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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群狼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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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24年6月3日凌晨2点

奥伦军营

“薇薇安公主······不,国王陛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披着瑞沃尼亚双狮攀盾罩袍的圣殿骑士,焦躁不安的在帐篷外边来回踱步。两束宛若天堂烈焰一般神圣恢弘的金色火焰,将他那披挂着旧日板甲的魁梧身躯,投影在一顶豪华帐篷的布面之上。“没道理啊,她已经继承了路德维希陛下的神圣之力。血液已经转变成了灿金之颜,两团微弱的圣火,也在她暗淡的双眸中慢慢燃起。但她为什么会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睡状态?”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被那天杀的狼崽子凌辱折磨了两个月,又突然接到父亲的死讯,从而精神崩溃了?”另一个瑞沃尼亚的圣殿骑士,烦躁的扔掉了坚固的头盔,死命抓挠着自己红色短发下的脆弱头皮。几缕灿烂耀眼的金色鲜血,顺着板甲手套那钢铁缝隙之间,汩汩流下。“陛下阵亡在战场之上,而公主现在这个状态也无法继承王位······此次远征更是损兵折将。瑞沃尼亚群龙无首,恐怕要变天了。领土被相邻的五个王国所瓜分也说不定。”

“别那么悲哀。”第一个圣殿骑士,紧紧抓住了他撕扯头皮的双手。制止了同袍无意义的自残行为。“说不定,过两天新的国王就能苏醒过······”

奥伦贵族话还没说完,他所有的注意力,便被脚下土地那不正常的震动所吸引。无数马蹄击打大地的声音,宛若惊雷一般在远方炸响!两名不死的怪物慌忙冲向营地北侧。只见,十万名控弦的草原奇兵,已经在库达里克的统帅之下,冲到了他们营地附近!

这些身披兽皮的游牧民,在骑马赶路的过程中,仅仅依靠马镫和双腿,便能在颠簸的马背之上保持完美的平衡。双手趁机将浸泡过动物油脂的布条,死死绑在了自己锋利的箭簇之上,先将其用燧石和铁器摩擦点燃,再搭在弓弦之上,拉成一个无比恐怖的满月形状!

“发射!!!”

库达里克愤怒的狂呼出声!在听见他的命令之后,附近无数武器装备较为精良的游牧头人,立刻狂呼出同样的命令。他们附近的头人,听见后再度继续狂喊······转瞬之间,狼主的命令,已经宛若平静水面上的细小涟漪,迅速扩散到了整支军队的耳朵之中!

“嗡!!!”

黑夜之中,突然爆发出阵阵宛若雷鸣一般恐怖骇人的弓弦崩动之音!成千上万根燃烧着疯狂烈焰的锋利箭矢,宛若一片火焰的巨浪,高高冲上了黑暗的夜空,燃烧着、呼啸着、飞舞着朝营地这里席卷而来!火焰箭矢那狰狞可怖的破空之音连成一片,简直就像一只女妖在那阴沉的天空之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可怖尖啸!

整整十万枚火箭的齐射,那是何等的壮观!十万枚燃烧着愤怒烈火的狰狞箭矢,携带着漆黑的尾焰,几乎遮蔽了奥伦人们头顶的天空!将黑暗的天空染成了一片凄厉的血色!宛若数十万枚熊熊燃烧的烈焰流星,又好似一整片席卷天地而来的火焰浪潮,带着他们主人那无比凶残的杀意,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漆黑猩红的优美弧线,狠狠击打在奥伦农奴的亚麻衣物上、木质墙壁、拒马上、布匹的营帐之上!

“救火!救火!你们几个,看好昏睡的国王!其他人跟我出去迎敌!”圣殿骑士慌忙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一些人抱起沉睡中的薇薇安,逃出了早已燃烧起来的奢华帐篷。一些人开始往器皿里装入沙土,试图扑灭火焰。一些人则集结起了附近的士兵。而最后一批圣殿骑士,则快步冲入马厩之中,用蛮力安抚下了那些因为烈焰,而感到慌乱害怕的马匹。驾驭着他们,冲出了营地!

“咻!咻!咻!!!”

没多久,游牧便将第二枚火焰箭矢搭在了短弓之上。无数枚烈焰之箭,宛若狂风骤雨般跌落在奥伦人的营帐之中。把它变成一座夹杂着火焰与烈焰的恐怖地狱。在浓烟与高温的威胁之下,无数农奴彻底丧失了所有士气,哭喊着、推搡着、叫骂着向安全的地方奔跑。

无数没睡醒的农奴在拥挤的人潮中失去了平衡。跌在了大地之上。紧接着,无数双沾满了血腥泥泞的鞋底,便宛若疾风骤雨一般落在了他们脆弱的血肉身躯之上!痛楚的哭喊,却被更为嘈杂的骚乱之音,彻底掩盖。

“狼主!有人出来迎战了!是圣殿骑士!”就在草原人准备点燃第三根火焰之箭时,六百名身穿重型板甲的圣殿骑士,便举着系有瑞沃尼亚的双狮攀盾旗,宛若一道银色的闪电,杀出了黑夜下的滔天火海!

“我英勇无畏的族人们!老规矩!”看着那些双眼燃烧着金色烈焰的不死怪物,库达里克冷笑着从鼻子里哼了一身。左手从背上拿起了一柄维赫洛帝国军方制式的反曲弓。右手则伸出大拇指、食指、中指,迅速从挂在马背上的兽皮箭囊里,拈起一支利箭的尾羽。将它紧紧扣在了弹性十足的弓弦之上,深吸一口气,直接将那60磅的强弓,拉成一个完美无瑕的满月!

“你们不配骑马!愚蠢的不死怪物!”库达里克冷哼一声,两鬃白色的毛发,在他双眼外侧疯狂生长。一双危险的眸子,也变成了宛若野兽般的狰狞兽瞳!

库达里克,竟然能让自己身体的一小部分,转变成狰狞恐怖的受祝之子,来适应当前的战斗局势!动态视力极其恐怖的狼人之眼,迅速预判出了圣殿骑士的行动轨迹,让一柄利箭,呼啸着划过了黑暗的夜空,狠狠钉在了他胯下战马的头颅之上!

“库达里克万岁!!!”无数摆脱托米丽丝的草原弓骑,下意识的赞颂起了自家狼主的名号,一边调转马头,向草原深处退去,一边向身后的圣殿骑士,抛射出一轮轮足以遮蔽天日的恐怖箭雨!五轮箭雨过后,已经没有任何一匹战马,还能站在那血色的大地之上!

“哈哈哈哈!看看那些高傲圣洁的家伙,在地上摔了一个个狗啃泥的狼狈模样!阿克曼督斯!我给你两千弓骑兵,三千名牧民,给我死死纠缠着这些怪物!其他人!跟我杀入他们的营地!!!”

“库达里克万岁!!!”大部分骑兵伴随着身穿旧日之血锻造的特级板甲,头披白狼毛皮的库达里克继续南下。而五千名身穿毛皮的弓骑兵,则将六百圣殿骑士团团围住。出发前,他们在自己背部,与马身上绑了四、五袋装的满满的兽皮箭囊。虽然大部分都是骨质与石质箭头······不过对手是身穿板甲的圣殿骑士。用什么骚扰都没差啦。原始的箭簇,与草原人丧心病狂级别的羞辱谩骂,宛若潮水一般冲刷着奥伦贵族的全身!

弓箭击打在板甲的弧面之上,不是被穹面偏折了弹道。就是压根射不穿厚重的护甲。无法对圣殿骑士造成任何伤害,但是那些可以追溯到自己祖上十代的辱骂词语,却让他们怒发冲冠,为了洗刷自己被一群野蛮人践踏的无上荣誉,跟傻子一样徒步杀向了骑着骏马,速度几乎是他们两倍的草原弓骑!

以辱骂激怒敌人,以速度避免近战。生活在西方的游牧,早已总结出了一整套对付圣殿骑士的方法。他们以数倍于步兵的速度,驰骋在空旷的战场之上。将远程奔袭、战场快速迂回、高效投射技术、以及人马协调等惊心动魄的战争概念,带给了迂腐守旧的圣殿骑士。

草原人的战争没有任何仪式与典礼的意味。更没有什么荣誉与道德的概念。他们追求的是迅速、彻底、没有英雄主义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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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维赫洛早在建国之前,就跟这些弓马娴熟的家伙厮杀在了一起。为了生存,他们先是发明了重弩,然后又捡到了火枪,慢慢发展出极其恐怖的远程力量,和保护这些可怕力量的重甲矛兵。专门克制那些惹人厌的轻甲弓骑。骑兵方面也有样学样。斥候骑、弓骑兵、游骑兵等等轻骑兵兵种一个不少。

但是,等游牧从上下海文地区撤出,慢慢散播到整个萨尔玛提亚大草原,甚至兵临瑞沃尼亚之时,那都是好几百年后的事情了。奥伦人的兵种框架已经定型为一种炮灰步兵和重甲骑兵协同作战的锤砧模式。圣殿骑士强大的肉体力量,也让百姓们崇拜不已,纷纷将这种近身战士作为自己的榜样。社会以近身搏杀为无上的荣耀。

而等他们被游牧那无可匹敌的机动力吊起来摩擦之后,首当其冲的瑞沃尼亚开始鼓励民众放牧。积攒弓骑兵的数量,诺森尼亚也开始制造射程远超出游牧短弓的紫衫木长弓。其他远离草原的五国,也逐渐增加农奴弓箭手在军队中的比重······但是,此刻那些人全都在火灾中推搡、挤踏成混乱的一团!嘈杂的叫骂声、哭喊声、完全压过了圣殿骑士的命令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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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草原人的俘虏!奥莱尔侯爵!快把那个草原人俘虏找出来!”一百多名圣殿骑士勉强掩护着昏睡中的公主,撤退到了一片空旷的空地。为首的艾森侯爵,突然对他最为信赖的挚友狂吼出声。

“找那个人渣干什么?要不是国王陛下想亲手折磨死那个强奸她两个多月的草原人,老子早就把他一刀砍了!让他被火焰活活烧死好了!我们要保护公主,还要重振纪律,浇灭火焰,哪里忙的过来???”

“蠢货!那个俘虏是我们最大的筹码!绝对不能让他被火烧死!看看那些草原人东穿一件安东尼亚九头蛇胸甲,西套一件萨克蒙德血色胫甲的滑稽模样、还有这种极端恐怖的数量······他们绝对是库达里克的部落!那头狡猾的老狼,八成是来救他儿子的!你们几个,看好昏睡的国王!我们俩去去就来!顺便把分散的圣殿骑士全部召回来!那些愚蠢的凡人是指望不上了,不用在他们身上多费功夫!哼!”艾森侯爵一边说着,一边纵身冲入了疯狂的烈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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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无数重甲骑兵掏出了一枚枚箭杆格外粗壮的利箭。箭簇呈破甲的三棱锥形,甚至还带有狰狞的倒钩!箭杆末端,更是紧紧绑着一根浸泡过油脂,格外结实的三股麻绳。麻绳另一端,死死绑在他们胯下战马的屁股后面。

在狼主的命令下,成百上千名重甲骑兵,把手中精良的反曲弓拉成满月,将一枚枚三棱重箭,狠狠射进了奥伦诸国简易粗糙的木质栅栏之上。密密麻麻的箭雨,瞬间便将其射成了刺猬!

接着,游牧们调转马头,抽打着胯下的骏马朝营地的反方向奔驰而去。好几匹骏马死命拉扯着深深没入木桩内部的倒刺重箭,让一根根临时插入泥土的木桩,慢慢开始倾斜、摇曳、最后直接带着大滩四处飞溅的松软泥土,被草原人活活拉扯了出来!

奥伦人临时修建的防御体系,就这样被游牧骑兵,活活撕扯出了一个狰狞恐怖的巨大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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