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常建此时也表情一横,嚷嚷着:“我可没有哄你们来,我是说真的!昨晚上的事情我也和你们说了,鬼手印也给你们看了,反正现在就只有志哥能救帮忙了,你们爱信不信!”
他这一吼,另外几人也不作声了,只不过依然一脸怀疑地在打量我。
卢常建这会儿又扭过头来,客客气气地对我说道:“志哥,您来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已经把四周的风水又看了一遍,确实是个风水宝地。
只不过这风水,旺人气没错,却也旺鬼气。
尤其是这别墅的二楼,窗口就是槐树,最能养阴气,却又坐北朝南,阳光直射处没有阻碍,被阳光所困。
再加上这儿的方位,应该是和一条小龙脉沾点边,这样一来,就成了白日极阳,夜里却极其阴,灵气充足的风水。
看来我选的时间非常正确,正午,此时阳气重,那缚地灵就算再猖狂也不能自如活动。
“你们和我一起去一趟二楼,我要看看最中间那个房间到底有些什么。”
最中间那个房间,就是昨天我看见那个黑影所在的房间。
听我这么一说,在场的人脸上顿时都露出了诧异而不悦的神色。
只有卢常建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符咒,答应下来:“行,我们走吧。”
另外几人虽然犹豫,却还是跟了上来。
卢常业皱着眉头走在我身后,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这位小朋友,你要去楼上干什么?”
他说起话来普通话非常标准,语调也像是个文化人。
“昨天看见的那东西,他的根应该就在楼上,我们趁现在阳气重,上楼一探究竟才好做之后的对策。”
卢常业听我说完这些明显一副不信邪的样子:“阳气……小朋友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你是不是知道楼上是我们爹死的地方,所以编些这个就想来骗我们的钱?”
我有些无语:“那你跟上来干嘛?”
他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哼!你骗得过我哥这种没脑子的,可骗不过我!我当然是要当场拆穿你!”
这种不信邪的人你和他说什么都没用,我只能默默翻了个白眼,继续往上走。
“这间是卧室,我们爹就是在这间房间死的。”
卢常建说这话的时候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把虚掩着的木门推开了。
刚刚一开门,里面就涌出了极度阴寒的气息,还混杂着什么东西腐烂掉的恶臭味。
只不过我好歹也是在尸体堆里爬过的人,对这味道已经免疫了。反而是一边的几人,已经纷纷捂住了口鼻。
“这地方有什么好看的!那个老东西住过的地方,真是恶心死了。”卢常业的老婆直接嚷嚷出声,眼中流露出嫌弃的神色。
我没有理会她,直接进了门。
这路从外面看起来完全不一样,门外是现代风的豪华别墅,里面却只有个简陋的床板,上面是几床薄薄的床单被褥。
周围还有几袋垃圾,床下有个尿盆,里面还装着些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的液体。
旁边的桌子上是一瓶治疗心脏病的药,现在还开着,床下撒落了一地的药片。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臭味的主要来源。
被子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径直走上前去,准备把被子掀开。
一直在边上待着的卢常福却忽然上前:“诶诶诶,别,你等等,小孩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嗯?我想看看被子下面是什么。”
他听我这么一说,脸上明显有些慌张:“别……别看!下边啥都没有,就是些老人生前的杂物,死者为大,你就别看了。”
呵,现在来和我说什么死者为大,怕是被我戳中了什么东西吧。
“行吧。”我假装要出门,扭头就准备离开。
见卢常福这时候已经放松了警惕,我一弯腰一拽,顿时,薄薄的被子被掀开来,里面赫然是个人形印在床单上。
恶臭也在这一瞬间爆发。
我惊奇地感受到从那个阴影处开始涌出强烈的怨气,周围的温度似乎在一瞬间又降了几度。
不太妙。
“志哥!你们后面!”卢常建在门口像是看见了什么,忽然叫道。
“快!快出去!”我立刻反应过来,一把将在我旁边的卢常福推了出去。
“碰!”就在他出门的一瞬间,门死死关上了。
我连忙上前试着扭了扭门锁,纹丝不动。
看来只能和这玩意儿正面对峙了。
我打量了一遍四周,四周阴气依然很重,那玩意儿没有走。
我咽了口唾沫,摸了摸怀里的金刚杵,从书包里掏出了几根香烛和一打纸钱。
走到床前,点蜡,烧纸。
恭恭敬敬给他磕了三个头,才起身。
“老爷子,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现在阳寿已尽,为何还要留在人间?若是有什么牵挂,还请出来说清。”
问了一遍之后,四周没有回应。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又上了一组香烛,再念了一遍。
就在我以为这老头子倔,不愿意现身,所以准备起身破门的时候,忽然原本拉上的窗帘打开了。
窗外的槐树此时正好将影子投射在了床上,和那个躺着的人影刚好重叠。
我连忙低头。
我现在没什么道行,所以还不能和这种怨气过重的鬼抗衡,所以最好避免和他对视,免得激怒他。
“嘎吱”
木板床轻轻响了一声,好像是什么人坐了上去。
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双脚,看起来有些奇怪,我却一时感觉不到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
“我,死得……不甘……”嘶哑的声音响起。
“您如果不介意,能否告诉我,您为何不甘,我一定为您解决问题,送你早日超度。”
老人家似乎思考了一会儿,半天之后下了床,赤脚走在地板上:“你……来看。”
在他转身走向另一边的时候,我才发现什么地方不对,一般的冤魂一般都和自己死时长得一样,自然死亡的人至少会有个全身。而他的后半部分消失了,就连脑袋都像是被竖着切走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