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迹暴露了!放箭!”游牧军队在一片慌乱之中,连忙拉开了手上的弯曲角弓,但是,当他们仔细瞄准时,却惊骇的发现:哪怕是那些冲在最前方,穿着布衣、挥舞着盾牌手斧的乌诺狂战士,也离自己有六七百米的距离!那支箭···特么是从哪里射过来的?难道是···
“七弦长弓!是诺森尼亚的圣殿骑士!”库拉玛狼主的黑色双眸,迅速变换成疯狂而又邪恶的杏黄之色,圆形瞳孔也被扭曲、拉长成狰狞的针尖竖瞳!那膨胀了一倍有余,几乎撑破了手套的修长右爪,轻而易举的拔出了插在喉间的利箭!那狰狞可怖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开来!“见鬼!这次的任务是骚扰,不是强攻!我不能变身为受祝之子!忍住,忍住!”
“诺森尼亚七弦长弓的有效射程,大约为八百米!撤退只会让我们的后背,一直暴露在他们的羽箭之下!弓骑兵!左右迂回!剩下的重骑兵!凿穿正面的敌人!”库拉玛狼主狂怒的下达着命令。“快!你们给我冲锋!!!”
“遵命!”
“没死?什么鬼!”爱德华四世诧异的看着远方,那带着饰有孔雀尾羽的骷髅头盔,一看就是头领模样的库拉玛狼主。再度从箭囊之中拔出了一枚特质的羽箭。强于常人七倍的右臂,将绑着七根弓弦的紫衫木长弓,拉了一个满月!在他身后,两千武装完毕的圣殿骑士,也将他们飘逸着金色流彩的恐怖目光,以及搭在七弦长弓的锋利羽箭,尽数对准了敌人的方向!
“开火!”
在爱德华四世的命令下,两千根巨大的羽矢,迅速划过了黑暗的夜幕,横跨六七百米的距离,直接钉在了那些身穿锁甲的重骑兵身上!那恐怖的力道,宛若攻城锤一般,直接将重骑兵们撞飞了出去!锋利的箭头,也扯碎了铁环脆弱的连接处,深深刺入了他们的血肉之中!
“敌袭!敌袭!”
很快,诺森尼亚人吹响了战争的号角,将七国的奥伦大军尽数唤醒!八百一十三名全副武装的圣殿骑士,在十三名手持链锯剑的骑士率领下,瞬间从离敌人最近的【阿瓦隆】营帐之内,冲向了游牧大军的左翼!而路德维希麾下的一万弓骑兵,因为不需要穿戴麻烦的护甲,所以也率先冲出了营帐,正面迎向了草原人的右翼!
“咻!咻!咻!”
瑞沃尼亚的牧民,与草原弓骑兵,在接战前速射三失,让数不清的锋利羽箭,宛若倾盆暴雨般,疯狂的倾泄在双方的头颅、身躯、马匹之上,绽放出无数多鲜艳的血花之后,才抽出腰间的弯刀,凶猛无匹的向对方砍去!双方装备、训练程度大致相当。然而,瑞沃尼亚人的数量,是对手的两倍以上!一万挥舞着双狮攀盾旗的瑞沃尼亚牧民,迅速将伪装成维赫洛人,不足四千的弓骑兵团团包围!
中央,狂野的乌诺蛮族,嘶吼着令人胆颤心惊的恐怖战歌。在两千柄七弦长弓的掩护射击之下,对着不满三千的重骑兵发起了反冲锋!在双方即将触碰之时,草原人也进入了一万诺森尼亚长弓手的射击范围!头顶,瞬间遭到了一万两千根锋利箭矢的抛射打击!与此同时,那些不知死亡为何物的乌诺蛮族,也投掷出无数柄异常沉重的锋利飞斧,带着宛若鬼哭一般的死亡尖啸。在空中划过无数条优雅而又致命的弧线,狠狠砸在了骏马的前胸之上!
一波投射,几乎让草原人前排的重骑兵尽数摔倒在地!他们不是被后排的战马践踏致死,就是被透露着瘆人微笑的乌诺蛮族,挥舞着单手斧大卸八块!
左翼,阿瓦隆的圣殿骑士们为了追求速度,仗着金色鲜血恐怖的恢复能力,仅仅披了一件白底绿十字的阿瓦隆罩衣,便在那十三个手持链锯戟、链锯剑剑的恐怖骑士带领下,宛若虎入羊群一般杀入了敌军中央!没有任何东西,能拦住他们那势不可挡的无上军锋!血肉躯骸不行,钢铁护甲不行,弯刀盾牌也不行!
四千之众的骑兵军阵,仅仅几分钟,就被这八百圣殿骑士所彻底凿穿!损失多达千人!而反观对方,虽然洁白的罩衣之上,沾满了金色与红色的鲜血···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阵亡!只有几百个圣殿骑士损失了战马,在支离破碎的草原骑兵群内,重新集结成了一个大圈。与调头发动第二次冲锋的友军,前后夹击着草原人的军队!
“走吧。”看着一边倒的糜烂战局,库拉玛狼主摘下了他头上那装饰着大蔟孔雀尾羽的骷髅头盔,轻轻的扔在了地上。
“狼主?”一个狼庭亲卫困惑的说到。“兄弟们还在战斗···”
“我们的任务,就是给他们送些穿戴着维赫洛人装束的可怜尸体!任务完成了,这些冲出去的家伙死定了。我们在死前,赶紧撤退吧。”库拉玛狼主头也不回的说到。“这特么是可汗的命令!你有什么不满朝那个娘们吼去!我特么有什么办法!”
······
奥伦军营
“紫色金鹰旗···还有这些重型扎甲、铆接的全身锁甲,都是我们没有见过的款式。”爱德华四世随手抓起了一件染血的锁子甲,困惑的思考着。“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游牧部落,打扮成这个样子。而且···他们的图腾基本都是各种狼的形状。而就我们缴获的旗帜来看···雄鹰?骏马?城堡?这明显不是萨尔玛提亚人的风格。”
“但是,这帮人用的是标准的帕提亚战术,浑身充满了羊膻味。可能是某个我们未知的游牧部落?毕竟这里已经离家千里了。碰见其他势力也并不意外。”路德维希一世,一时间也摸不清事情的真相。
“我赞成路德维希陛下的判断。萨尔玛提亚草原太过巨大。出现几个未知的游牧势力,根本不足为奇。”来自阿瓦隆的年轻公主:阿尔托莉雅,一边擦拭着板甲上的血迹,一边应和着盟军主帅的话语。
“我看未必。”萨克蒙德军队的统帅:鲁道夫公爵。紧锁着眉头,在议事帐篷那张无比巨大的圆桌之上,摊开了一张极为详细的地图。
“诸位请看,我们萨克蒙德,是最靠近囚海西北岸的国家。而大家的东征路线,几乎是沿着囚海北岸,在向东走。萨克蒙德与安东尼亚的海军,也承担了军队大部分的辎重运输问题···事实上,我们派出过一些轻快的船只,向东小心翼翼的侦查了一番。水手们在远东,大概一千公里以外,发现了一条贯穿南北,一眼望不到边的海岸线!和大量从未见过的船只!
囚海并非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是一块西、北两侧靠近陆地的宽阔海域。实际上,囚海是一片被西、北、东三大块陆地夹在中间的狭窄海域!在离我们一千公里左右的东方,有一片未知的土地!而我们现在···离那片陌生的土地,已经非常接近了。”
“你的意思是···攻击我们的,是处于东大陆的新势力?”阿尔托莉雅用力擦掉了一块极其顽固的血污。微微皱了皱她那好看的金色眉毛。“羊膻味···说不定那里盛产羊羔,人们喜欢吃羊···这样也能解释清楚唉。”
“不知道,我们的船员不敢太过靠近,便匆匆折返了回来。但根据他们所言,对方船只的桅杆之上,的确飘荡着紫色的鹰旗。”
“不是,这说不通啊!无冤无仇的,他们凭什么攻击我们?”安东尼亚的统帅:奥伯伦亲王,在诸位圣殿骑士的注视下,惬意的仰躺在椅背之上。双脚,也十分无礼的翘在了议会的圆桌之上。“诸位!我感觉这更像是一个阴谋!”
“不。”阿尔托莉雅非常内疚的说到。当晚···他们仅仅只是靠近了我们【阿瓦隆】与【诺森尼亚】的营寨。我和爱德华陛下因为气味,主观上认为他们是游牧···于是率先发动了进攻。现在想想,有可能是我们太过武断了。”
“嘶——”爱德华四世倒吸了一口冷气,见鬼!难道说···自己杀错人了???
“陛下!他们招供了!”就在一众圣殿骑士陷入彷徨中时,负责审讯战俘的士兵们,也带了新的情报。“他们说着一种我们闻所未闻的全新语言!但是,他们的首领,同时也懂得旧日帝国的古老语言!所以我们勉强可以沟通。他们自称【维赫洛人】,说再往东走一两百公里,就是【维赫洛帝国】的领土···而且今晚的事是一个误会!他们只是一支巡逻队···并不是草原人···”
······
奥伦零时监牢
“我们要不要释放他们啊。”一个临时狱卒,已经明白自己打错人了。有些愧疚的看向那些偏题鳞伤,而且被五花大绑的囚徒。但是,他却没有发觉,那个囚犯的双眸之中,闪烁着世界上最为漆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