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镇江码头以后,张准就让彭勃带着他的小队,押送顾家的五艘福船,满载各色货物,回去鳌山卫。
福海和宁海上面的物资,也都转运到了其他五艘船上面。
轻装上阵的他,则带着福海和宁海。
直接闯到南京来了。
从镇江到南京,距离并不是很远,江面也非常的平直,水流缓慢。
轻装的福海和宁海,速度快了不少。
当天下午左右,张准等人,就出现在了南京附近的江面上。
靠近南京水面的时候,来往的商船更多,大部分都是顺流而下的,速度飞快。
大大小小的商船,一艘接一艘的从福海和宁海的身边飞快的掠过。
船头破开洁白的浪花,船尾则留下长长的波浪。
但是,这一次,福海和宁海,都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显然,这些商船,多半都是在内河跑的。
对于江阴巡检司,并不是很在意。
又或者是,南京乃是之前的首都所在,这里的人,都免不了眼高一等。
天子脚下,自然是眼睛要高一点的。
张准举着千里镜,远远的打量着南京城。
这是他见过的最宏伟的城市。
长江南岸的地平线,几乎都被南京城的城墙占据了。
这不是简单的一座城市。
这里曾经是一个庞大帝国的首都。
这里面的一切,都曾经是天下第一。
万国来朝的时候,无数的商船,就是停泊在长江之上。
那密密麻麻的桅杆,据说绵延数十里。
令人叹为观止。
现在,南京城虽然不做首都已经好多年,没有了昔日的风光。
但是,它依然是大明帝国数一数二的城市。
它的繁华依旧。
这里的商业贸易,要比京师繁华得多。
尤其是现在北方战乱频仍,耻子屡屡入寇,京师不断的戒严,气氛肃穆,商业凋零,南京城显得更加的繁华。
秦淮河依然是秦淮河,天下无人能比的秦淮河。
忽然间,前面出现一艘战船,拦住了福海的去路。
“报告大人,是水军左卫的战船!”马上有人辨认出来了。
南京城有两个水军卫所,一个是水军左卫,一个是水军右卫,这是张准知道的。
他们是南直隶最大的水上武装力量,负责拱卫南京城的水上安全。
在全盛的时候,拥有大大小小几十艘战船。
不过,在明成祖朱林迁都北京以后,南京城的守卫力量。
逐渐的衰落。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水军左卫和水军右卫。
这艘水军左卫的战船,乃是三号福船,外貌相当的陈旧,船舷都是黝黑黝黑的,也不知道有多长的年代了。
通过千里镜,张准甚至可以看到,它的船帆,都裂开了无数道的裂缝。
桅杆上的横梁,也是残缺不全的。
崭新的福船,桅杆的上方,三纵三横,缺一不可。
但是,对面的福船,最多只有一纵一横。
张准忍不住有些狐疑。
难道,南京方面,这么快就得知了消息?这么快就派出了战船来拦截自己?可是,怎么只有一艘战船出动呢?南京方面,不会觉得,只要出动一艘战船,就可以将自己拿下来吧!还是这么残破的战船!真的是太藐视自己了啊!“准备战斗!”张准沉声喝道。
所有的虎贲军战斗,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那艘水军的战船,继续靠过来。
“敌船有大炮”。
杨国华低声的说道。
那艘水军战船的左舷,居然有一门大炮。
奇怪的是,它的右舷,却没有大炮。
好像这样体积的福船,正常情况下,一般每边的船舷,都有十门以上的大炮。
偏偏它只有一门,还是单边的。
不能不令人生疑。
一门的大炮,在战斗中能够发挥作用吗?现在,这艘水军战船就是用它的左舷,对准张准。
同时,在那艘战船的上面,有人不断挥舞旗帜。
“大人,对方要我们停船接受检查杨国华狐疑的向张准报告说道。
要说对方识破了福海和宁海的身份,应该早就开炮了。
福海已经处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了。
奇怪的是,那艘战船,始终没有开炮。
甚至,在大炮的两边,连炮手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但是,要说对方没有识破自己的身份,为什么又要自己停船接受检查呢?真是古怪。
“卓过去!”“所有人等,做好跳帮作战的准备”。
张准沉声说道。
他也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不过,有备无患是必须的。
只要进入虎贲统的射程之内,就不用惧怕对方的大炮了。
更何况,对方只有一门大炮。
一门大炮,张准的确是不放在眼里的。
一门大炮,就算一分钟能发射三发炮弹,也根本不顶事啊!杨国华发出命令,话卞宁海便悄悄地分开,从福船的两侧,缓缓的靠卜刀的距离,缩短到不足八十丈。
很快,对方船上每个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张准的眼里。
张准忽然笑了,摇头说道:“国华,别人将我们当做大鱼了。”
杨国华这时候也看出来了,对方要他们停船,显然是要敲诈勒索。
他们根本不是要和虎贲军战斗,而是将他们当做了普通的商船,想要拦截下来,然后敲诈一笔孝敬费。
妈的,在江阴巡检司被敲诈勒索,在南京的水面也被敲诈勒索,还有完没完啊!福海和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双方用肉眼都能看清楚对方了。
在水军左卫的船上,有两个指挥官。
左边的一个,不像是军官,倒像是二流子,流里流气的,偏偏还穿着盔甲。
右边的一个”腰杆挺得笔直。
身上的盔甲,也比较整齐,看起来像是正儿八经的水军军官。
不过,他似乎只是副官之类的。
左边的那个,才是真正的一号人物。
在两人的周围。
还有十几个的水军士兵,手里都举着火绳枪。
其中两杆很长很长的超级大喷锐,引起了张准的注意。
这种大喷锐是明军使用的重型火统,口径在刃毫米左右,射程可以达到两百米开外。
一枪轰出去,足可以将一匹战马给打死。
但是,它实在是太重了,一个士兵根本无法操作。
必须一个人在前面扛着,一个人在后面开枪。
因此,明军并没有普遍推广使用。
准确来说,大喷统应该属于被淘汰的武器了。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出现,的确是让人惊喜万分啊!残破的福船,古老的大喷统小这,就是明军的水军左卫吗?“嘭!”福海率先缓缓的靠上对方的船只。
那些水军士兵,立刻端着火绳枪跑过来,试图控制福海。
“啊”。
忽然间,有人惊叫起来。
“嘭!”他们手中的火绳枪,全部跌落在甲板上。
“啊”。
有人被自己的火绳枪砸到脚面,顿时惨叫起来。
原来,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翻越护栏,就忽然发现,自己的脑门,已经被无数支黑洞洞的枪口给指住了。
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幻觉,下意识的揉揉眼睛。
随即发现,这不是幻觉,而是扎扎实实的存在。
上百名的虎贲军战士,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轻松的就将他们全部擒下来了。
“放下武器!”“举起双手!”虎贲军战士一起动手,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这些水兵完全给缴楼了。
有些反应慢的水兵,则被当场摁翻在地上。
刘栋带着水兵分队的战士,迅速的翻越护栏,控制了这艘陈旧的福船。
原本留在福船上的一部分水兵,还来不及点燃火绳,就被刘栋等人给踹翻在地上了。
那两个水军的指挥官,顿时傻眼了,荐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怎么回事?对方的船上,怎么突然有军队出现?几乎同一时间,宁海也从另外一边,靠上了这艘福船。
方贺带着水兵分队的战士,同样迅速的翻过护栏,直接闯入了福船下面的船舱。
这艘福船上的其他水兵,也完全傻眼了。
他们本来是打猎的,却没有想到,反而被人给打了。
他们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好半天,才有人连声叫道:“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们是水军左卫的人!我们是水军左卫的人!哎哟!我们是水军左卫的人,不要打啊!哎哟!你打死我了!”张准跳过护栏,来到两个水兵指挥官的面前,冷冷的打量着对方。
那个脸色发青的水军指挥使,额头上都隐约可以看到冷汗了。
他勉强稳定自己的思绪,结结巴巴的说道:“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们是水军左卫的人,我们是水军左卫的人!你们是哪部份的?跑到南京来做什么?”张准冷冷的说道:“水军左卫?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水军左卫?。
两个水兵指挥官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准抬高声音,冷冷的说道:“我问你,你们的船,还有你们的大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水军左卫的人。
在这里做什么?”左边的水兵指挥使脸色一变小惊骇的问道:“大人是京师下来的?。
张准眉头大皱。
京师下来的?你居然认为我是京师下来的?好吧,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就是京师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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