和孙夫人两夫妻从来都没有那么好心情过,从那天起就一直在惦记他们家的儿媳妇儿了……
许多事情在很多年之后再想起来,乔湘丝毫不会觉得难过。
孙思勉留给她的记忆,大多数都是美好而灿烂的。
……
另一边,孙思勉从嘉德离开后,就去电视台接余素颜下班。
余素颜大学毕业就从几百名新人主播中脱颖而出,在徽城最着名的JK电视台担任旅游栏目的主播。
如今的她,拿着丰厚的薪水,衣着光鲜,身边还有孙思勉这种出身的男朋友,所有认识她的人,无不羡慕。
她的出身,她原本贫穷的家庭,没人会有兴趣再去探究。
孙思勉以后是要接孙首长的班的,很多年之后,余素颜就会是现在孙夫人那样的身份。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容不得自己出半点差错,这一切来得太不容易了。
军用吉普停在JK大厦门口,等余素颜的时候,孙思勉百无聊赖四处看。
一辆黑色宾利从大厦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孙思勉视线落在车牌号上。
车后排的人似乎也见着他,在车子开过来的时候,车窗徐徐落下。
黑色宾利停在军用吉普旁边,孙思勉见了车里的人,弯了唇一笑,“巧了,几百年不见的人,这次一回来就见着了。”
言瑞森眼底也泛起一层温和笑意,在孙思勉说这话的时候点点头,“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两人都下了车。
同一个大院长大的,虽然平时没怎么联系,见了面倒是能聊上几句。
孙思勉的父亲孙为人,和言瑞森父亲言煜昆可是时常见面,只是孙思勉和言瑞森,一个从军,一个从商,是在一个圈子,却又不真的在一个圈子。
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穿着满身汗味的作训服,两个人站在一起抽烟闲谈,看着却毫不违和。
一根烟抽完,言瑞森有事要先走,临走时拍拍孙思勉的肩,“听说好事近了,发请柬的时候别忘了我。”
孙思勉嗤笑一声,“我一个小人物结婚,哪儿敢浪费言大总裁的时间。”
言瑞森拉开车门上车,低低笑了几声,然后说,“走了。”
孙思勉靠在车门上,抬手挥了挥,看着那辆车徐徐驶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