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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天未明。
一名灰衣男子肩扛大包裹飞身跃入一座院子,大步流星地奔向面朝正南的一间住房,没有轻叩房门,而是很直接的用饱含内劲的一掌震断了门后的横栓,继而推门走进,以他独有的沙哑嗓音呼唤道:“掌门师叔,福临阁出事了。”
这时,一只干枯的手掌立在了灰衣男子的喉前,随即响起曹显山的声音:“老了,连你也不能看出来了。李诡,说说怎么回事,你肩上的混蛋又是哪个?”
名唤李诡之人身量极高,曹显山大胖子刚好到对方的肩膀。但飞鹰门尊卑有序,黑暗中,面色阴沉的李诡十分恭敬的说:“弟子谨遵师叔命令,守在福临阁北边长鹿街多明巷那个口子上,见到福临阁突起大火,过了一刻多钟,这人便跑了过来,弟子与他周旋了五招,呃,弟子出手重了,不小心将其打死了。”只是,言语中带着不小的愤怒。
曹显山目光冰冷,杀机幽幽:“福临阁伤亡呢?”
李诡支吾地说:“这个,那个,弟子匆忙赶来了您这儿,还未去查探。弟子立即动身去看一看。”
“李师弟,不用再去了。”门口又来了一人,一般的个头,瘦瘦的身躯,手里把持着一把精钢骨扇,进屋之后,他冲曹显山拱手一礼,“师叔,弟子刚从福临阁过来,大火已控制不住,恐怕要毁了。里面的人似乎一个也没跑出来。”
曹显山差些瘫倒在地,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几岁,口中呢喃,听不清在说什么。
新来的男子道:“师叔,过不了多久,城卫军会派人来找您,我们是不是先瞧一眼李师弟杀死的黑衣人?”
曹显山胖躯一震,老脸紧绷,眼中杀意如火山喷发,沉声道:“丁光具,关上门。”说着,他娴熟的取来火折子,点着桌上的旧油灯。
烛光跳动,三人动手,自然飞快地查验了黑衣杀手的基本特征。
丁光具沉吟道:“方脸,细眉,塌鼻,尖翘嘴,左脸颊带寸长刀疤,左耳耳垂少了一半,此人走在大街上都会吓走一堆人。师叔,出手的应该是月黑盟不假,弟子未曾听说他们还有这么丑的一个杀手。”
曹显山眼前一亮,一面冷冷地道:“这是掩饰!”一面俯身伸手,在黑衣人的左耳根摸了几摸,掀起一张薄薄的皮质面具,露出一张还算俊朗的中年男子脸庞,惟独鼻子依然有些塌。
“哈哈,老丁,比你还帅一些。”李诡笑道。
丁光具等了他的师弟一眼:“去去去,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他转头看向曹显山:“师叔,这假面具做的出神入化,月黑盟有此等技艺高手么?”
曹显山仔细打量手里的面具,嘴角一勾:“这是千面鬼的手艺,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的玩意会把东西给月黑盟!”
“千面鬼吴寻常?!师叔,他不是死了么?”李诡有些震惊地问。
“小道消息而已,你也信?”曹显山摇了摇头,“凭他转瞬变一张脸的本事,要杀掉他很难,除非被人误杀。不过,这样东西并非吴寻常那胆小鬼巅峰时期的作品,而是早期的,不算很成熟,你们若见过真正的顶级面具,嘿嘿,估计一块儿生活一年也未必能够分出真假来。”
顿了顿,曹显山挥了挥手:“李诡,把人带走,送到城南鬼庄。对了,把他的衣服全扒掉,扔到污水坑道里。丁光具,你也走吧。都小心点,我这些年培养的力量基本废掉了,你们再出事,师兄非找老子算账不可。”
福临阁的大火很快传遍了全城,若在平时,雪公主定会派人去了解情况,毕竟福临阁的老板曹显山曾是宫中禁卫教头。
只是,恰在此时,另一起突发事件的消息从皇城传到了公主府。
听罢年轻公公的焦急汇报,雪公主马上吩咐翠儿和香儿分头将霍正虎、田稳、金世言叫到府门口。不到半盏茶功夫,一架不怎么起眼的马车疾驰离去,田稳坐在车夫旁边,一匹快马紧跟在侧,马上骑士便是霍正虎了。
到了皇城朝阳门前,雪公主依规矩快速下了车,命令霍正虎带领金世言尽快赶到明阳殿,她则和田稳快速如风的穿门过廊来到四皇子寝宫外。
“敏姨,老四,老四他怎么了?”还未走进屋里,孙银雪声音微颤地轻喊道。
“雪儿——”只见敏贵妃宛若一泪人,单手掩面,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沿着她的指缝,沿着她的手背滑下,双肩不断抽动。
孙银雪把视线缓缓下移,见到四皇子那张依旧稚嫩的脸庞苍白如雪,他的双唇却紫的发黑。不断喃喃“怎么会这样”的她跌跌撞撞地靠近,右手颤抖地伸了过去,在离四皇子还有半尺的地方停了良久,终究鼓起勇气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弱,非常弱。
“还有得救!”孙银雪心中大喜,回身跑出屋外,弄得敏贵妃不知所以。仅过了五息,孙银雪带着那位识毒的大夫进了屋,敏贵妃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箭步冲去,抓住金世言的手臂,恳求道:“大夫,请你救救正儿。”
金世言恭敬说:“敏贵妃,草民会尽力的,容草民先瞧一瞧四皇子的病情。”
敏贵妃这才松了手,又得到雪公主的示意,金世言小跑至床塌边,一手搭在四皇子手腕脉门上,一手查看四皇子嘴腔、眼眸、颈脖等等。
屏息静气中,金世言满头是汗地松开了双手。
不等敏贵妃和雪公主发问,金世言肯定的说:“恕草民直言,寻常方法相救四皇子恐怕不行了。敏贵妃,但不知皇城御医院是何决定。”
敏贵妃哪里还记得丁院长几个老家伙刚才说了什么,当即茫然摇了摇头,一旁侥幸留下的宫女小茹战战兢兢又恭恭敬敬地叙说了御医院的意思,大抵就是,拿御医院研制的正元丹先压着形势,回去商榷后再做定夺,说到这里,敏贵妃记起来一些,当时伤心至极,一听丁院长说能压着病情,就挥手让他们赶紧回去商量了。
“金世叔,”孙银雪往常镇定的脸庞透出无尽焦虑和担忧,对金世言的称呼也亲近了很多,“你是不是有非比寻常的方法救治老四?”
金世言犹豫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继而点点头:“草民学过一种针灸之术,唤作绝命针术。可惜,那时候,时间匆匆,草民只学了五六分,四皇子乃金贵之躯,草民实不敢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