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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露出一片鱼肚白,王都迎来新的一天。
陈传九换了身干净的衣衫,金质烟杆提在手中,迈着优雅的步,走进名明酒楼。掌柜邹杨明一见他来了,而面色红光焕发,日前那一丝隐约可见的憔悴消失不在,他便晓得精元续络丹起了效果。
“哎呀,陈公!快,请进!”邹杨明亲自出迎,“邹某还以为陈公不告而别,回去远州城了呢!”
陈传九笑道:“没尝半口邹老板的八角粥,我怎么舍得离开。”说着,他环顾一圈一楼厅堂,讶道,“邹老板,人不多呀。早饭吃了没有?要不,你也坐下来陪我一块儿吃早饭?”
邹杨明苦笑道:“哎,新来的嘛,开始总有些清淡,等过了阵,到了年关,生意就会好了。”
陈传九拉着他一起坐下:“那我先预祝邹老板财源滚滚。来,先陪我吃顿早饭,不出计划之外,今日午后我要回去了,再来王都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邹杨明一听,立即明白陈传九话中有话,当即吩咐伙计李山河去厨房知会他的厨师好友准备两份八角粥。随后,他轻声道:“陈老弟,可是有要紧事?”
陈传九应道:“昨晚巧遇空幽五兽的范盈率人出城办事,竟是要杀柳俊斐柳兄,幸好周勤锋和张翠山两人俱在,又有我暗中相助,没能成功。我紧追上去,本想擒下范盈和似乎负了重伤的李恭先,哎,奈何我击不破他们的联手,只好走掉。”
邹杨明快速回道:“陈老弟能从范盈数人的包围中抽身而退,一身实力回来了!”
陈传九点点头,道:“从范盈口中,我得知月黑盟有意对慕容岳松他们动手,劳烦邹老哥传信曹老,多加关注那边的情况。”骤见邹杨明眼中疑惑,他继续说道:“我没死的事情八成已被月黑盟的人知晓,直接去寻曹老,万一他们先行一步,对不醉酒庄加强了监视,那么我的行踪很快会暴露。趁着他们对我毫无掌握的形势下,我还想多做些事情。”
邹杨明表示清楚,小声道:“陈老弟,我这儿也不是十分安全。卓尚那厮警惕非常,常有形迹可疑之人在我酒楼前走来走去。所以,你还是少来为妙。”见陈传九要说话,邹杨明轻拍桌案,朗声笑道:“哈哈,陈公,没想到邹某离开不到一个月,你就定了亲事。到时,可要给邹某送份帖啊。”
在陈传九有着小小诧异而没有接话的当口,厨房方向传来几声脚步声,前者立即领会邹杨明奇怪举动的深意,更是佩服后者惊人的耳力。
“那是,那是,邹老板怎能不到?您可是我的朋友啊!”
话音落下,李山河端着两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八角粥走上前来。
“山河,你去忙你的吧。”邹杨明微笑吩咐道,而后,给陈传九递上小汤勺,笑言,“陈公,尝一尝,八角粥的味道变没变?”
陈传九笑着接过,对着大碗的粥吹了几口气,勺起一点点,浅尝一口,顿觉美妙,大赞:“妙,邹老板,此粥似乎更上一层楼了。”
这时,邹杨明细微如蚊吟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以后会面可去城南东里巷十九号小舍,现在住那里的是我的师弟,龚弦,暗号是‘飞鹰冲天,尽收眼底’。”
陈传九闻着粥香,沉吟道:“好,真好。”
吃到差不多一半,酒楼进来不少客人,渐渐的热闹起来,邹杨明告罪一声,与李山河一道招呼起客人。
吃罢碗中香粥,陈传九付了铜钱,向邹杨明扬手算作说声再见,便抬脚离开名明酒楼,悄然远去,不一会儿消失在街上的人流当中。
——
一道蓝色人影恍若一抹流光掠过几条幽深小径,直接闯进一栋小院。院中草木繁多,值此初冬时节,虽多数凋零,却能想象盛春时节的翠绿情景。难得有连日的阳光倾洒而下,身体一直不好的洪羽坐于走廊上,沐浴阳光,颇为清闲和悠然自得,一旁,林诗语相伴,与前者说些悄悄话。
“裤,你来做什么?可是柳俊斐那边有了状况?”林诗语刚听洪羽说起陈传九在天洪城的事,乍见赵裤裤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那样的神色前者不曾在他脸上见过,旋即忆起雪公主派两人随慕容山庄护卫去助阵柳俊斐的事,立刻张口问道。
“不,不是!”走到走廊前,二女才看清赵裤裤的神采,那哪里是慌张了,压根就是激动,就是欣喜若狂,乃至于跑了几步就喘息不止。
“莫非我们的事情有更好的进展?”林诗语脑筋一转,没好气的说,“该死的裤,你去调查,居然不知会我们姐妹。”
“不是。”赵裤裤长吸两口气,竭力平稳狂奔近里后的气息,咬牙将林诗语要说的话打断,“听我说完!”
在林诗语那种你的话不够震撼老娘就给你好看的眼神注视下,赵裤裤一字一顿地说道:“外面传言,船哥没死!”数字落下,林诗语和洪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俏美的脸庞被呆滞填满,目不转睛地盯视赵裤裤。
“我说的是真的。”赵裤裤醒悟二女需要他拿出证据,“消息是今天早上才传出来的,我顺藤摸瓜地找到了散布消息的人,那人与船哥师父有仇,所以一直记着船哥的模样,前些日不是听说船哥死了么,他就来了王都,可是,昨晚,他在城南见到了船哥!放心,我把那人揍了一顿,哼,船哥还活着是件喜事,但这混蛋大肆宣扬,就是要月黑盟再杀他一次,我怎能轻易放过他。”
短暂的安静后,洪羽恢复一丝冷静:“赵裤裤,这难说清是不是月黑盟的诡计!”
林诗语却相信了它:“我信,破船才不会那么容易死呢!”
洪羽反驳道:“林姐姐,传九就是死在我们面前的,你还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吗?当时、当时最先知道传九死掉的是曹显山前辈和吴昊君,还是说,你认为他们故意隐瞒了什么?”
此话一出,就是说话者即洪羽亦是大愣。
“或许真有这个可能。”人互相看着彼此,心头齐齐想道。关于这件事,赵裤裤很久以前就从几人的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此刻由洪羽说出来自然没有什么不解和茫然。
赵裤裤精神一振,拍着胸口道:“你们两个在府里等我消息,我马上去找曹老问个清楚。”
说完,他化作清风,立时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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