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兽氏族向镇苗城传递华胥三族的大军即将杀到镇苗城城下的消息的同时,同属一个阵营的神农氏族派出的斥候却奔着部落西方的长弓氏族而去了。
当然,除了稷苗稷谷等有限几个人之外,神农氏族之中的大多数高层都认为稷苗派出的这个斥候目的地也是镇苗城。虽然,也有不少的人怀疑,稷苗为何要在司兽氏族已经派出人去传信的情况下,多此一举,但他们也只是觉得这是稷苗心中不放心之下,做的保险之举,并未怀疑稷苗竟然会瞒着他们,将消息送往完全相反的长弓氏族。
“也不知道高复此刻是否还在长弓氏族之中。”知晓高复的存在,并且知道他已经去了长弓氏族的稷谷、稷苗父子,以及大长老稷潥,在打发走了其他人之后,聚到了宗庙之中。
“既然还未听说长弓氏族要派出战士讨伐后羿,那大王子现在想来应该还在长弓氏族之中吧,毕竟,他当初那么坚决的表示,不说服长弓氏族就绝不会离开。”当初对高复前往长弓氏族的行动反对最为激烈的稷苗,在此刻却成为了三人之中最信任高复的人。
“就算大王子现在还在长弓氏族里,在得到了我们送过去的消息之后,只怕也无法再安稳的呆在长弓氏族之中了。”对稷谷、稷苗将华胥三族攻打镇苗城的消息送往镇苗城持反对意见的大长老稷潥,现在依旧有些怨气。“万一,这一次长弓氏族没有像你们二位想的那样被触动的话,那大王子孤身一人前往镇苗城岂不是更加危险了?大王子可是王族仅剩的继承之人了,他要是死在了这一次的战争之中,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大不了就让风再生一个呗。”差不多已经土埋到脖子的稷谷,现在说话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呵,你倒是对他挺有信心的,你就不怕他回来看到现在这副局面后,直接一个不好,先于你去见了先祖们。”和稷谷平辈的稷潥,立刻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
“现在这种情况下,王族还有没有真正的继承人还重要吗?”稷谷撇了撇嘴,继续肆无忌惮的说着,“若不是我们神农氏族实力实在是争不过华胥、缫丝、有熊那三个氏族,傻子才会做王族的忠臣呢。若是高复这一次命不好,死在了镇苗城,那大不了就在王族剩下的人里面随便挑一个和风关系近的就是了,被后羿、罗崇、姬方这三个疯子杀了个干净的王族,也就只剩下个名字了,论起实力,就凭镇苗城里和风带走的的那点人。他们也就比白杨、鸦岭这些二等氏族强一点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稷潥却对稷谷的话难以认同,“风带走的那些人可都是王族里最厉害的战士,就算他们的家人都死完了,可是只要他们这些一家的支柱还在,到时候,只要在氏族大会上开口表示愿意娶那些小氏族的女子当婆娘,那还不是一下子就能把王族的架子搭起来。”
“您们二位就先别吵了。”看着自己父亲脸上的不服气,稷苗这个晚辈,只好苦笑着站出来当和事老,但看着二人全都不给面子的样子,他只好咬了咬牙,“就算你们二位想要争个对错,那也得等镇苗城撑过这一次的进攻才能看出来吧,要是镇苗城撑不过去,那您二位现在吵得再凶,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啊。”
“切。这种小事我难道还要你这个小子来教我吗?”虽然稷苗已经到了可以自称老夫的年纪了,可是在稷谷的口中却依旧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哼!”面对稷谷的训斥,稷苗自然是除了苦笑,屁都不敢放一个,但稷潥却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立刻轻哼一声,满脸不屑的回怼起来,“你这老家伙就是一张嘴硬,既然你说这是件小事,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能帮助镇苗城度过这一次的危险吗?”
“嘿。”出乎稷潥和稷苗意料的是,这一次稷谷不仅没有像他们记忆中的那样火冒三丈,瞪眼怒吼,反而发出了有些玩味的笑声,“我就知道你这老家伙肯定不服。”
“嗯?难道你在送往长弓氏族的那份兽皮卷里添上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容?”互相嬉笑怒骂几十年了的稷潥,看着稷谷脸上的神情,顿时明白了,稷谷这个老家伙竟然背着他和稷苗两个人又单独搞事。
“哈哈,”稷谷没有否认,而是大笑起来,“以我对张虎、张远那些老家伙们的了解,我保证,这一次,他们在得到了我告诉他们的消息后,肯定会气到跳上桌案上,哪怕不用我拜托他们派出战士,他们肯定也会主动派出战士给华胥三族一个大教训的。”
“难道,爹你将华胥氏族和那九个二等氏族的交易内容写在兽皮卷上告诉他们了?”稷苗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稷谷所说的事情是什么了。
“哈哈,没错,你这个小子在接替了族长的职位之后,倒是比以前聪明了不少吗。要是早知道你当上族长就能变聪明的话,那我真该早一点让你接替我的,害的你老子我白白累了这么多年。”难得夸奖儿子一次的稷谷,在最后却还是按着惯性,忍不住的又损了他一波。
“你这个马上就要去见先祖的老家伙,脑子倒是还挺好使的,竟然还能记得那头老虎的性子。”稷潥虽然认同了稷谷的办法,却同样也没忍住,黑了他一波。
“嘿,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这个老家伙还能活多久似的。”像稷谷和稷潥这样已经见惯了死亡,尤其是当年的老兄弟最近几年陆续死亡的情况下,倒是不怎么避讳说起死亡来了,甚至还能互相调侃一番,“当年和那头老虎一起和三苗人拼命的时候,他命都快没了,在看到粟米的时候竟然还能一下子跳起来,那副景象,我就算死了,也不可能会忘的。”
“是啊,”说起了以前,说起了他们年轻的时代,稷潥的语气顿时就变得感慨万千,“当时看着那头老虎被你背回来,我还以为他不行了呢,结果,粟米饭一端上来,他闻着味儿就蹦起来了,现在想到那副情形,我都想笑。”
。。。
看着陷入回忆之中的两位前辈,稷苗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希望张虎族长还是那个绝不容许别人染指自己食物的年轻人吧。”曾经听稷谷无数次讲起这个故事的稷苗,看向西方,心中充满了期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