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组织机构,就算是用师徒关系去维护,也都不是百分之百稳妥的,当一艘满载利益的小船时,那这艘船上的人为了利益,就会进行各种明争暗斗,时间长了,再深的感情也都淡了,最后剩下的,只有利益。而当一个人不满足于他现在的利益的时候,就会不择手段为自己争取更多,这样势必会伤害很多人,更会伤害这艘大船,要想解决问题,就必须把这人踢下船,否则,再大的利益都满足不了他膨胀的心,等他吞噬了大船所有的利益之后,那时候在想着割肉就晚了。
四方社太年轻,不但没有成熟的管理机构,也没有足够公平分割利益的规矩,全靠罗炳堂一个人撑着,现在四方社还太脆弱,罗炳堂还压得住,等以后,就不好说了。
所以,现在杜构不光要教罗炳堂基本功,管理人事同样需要教。罗炳堂没办法的是,他没有一个情商高的妻子,唯一认定的妻子核桃现在还是幼年心智,等核桃康复起来,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所以,这事罗炳堂不想学也得学。
看罗炳堂脸上的为难之色,杜构就知道,管理这事,罗炳堂或许真的学不来。
“算了,这样吧,你先管着,等过段时间,我给你找一个助手帮帮你!”
“那太好了,师父,那我就拜托您了!”
看罗炳堂满脸欢喜的表情,杜构哭笑不得,自己这徒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四方社这么一座金山,他居然肯拱手送人,而且还这么干脆。
“行了,走吧,对了,越王的事你别忘了!”
“哎,师父,你放心,忘不了!”
......
送走罗炳堂,杜构来到院子中的石桌旁吃着葡萄,现在是夏秋交替之际,天气逐渐变凉,杜构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不冷不热的凉爽感觉,如果秋天没有万物凋零的悲伤,或许就真的完美了。
没一会,不远处便传来了狗吠声,杜构会心一笑,料想他们也该回来了。
把最后一个葡萄扔进嘴里,就看到程处嗣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杜清和,你要杀人啊!快让他们停下,我错了!哎呦,别追了!”
杜构摇摇头,对三小吹了个口哨。小黑一听,瞬间就停下来了,然后像是散布归来的老大爷,慢悠悠的回窝去了,走的甚是孤傲。剩下的两个,铁蛋蹭的一下窜到了杜构的桌子上,捧起一个橘子就吃了起来,也不扒皮,就那么整个的扔进嘴里,然后酸的龇牙咧嘴,口水流的到处都是,却依旧乐此不疲,继续拿起了第二个橘子。
杜构嫌弃的站起身,怕被铁蛋甩身上口水。鬼鬼就矜持多了,只见她慢悠悠的走到杜构身边,然后伸出两个前爪,萌萌的看着杜构,杜构一笑,弯下腰抱起鬼鬼,放到肩上。
另一边,程处嗣被追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正在一口接一口的喘着粗气,杜构给他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慢慢喝,别呛到!”
程处嗣一把抢过,咕咚咕咚全喝了,然后......
“咳咳咳咳!”
“你看,让你慢点喝,呛到了吧?”
“你...杜清和,你气死我得了!”程处嗣指着杜构,满脸的幽怨,跟个怨妇似的。
杜构被看得头皮发麻,急忙道:“行了,别看了,不就是让你跑两步吗?你也该锻炼锻炼了!”
“你说的轻巧,万一他们真咬我呢?”
杜构鄙视的看了一眼程处嗣。“您还真自信,他们要是想要你,你觉得你能逃这么久?”
程处嗣一愣,也咂摸出味儿来了。“靠,原来你是拿我寻开心呢!”
“那你寻开心?”杜构撇撇嘴。“你觉得我有那时间?就是觉得你最近太虚了,让你跑一跑,自我认识一下。说真的,处嗣,你最近这身体可不如从前了!”
程处嗣一听,心虚了。“咳咳咳,哪有,没那么严重,就是例外。”
杜构脸色突然有些凝重。“处嗣,说真的,当初咱们一起组建商盟,或许我有点私心,但主要就是赚点小钱,让咱们家里都好过一些。可是现在呢,钱越挣越多,你们手里的钱也越来越多,人有了钱,就想放纵,别的我不管,但我不想咱们最开始的几个兄弟到最后都堕落了,我......”
杜构说着,不由得住嘴了,有些话,说出来反而不好。
程处嗣明白杜构的意思,也同样郑重的回道:“清和,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咱们这几个人,或许没有你那么有雄心壮志,但都不是玩物丧志之人,这件事,我可以保证。”程处嗣说完,见杜构看着自己,变接着解释。“咳咳,我这真是意外,说起来,也怪你!”
“嗯?怪我?”
“就怪你,谁让你弄那个什么麻将,搞得爹娘和我几个弟弟全都玩上瘾了,这几天,我们家里时时刻刻都能听到麻将声,我都好几宿没说个好觉了!”
杜构这才恍然。“这样啊,那你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还真是,我现在就困了!”程处嗣被三小一顿追赶,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了。
“对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哎呦,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我说清和,你这也太不靠谱了。你发明麻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这平白让别人捡了便宜!”
“什么便宜?我说什么?”杜构有些懵。
“你说什么便宜?当然是卖麻将啊?现在长安到处都是卖麻将的铺子,想必要不了半个月,整个长安城的人都会玩麻将了,这得赚多少钱啊?现在咱们失了先机,就算现在出手,也赚不了多少了!你说,你要是早告诉我,咱们得少损失多少钱。”
“就这个啊!”杜构摇摇头。“处嗣,你要是因为这个,就别说了,我压根就没打算挣这个钱。”
“为什么?”程处嗣有些不理解。
“不为什么,处嗣,听我一句,这世上,有三种钱最好别碰,一是妓院,二是青楼,三是赌场!咱们赚钱的法子有很多,没必要贪图这点蝇头小利!”
“这是蝇头小利?”程处嗣砸了咂嘴。“哼哼,这话也就你杜清和敢说。不过,算了,既然你这么说了,不赚就不赚吧。那我先走了,你别说,这跑完之后,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