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这边交代完事,杜构又急匆匆的来到了商楼。
在杜构的计划中,未来的商楼会被分割成几个部分。只是现在很多条件都不成熟,商楼目前只是作为奇珍楼在发展,就是专门卖一些价格昂贵的奇珍异宝,例如折扇、象棋、古代家具等等,除此之外还有唐朝本地的奇珍异宝。
说起这个,杜构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在杜家庄秘密工坊时,胡说曾经跟他提过,说是新式宣纸已经制作成功,只是成本还是略高一些,当然,肯定比现在的宣纸成本要低,质量也更好。当时杜构更关心玻璃,对新纸没太在意,现在想想,完全可以一起拿出来卖啊。
杜构来到商楼,报上姓名,自有管事的迎了出来。
商楼原本的大掌柜是钱万贯,不过钱万贯前几天随着曹掌柜南下了,现在换上了新的管事,杜构也是第一次见。
商楼后院正堂。
“你是商楼新管事?叫什么名字?”
新人的管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瘦小的个子,脸颊有些凹陷,眼睛细长,里面的眼珠很是活跃,看上去不是一个很安分的人。杜构对此人第一印象很不好。
“回公子,鄙人姓李,名叫李山。”
“李山?”杜构皱眉想了想,对此人没什么印象,但是这个名字他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杜构心中起疑,表面不动声色。“你是哪里人?”
“小的就是长安本地人。”
“本地人?那挺好,知根知底。”杜构笑眯眯的点点头。“以前是做什么的?”
李山眼珠子乱转,笑容有些谄媚,态度倒是很恭敬。“回公子,是做账房的。”
“在哪里做账房?”
“是一家米铺。”
“你和钱万贯是怎么认识的?”
李山笑容有些僵了,对杜构的一系列问题问的有些发懵,从没人告诉过他杜家大公子会这么无聊,所以,他之前没什么准备。
不过有一点他清楚,那就是在杜构面前,不能撒谎,否则一旦出了问题,谁都保不住他。所以,他只能实事求是,顶多说的模糊些。
“回公子,是钱掌柜总是去我那里买米,看我机灵,所以把我带回了商楼。”
“是这样吗?”
李山咽了口口水,点点头。“是这样!”
杜构点点头,但没一会,突然脸色一寒,看着李山,眼神凛冽的问:“现在,我问的每一句你都要想好了再说,你可以不回答,但要是回答错了,我保证你下场会很惨。”
李山一听,扑通就跪下了,毫无骨气的猛磕头。“公子,公子饶命,小的出身卑贱,不懂规矩,要是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公子,望请公子恕罪!”
杜构倚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山。“这是你的请罪书吗?”
“啊?啥请罪书?我犯罪了?”李山这回是真蒙了,他本以为杜构规矩大,他有什么地方犯了杜构的机会,现在想想,似乎事情有些不对啊。
李山惊恐的看着杜构,一句话都不敢说。
杜构好整以暇的拍了拍身上沾的灰,轻声道:“你说你是米铺的账房,那么我问你,你是哪家的账房?”
李山闻言,急忙回道:“就是崇仁坊的李记粮铺。”
“来多久了?”
“一个月了!”
“嗯,很好。我再问你,你说你是钱满贯亲自带回来的,那你拜他为师了吗?”
“这个没有。钱掌柜倒是说过,不过我没同意。”
“你为什么不同意?”
李山挠挠头。“好歹我也是三十几岁的人,和他年纪差不多,而且都是商贾,我为什么要拜他为师。”
“好,既然如此,那我最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回答出来,今天这事,就算是我错怪你了。”
李山闻言,脸色一喜。“请公子吩咐。”
“好。我问你,是谁让你来这里的,或者说,你是靠谁的关系当上的掌柜?”
李山一怔,脸上的汗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他没想到杜构会问这个。他来这里不久,掌柜的也没当上几天,坏事还没来得及做,所以他问心无愧,不惧杜构任何问题。唯独这个问题不行。因为他的主家对他只有一个吩咐,那就是不能暴露他的背景。
李山整个人都慌了,强自挤出一丝笑容。“公子,您这话是从何说起?我当上掌柜的,是钱掌柜亲自选出来的。”
杜构摇摇头。“我刚才说了,我问你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不能撒谎,现在看来,你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李山一听,被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大叫道:“公子,小的说的都是事实啊。”
“事实?笑话!你以为这商楼大掌柜谁都能当吗?要想做这个掌柜,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必须在商盟做管事半年以上。第二,三年内没在其他店铺做过事情。你觉得你满足哪一条?”
这两条规定是杜构之前和众人定下的,当然,是和几个掌柜私下商定的,也只是临时的,只是为了保证商盟内部的稳定。将来会重新拟定。
只是虽然是临时的,却也不是谁都能随意更改的。
钱万贯!
杜构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然后对李山挥了挥手。“你下去吧,离开商楼,从今以后,这里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李山闻言,顿时傻眼了。这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就这么结束了?他有些没反应过来,更是觉得委屈,不能接受。
眼神中上过一抹狠色,但是他不敢对杜构说什么,连问一句的胆量都没有,毕竟他和杜构的身份差距太大了。
强挤出一丝笑容,李山站起来对杜构鞠了个躬,然后匆忙的离开了。
正堂上,杜构心里有些压抑不住怒火,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无可奈何。
他没有追究到底,他不用查也知道,这肯定是程处默等人中的一家做的事。商盟越来越大了,利益越来越多。有些人控制不住贪欲,想要在这里面插上一脚。只是他们忘了,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这个资格!他们这么做,是在挑战杜构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