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市一高,高三文(一)班的胡浪和花荣刚刚走出校门。胡浪体型削瘦,花荣则体型肥硕,俩人走在一起,如猴子与棕熊。
“快瞧,那个是不是历史老师的男朋友?”花荣捅了捅胡浪。
胡浪顺着花荣的指向看过去,只见历史老师正与一个男子有说有笑的走出校园。
历史老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上身穿紧身乳白色露肩短衫,领口略低,深沟隐现,紧绷的衣料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遐想空间;下穿黑色包臀短裙,露着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这是一个让人难以抗拒的尤.物,浑身散发着成熟、魅惑的韵味。
胡浪“哦”了一声,一转头看到花荣的尊荣,当时就惊了:“你能不能擦擦哈喇子,胸口都湿了!”
花荣讪讪一笑,抹了一把嘴巴:“这身材看着真带劲……”他又吸溜了一下哈喇子,声音不无遗憾,“可惜快换季了,天一冷就要捂起来了!”
校外停着不少接孩子的车辆,来接花荣的是一辆玛莎拉蒂,车子旁边一个中年人正微笑地看着花荣。
“要不要送你一下?”
“不用,我坐公交!”胡浪笑了笑,和花荣挥手道别。胡浪是孤儿,这些年一直和大姨住在申城市郊的大明镇,路程不算远,倒腾两路公交车就可以到了。
一辆奔驰驶过来,从副驾驶里伸出一个脑袋,咧嘴嘲笑道:“大学霸,你这是要去坐公交吗?”
胡浪已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冷嘲热讽,他冷冷撇了一眼对方,继续往公交站走去。
“这天儿也渐渐凉了,坐公交车人多,挤挤更温暖,哈哈!”随着一串挖苦笑声,奔驰车呼啸着向远处驶去。
胡浪望着绝尘而去的奔驰车,眼神淡漠。现在的贫穷与富裕并不能说明什么,他也从不因为贫穷而自怜自卑。
由于申城一高每月只有两次双休,所以在双休的周五都会提前至三点钟放学。公交车到达大明镇时天色尚早。
“大姨估计还在忙活吧!”胡浪快步向家里走去。十几年前大姨带着胡浪迁到申城的大明镇,买了现在这套临街二层小楼,一楼是门面,用来做快餐生意维持生计。
转过街角,胡浪远远看到快餐铺门前人头攒动。
“出事了?”他蓦然心惊。
“让让,让让……”胡浪冲进人群。
快餐铺已经一片狼藉,粥桶、餐盘等被扔的到处都是,案几、桌子被掀翻。一个留着阴阳头的家伙一边抽着烟,一边嘻嘻哈哈地指挥另外十几个流氓破坏尚且完好的器具。
大姨披头散发的光着脚板正试图拦阻一个流氓打砸。她的衣物被扯破,露出身上大片大片的淤青。几番劝阻无果之后,她转身扑到阴阳头脚边泣声哀求。
“去你妈的!”阴阳头一抬脚直接踹在大姨头上,“装他.妈的什么可怜!”
只听见“嘭”的一声,大姨翻倒之时头撞在水泥地上,顿时鲜血迸溅!
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
胡浪怒吼着撞开内圈的人群,奔了过去。
大姨脑袋受到撞击一时天旋地转,虽被胡浪强行扶坐起来,但身体抖得厉害,几欲倾倒。
胡浪慌忙撕扯衣服,按住大姨伤口,嘴里语无伦次地叫:“大姨,大姨……大姨……我是胡浪……”
“哎哟,这不是那个野种吗?”阴阳头吐着烟圈,脸上露出一个戏谑的笑,“你颠回来的倒是挺快嘛!你们家的快餐里有蟑螂,说吧,这事儿怎么了结?”
这群流氓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闹事儿。为的就是逼大姨把自家这栋小楼卖给当地一个姓颜的老板。所以什么快餐里有蟑螂,都是幌子。
这些事儿大姨从来不跟胡浪说,但发生的次数一多,也就瞒不住了。
胡浪怒火冲天,愤然起身。
大姨见胡浪起身,慌乱地抓住他的手:“少……胡浪,你……你不要管……你不要管……”
胡浪甩开大姨的手,嘶吼着冲向阴阳头。
阴阳头轻蔑一笑抬脚就踹。胡浪不闪不避,瞅准时机一把抱住对方的脚,腰上发力顿时把对方扯成了一字马。
阴阳头如杀猪般惨叫起来!这扯着蛋的疼,要老命的感觉,不是男人压根体会不到!
对方叫声刚起,胡浪就松手往前冲了两步,一拳捣向阴阳头的面门。
阴阳头还没从蛋疼中缓过劲来,脸上又挨了一老拳。胡浪这一拳全力而发,直接把对方的鼻子打塌了下去!阴阳头惨烈的叫声惊动了正在打砸铺子的流氓,十几人掉头冲出铺子向胡浪扑了过来!
胡浪骑到对方身上,拳头如雨点般砸下。待到小流氓们冲过来时,阴阳头的头上脸上已经被打了十几拳,血泪与尘土交融,如被打翻的颜料盒。
一个小流氓挥着擀面杖率先冲过来,当头就劈。
胡浪翻身就地一滚避开擀面杖,刚要起身又一个瘦高个举着桌子恶狠狠地往下砸。
不得已,胡浪只能再次翻滚躲避。但对方人太多,还没翻两下就被堵住了!五六只脚兜头兜脸踢了下来。
“小畜牲,敢打我们老大,找死……”
“野种!”
“申城也是你们这种下贱货嚣张的地方?”
……
胡浪抱住脑袋一边极力躲闪,一边转着圈的两腿乱蹬。
一个家伙踢了几脚后,转头拎起一根桌子腿,劈头盖脸就甩。桌子腿甩在胡浪护头的小臂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大姨见胡浪被打倒,跌跌撞撞爬起来想去帮忙,但刚走几步就被一人一棍子打在腿上,登时惨叫扑倒。
小流氓又补了两脚,这才悻悻地走开加入到殴打胡浪的行列。
胡浪全身疼痛如裂,棍子、拳脚仍然密密麻麻落下!作为外来的孤儿,家境又贫寒,从小到大他受到太多的欺辱和毒打,但没有一次如此煎熬!
很快疼痛开始减退,感官变得迟缓。恍恍惚惚中,胡浪脑海中浮现出一团混沌,如粘稠的糖浆一样。
这种感觉在以往的生活中也曾出现过,不过都是在半睡半醒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