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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客船正乘风疾行在亚江之上,船首甲板站着三男一女,正是陈传九四人。
赵裤裤在旁嘀咕不断,似有无穷不满:“船哥,你太、太叫人失望,明明只说去见见颜如玉那小子,到最后,竟花了一个晚上,还说什么不知道天王众的总堂口在哪里。这不是借口!你知道我们听说天王众被虎头帮围攻有多么担心么?如……没有如果,我们在那儿守到黄昏,差点被虎头帮,不不不,是龙头会的一个傻帽给发觉擒住,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你、你觉得你对得起昊哥么?”
吴秀芳拉了拉赵裤裤,柔声道:“裤子哥,别怪船哥哥!那个奇妙公子既视船哥哥做兄弟,那么船哥哥护着他一夜也不算过分,我们不该责怪船哥哥。”
赵裤裤呼哧呼哧大口呼吸,哈哈一笑:“船哥,你瞧瞧秀芳妹妹多么体谅你。”
陈传九重重叹气,道:“颜如玉是条汉子,别看他拥有奇妙公子的外号又有大把大把数不清的风流史,从他的言语间,我能感受到他对兄弟的真诚。能救下他,是一种天意,对我们也是一大助力,要对付月黑盟,有这样的高手,至少可多一点胜算。”
赵裤裤道:“那你至少给我们一个消息,叫我们安心,是不是?田稳这臭小子保护女孩子的经验没我足,裤子不敢丢下他和秀芳妹妹不管,满城找你。”
田稳不悦道:“裤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的拳脚功夫还是可以的。”
陈传九拉住两人,教他们别在吵闹,轻声道:“如今知道龙头会之后是月黑盟,该不该把这消息告诉大哥他们,你们说说看。”
此言一出,四人陷入第一次安静。
吴秀芳看看三人,娇声说道:“船哥哥,不能告诉君哥哥他们。啸龙哥或许能克制住心中的杀意,对应杭哥哥和啸坤哥哥来说,一旦知道,决定会来找龙头会的麻烦。”
田稳道大点起头,道:“就是就是,别看应杭那家伙叫嚣得紧,其实是个自卑又冲动的家伙,他若晓得,可不会在乎啸龙哥和昊哥的劝阻,一定会来报仇!”
陈传九的目光看向赵裤裤,问道:“裤子,你的说法呢?”
赵裤裤眼睛闪闪,道:“同意田稳和秀芳妹妹的看法。我认为,直到神器盛会开启,明月应能走上正途,我们说给昊哥一人听便可。秀芳妹妹……”
吴秀芳心思灵巧,忙道:“裤子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万事三思行,我们的有生力量本就有限,若让镖局发生内讧,只会削弱我们仅有的实力,这是不明智的。”
陈传九呵呵一笑,道:“秀芳妹子,看来这段时日你可没少想明月的事情啊。”
吴秀芳调皮地吐了吐香舌,哪有之前高深如谋略家的形象。
这一刻,正是午后,船甲之上船客不多,四人的交谈也没人偷听了去。赵裤裤发泄完,又瞧船客渐多,提议道:“我们进船舱吃点东西。”
其余三人自然笑着答应。
此船颇大,分作三层,最上层便是餐厅。
已近未时,餐厅七八张桌子已有空余,赵裤裤快步上前,择了一张靠向左边栏杆的方桌,将吴秀芳迎入方桌,直接挑出位置坐下,根本不管陈田二人。
没理会陈田二人恶毒眼神,赵裤裤关切问道:“秀芳妹妹,你想吃点什么?”
一位客船餐馆伙计走了过来,客客气气地微躬道:“四位公子小姐,不知你们要吃点什么。这会儿时辰不早,有几样拿手好菜已经卖光。”
陈传九笑道:“无妨!就来些三盘清淡的蔬菜,豆腐豆角之类,我想鱼应该还有,来份红烧鱼。四碗米饭,我们不喝酒。”
赵裤裤急吼:“嘿嘿嘿,说好是我点菜的,船哥,你干嘛抢我的活!”
陈传九道:“你呀你,吞吞吐吐的,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第一颗米饭。这么多日子了,还不知道秀芳妹子的喜好,哪有你这么关心人的。”
……
吵吵笑笑中,一荤两素一汤四碗饭尽数上齐。
“嘿,老哥,你今次又是千年蚌珍珠,又是百年野人参的,可是赚了一大笔呀。”
邻桌有个大嗓门兴奋的大叫,顿时吸引了餐厅处数桌客人的注意。
陈传九刚刚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唇口,听了那人的话,好奇之心牵引着他伸长脖子一看。那儿坐着两人,大约三十出头的模样,面容黝黑黝黑,比他还要黑上三五分,一穿灰衣一穿深蓝,灰衣者背对着他,不清楚长相如何,那蓝衣者略显精瘦,一双眸子炯炯有神。
“老弟啊,你这般大声也不怕招来歹人。”蓝衣者似十分胆小,谨慎的四下张望,但见餐厅众人纷纷回头避开。
“嘿,老哥你又胡说,这船可是海蛇帮的第一号船,何人敢下毒手?你太小心了。”灰衣者尽量压低了声音,想必对蓝衣者有些忌惮,饶是如此,陈传九这隔壁一桌四人具是听得清楚异常。
顿了顿,他又道:“再说,老哥的夺命惊魂刺可是一绝,谁来找麻烦,谁倒霉!”
陈传九四人对望一眼,眸中均有异色,无疑于一点:海蛇帮!
“哎,真正走入江湖,不见得都是那些大门大派的事儿,应该说这么帮派才是最接近寻常人的江湖势力。”陈传九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