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岩在水田里追忆着再也看不到的爷爷和奶奶之时,稷丰和稷巳已经走到了自己的位置。虽然围在这里的那十几个东夷人心中都十分急切,但越是这样,他们越是不敢贸然去拉住稷丰和稷巳,毕竟这里的十几个人在种植雕胡的经验上都是差不多的,谁要是先恶了稷丰和稷巳这两个人,那只会让其他的人心中暗喜。
“好了,”稷丰和稷巳坐定,看着面前这十几个一脸急切与期盼的东夷人,拍了拍手,“现在说说你们到底有独有的什么种植经验吧。”
“我会种雕胡。”
“雕胡。”
“。。。”
十几个东夷人的声音随着稷丰的话音刚落便同时响了起来,虽然听起来乱七八糟,各不相同,但归纳一下之后,稷丰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十几个人所要说的经验是同一种粮食的种植经验。
“雕胡?”稷丰来了兴趣,“是不是那些种在稻田外面田地里的庄稼?”在刚刚去到稻田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那些远处看上去和水稻明显不同的大片田地。
“您真是聪明。”竞争对手太多,这一批的人就无法像之前的己负刚来时那样从容了,自己一家命运全定于眼前之人喜好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吝以最热情同时也是最让人恶心的话去拍稷丰的马屁。
“安静。”虽然好听的话听起来让人心情愉悦,但稷丰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阿巳,他们谁第一个到这里的?”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稷巳,询问着这些东夷人到达的顺序,在看上去条件差不多的时候,最公平的选择方式就只能是先来后到了。
“是这位小娘子。”稷巳指着已经被人群挤到了外围,那个第一个向这边狂奔的,名叫小莩的妇人。
“哦?”看着被人群挤到最外围的那个皮肤白到有些病态的瘦弱妇人,稷丰很是感兴趣,“你确定,看她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能跑过这些人的样子啊?”
“额,”稷巳没有料到稷丰竟然会突然冒出类似调侃的问话,但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他便肯定的点了点头,“的确是她第一个跑到这里的,当时,她跑在最前面,后面的人都是一脸凶狠的在追着她,当时还把我们和守卫都吓了一大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守卫们还把武器都拔了出来。”
“是吗?”稷丰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稷丰并没有怀疑稷巳会徇私,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调侃一番自己的副手,因此在听到稷巳一本正经的解释之后便不再调侃他,冲着小莩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近前来。
“我叫小莩。”被挤到了最外面的妇人小莩在刚才已经快要绝望了,现在眼见那负责的炎黄人伸手对自己招呼,顿时有一种起死回生的激动,这让她在回答稷丰的问题时的语气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不已。
“你不用紧张,”稷丰笑着安慰了一下她,“你先跟我说说,你在种植雕胡这件事上的本事怎么样吧。”
“啊?哦。”虽然稷丰安慰了她一句,但妇人小莩依旧紧张激动的不行,一句话说的都有些断断续续的,“我,我,我从,从小就,就,就开始种植雕胡了,家,家里的老人也,也夸我种出来的雕胡收获的比其他人多,吃起来也好吃。”当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之后,她的紧张纾解了一些,说起话时也终于变得连贯了起来,“您看我的脚,”当她不那么紧张了之后,行为也变得大胆起来,将脚抬了起来,“我的脚那么白就是因为天天在雕胡田里泡的,脚底还有不久前被田地的石块划的伤。”
“好了,好了,”眼见面前这个一开始紧张的脸话都说不连贯的妇人马上就要把脚底板抬起来给自己看了,稷丰连忙阻止了她,“我们相信你说的了,不用再给我们看了。”
“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了自己差点将脚伸到眼前贵人眼前的小莩连忙放下脚,一脸紧张的向稷丰道歉,生怕自己刚才无礼的举动会害的对方不再和自己做交易。
“没事,没事。”稷丰虽然被眼前这个妇人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对于她说的话倒是相信的,他刚才看过了对方的脚,的确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再看看她的手之后,稷丰便做了决定,“阿麦,扛两袋粮食送去这位小莩的家。”
“谢谢,谢谢贵人。”听到稷丰的话之后,妇人小莩在经过短暂的愣神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又是哭又是笑的拉住了稷丰的手,连连道谢。
“行了,”稷丰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被对方紧紧握住的手,“这之后的情况相信你应该也从己负的家人那里听到了一些,但为了防止出现什么差错,我再跟你说一遍。”稷丰故意站起身大声的将自己的保证又说了一遍,自从刚才这十几个东夷人聚到这里之后,其他东夷人在得到信儿之后也已经聚拢了不少过来,这种能够让他他好好宣传宣传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东夷部落的其他诸位也不必丧气,你们回去之后大可以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粮食或者蔬菜,我们神农氏族保证,只要是我们氏族没有见过的,都可以换到同样的粮食和保证。”
这一次,围在周围的东夷人不再像之前那样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如果说刚开始他们对稷丰所说的话嗤之以鼻的话,那在有了己负这个他们听到的例子和眼前小莩这个亲眼见证着的例子后,他们的心思就变得活泛了起来。
不用把家中值钱的宝贝拿出来,只是用水稻、雕胡这些谁都知道的种植经验就能换来一家人吃上两个月的粮食,这交易实在是太划算了。一群东夷人全都开始头脑风暴,想要找到其他能够让一家人都吃上饱饭的种植经验。
而在头脑风暴的同时,他们心中对眼前走路都发飘的小莩充满了羡慕与嫉妒,而在看到走在小莩身后的稷麦以及他肩上扛着的两袋粮食时,他们心中的嫉妒达到了顶点,而悔恨之心也在同时达到了顶点。
“为什么那些粮食不是我们的呢?”
“为什么我们就没有那么好的命呢?”
“为什么我们没有一开始就相信炎黄人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