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方瑞军在省城东城富人区的私人别墅后,严昌就上了等在方瑞军别墅外面的那辆黑色的凯迪拉克,看到严昌出来,一个身材魁梧西装笔挺的男人早已经等在车旁,为严昌把车门打开了,一只脚已经跨进了车门,严昌转头看了身后的那栋灯火辉煌的别墅一眼,嘴角泛起一丝阴沉的冷笑,头一低,钻进了车门。
一声低沉的闷响,外面的男人小心的为严昌关好了车门,然后快步走上前面,坐到驾驶员的位置上。
“开车……”
开车的人没有多余的话,汽车一发动,就上了路。
方瑞军那栋别墅在汽车后视镜里最后的影像——是一辆刚刚停在那里的宝马车,还有车上下来的几个妖艳的女人……
严昌没有参加今天后面的“活动”。
严昌黑色的凯迪拉克驶出了东城的富人区之后,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切诺基就尾随在了凯迪拉克的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跟了几分钟,切诺基的前灯远近光很有规律的快速变幻了几下,在车里的那个司机马上就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老大,跟在后面的兄弟在发现了一条尾巴,问老大想要怎么处理?”
方瑞军啊方瑞军,北极星是干什么的?在我严昌面前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不是班门弄斧吗?你还不放心我,呵……呵……那我就让你放心一下好了。
“温和一点,按二号方案来吧!”
“算那些狗日的运气好!”开车的男人嘀咕了一句,严老大说的温和,那就是不出人命的那种,要是来个不温和的,比如说是四号方案,那跟着的那条尾巴在几分钟后就有可能与一辆迎面而来的超重型卡车来个鸡蛋碰石头的亲密接触。
……
严昌坐的那辆凯迪拉克不紧不慢的开着,刚刚转了一个湾。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前面一辆和严昌的座驾一摸一样但是不同牌号的凯迪拉克在并道就并到了严昌他们车的前面,刹车灯亮了一下,前面那辆凯迪拉克的车牌位置像路边的活动广告牌一样的翻了一下,原来的车牌号码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和严昌他们这辆车的一模一样,为严昌开车的司机也在车内按了一个按扭——要是在外面看的话,发现两辆凯迪拉克完全是在一瞬间调换了车牌一样。让人眼一花,两车就调了个位置。
前面又是一个转弯路口,严昌的座驾刚转过湾,就快速超车到了前面,方向盘一打,一个很特技的摆尾刹车就把车停在了路边一条小道的树影下,然后倒档,车像一只猎豹一样安静的往后退了几米,完全把身子藏在了树荫的黑暗中,息了车上的所有灯光。严昌悠然地掏出一根烟在车里点上,看着车外。
黑色的切诺基像一条忠犬一样紧紧跟在那辆后面插进来的凯迪拉克后面,没有任何改变,两辆车一前一后从严昌他们前面的路上驶过。随后隔了几秒钟,一辆丰田的陆地巡洋舰跟在切诺基的后面驶了过去——要是那辆丰田一直跟着的话,就会发现,严昌“去”的地方完全就和他在别墅里向某人说的那样——回北极星公司处理一点事。
严昌习惯性的把自己的身子*在车后座的黑暗里,只有那若明若暗的烟头,才让严昌的面部在黑暗中显现出一圈模糊而阴沉的轮廓,严昌喜欢黑暗,对他来说,黑暗比光明更真实。
吸了三分之一的烟头被严昌掐灭了,“去好再来山庄!”
停在黑暗的树阴下的凯迪拉克又发动了起来。转了个方向,向着省城的北郊驶去。
……
对一年前省城两大帮会麒麟社和剑雄帮一夜覆灭的情况还记忆犹新的朋友可能会记得好再来山庄这个地方,在腾龙大酒店遭遇金三角杀手伏击的血龙会正是在这个地方舔着伤口,聚集着元气,龙烈血当机立断,来了一次完美的逆袭,让省城的地下势力格局在一夜之间来了个大洗牌,奠定了今日血龙会强盛的根基与“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铁血风格。
在血龙会内部,好再来山庄的另外一个称呼是“三号据点”,在血龙会的那个秘密基地启动和麒麟社和剑雄帮完蛋以后,一年的时间,好再来山庄也改变了不少,内外都装饰一新,大大改造了一番,山庄内挖了一个鱼塘,不过也是一副刚刚可以维持得下去的模样,生意不冷不火的。
在浓浓的夜色掩盖下,那辆变幻了一个车牌照的凯迪拉克很低调的驶入了好再来山庄的地下车库。
几个男人已经肃立在那里等着严昌的到来,严昌一下车,几个男人就在车门旁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那个人已经答应合作了吗?”严昌看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一眼。
“已经松口了,不过却坚持想和您亲自谈条件,属下实在无能,还要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严昌摆了摆手,“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把那个人提来给我,让我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要说的。”
“是!”
……
在山庄一处装修豪华的地下室里,几个壮实的男人把住了门口,屋子里也站着两个人,严昌坐在沙发上,手上已经点起了一支雪茄,正看着那个被两个血龙会下属架着胳膊架进来的人,把那个人架进来的两个男人像摆根木桩一样,把那个人往屋子中央一杵,就默默的抱着手退到了那个人的背后几步的位置,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个被架进来的人,严昌身后站着的两个保镖也把锐利的目光放在了那个人的身上,一副只要你小子敢乱动,马上让你变成马蜂窝的阴狠神情。
被屋子里的五双眼睛注视着,那个连站都站不稳的男人明显的感到了一阵紧张和拘束。
“坐吧!”严昌指了指他前面的一个沙发,很和气的让那个人坐下,然后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那个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消瘦深陷的眼睛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惊惧,带着一丝阴狠的鹰钩鼻上的鼻骨被人打断了,只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有些狼狈,头发上还滴着水,有些湿气,脖子和手腕上可以看到一些浅浅的伤痕——看来这个家伙在这里被“招待”得不错。
“听说你要见我,想和我谈条件?”严昌好整以暇的问那个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夹着雪茄手上的那只翡翠扳指。脸上充满了春天般的笑容。
那个人看到严昌,眼睛里多了一点看到希望的亮光,严昌的问话却让他浑身颤抖了一下,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就是他们……他们的老大?”
一句话说完,那个人艰难的咽了好几口口水。
严昌笑了笑,“这里没有我做不了主的事!”看到那个人的目光盯在了桌上的烟盒上,严昌抬了一下下巴,站在那个人身后的两个男人一个为他打开烟盒拿了一只烟放在他嘴上,另一个人则为他点上火。
似乎是好久没有嗅到这样醇厚香浓的顶级卷烟的味道。那个人用颤抖的手夹住烟,闭起眼睛很享受的吸了一口,虚弱的身体却发出了抗议,一下子猛烈的咳嗽起来,一直咳了半分钟才停了下来,苍白的脸上青筋一根根的勃起。
“咳……咳……我……我想知道我和你们……合……合作能有什么……好处?”
“那要看你说的东西有多少价值了?”严昌还是笑着,把嘴巴里雪茄的烟雾吐了出来。
“你们想搞……搞倒方瑞军?”那个人用惊惧的眼光打量着严昌。
严昌向前俯过了身子,脸上的笑容一瞬间似乎已经变冷了,眼光也变得冷了起来,让那个人的目光畏缩的收了回去,“不是要把他搞倒,是要把他搞死,像条狗一样的把他搞死,让他死得一文不值,死了都没有人去收尸,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那个人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喉头一阵抖动,连拿烟的手也抖了起来。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我……我还想知道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知道我和绿棕湖那件事有关?”
“三年前,方瑞军在绿棕湖把宋忠祥淹死,然后夺了吉瑞祥控制权的事,你以为你们真是做得无懈可击?你以为方瑞军给了你两百万让你躲到省外你就没事了,没有人能找得到你了,你就可以逍遥了?”严昌有些同情的看着那个人,脸上带着一丝冷笑,“一入江湖深似海,天下没有不透分的墙,江湖上也没有我们办不到的事,你就是跑到国外,我想要你坐在这,你还得给我坐在这,我们的实力你也见识到了一点,要么,听我们的话,跟我们合作,要么,如果你觉得方瑞军可以让你为他卖命的话,在方瑞军死前你先像条野狗一样默默无闻的死掉,你自己选吧,我不会再在这里跟你见第二面了,你也不要以为没有你我们就动不了方瑞军,要让他死,我们的手段多的是,只是少了点乐趣而已……”
那个人低着头,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良久,他抬起头,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脸上表情抽搐,看着严昌,连声音都哑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会过河拆桥?利用完我之后再把我干掉。”
“我说过,我只要方瑞军死,按我为他安排的方式死,对你,我没有半点兴趣,如果你对我有用,我不仅不会让你死,还让你下半辈子过得舒舒服服的。”严昌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看着这个男人,“想让你死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你对我们来说也和一只蚂蚁差不多,我们还不屑于去欺骗一只蚂蚁吧!”
听了严昌这话,那个男人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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