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泛舟西湖
王静辉本质就是一个医生,所谓制玻璃和造火药不过是因为他的物理学的好兼之喜欢读一些杂书而已,要说以后真的能够让他想出什么与之相比的高额利润项目来,除了医药方面还有些作为之外,他还真没有什么招数可以耍弄了。不过经过这几年他这么折腾,玻璃和印刷方面的利润已经降低很多了,印刷产业本身便是普及教育的重要方面,他从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独霸这一行业,只是在礼品书上面狠捞了一把后便将印刷术的秘密给公开了。而他起家的玻璃产业到现在也开始出现两三家仿制作坊了,做工上自然还没有办法和他相比,但通过技术进步达到他这个水平也只是时间问题。在玻璃产业上所能够产生的高额利润无非就是靠他垄断了玻璃海外贸易还有便是朝廷归还了皇家制镜作坊,现在玻璃产业可以说是在慢慢走下坡路了。
虽然没有了当初一个玻璃杯拍出十万贯的意气风发,但现在王静辉麾下的产业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没有了高额利润产业,但他却掌握着大量的土地和矿产,就算他不黑心收收两成的地租所获得的财富也是非常恐怖的,更不要说他手中的银行和皇家海运中庞大的股份所带来的分红了。
有了如此庞大的财产,按理说王静辉不应该还这么拚命去挣钱投资港口的,不过这种事情如果不是由他来做,又有谁能够对此感兴趣,甚至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有这样的战略眼光——有了硫球、台湾和麻逸岛在手,大宋海上贸易规模将会在这个基础上成倍翻番,因为正是有了这个条岛链在手,才可以使得以前不得不进行长距离远航运输进行贸易变成短途中转运输——泉州和台湾相隔距离非常近,以台湾为枢纽北上可以顺着硫球岛链去高丽和倭国,南下则可以顺着麻逸岛为中心的岛链到达印度尼西亚,这样以来整个南洋都处于大宋的直接控制之下。以前大宋要想下南洋要么是长途航海跨过整个南海,要么是顺着交趾、占城、真腊到达南洋,前者风险太大,而后者所经过的几个国家在这个时候野心也是不小,尤其是交趾,这些小国的贪婪实在是令人太过讨厌,若不是因为大宋南方作战面临水土不服等难以克服的问题,估计早就被大宋所灭了。不过好在大宋灭硫球很好的给这些小国上了一课,暂时没有了声音,到现在有硫球在手大宋的商船再也不用途经这些国家进行补给了,以后只是纯粹的贸易即可。
南洋本身没有几个能够形成强力的国家,大多数还是处于非常原始的部族统治水平,成为国家后最强的也不过是交趾和占城,对于这样的国家还是需要长期的文化、经济渗透后再下手不迟,而对于其他广大南洋地区,在王静辉的眼中就是一个任人索取的宝库,不过不同的是它们都要成为硫球那样的大宋直接统治地区。
熙宁四年,大宋忙着开疆拓土、忙着修路造桥、忙着发展自己的实力……辽国的年号在今年是咸雍十年,明年辽国将会启用一个更加有气势的年号——大康,不过在咸雍十年的这一年当中,辽国的内部争斗可谓是达到了近十年以来的顶峰,耶律乙辛固然在太子被刺事件当中经历了一次大的波折,但同样在几个月重返朝廷中枢后便将他的对手全部清理干净,而此时耶律洪基的态度也非常暧昧,竟然不管不问,耶律洪基对耶律乙辛的纵容再加上太子耶律浚的被刺身亡彻底使得辽国的精英们失去了希望,纷纷退出朝廷隐居起来,其实他们也希望能够留下有用之身以后能够重新出来重新辅佐辽国的新皇帝,但这个希望实在是太过渺茫了。
熙宁五年的二月,在大宋的心脏汴都开封还是寒意袭人,但在南方的杭州已经是春意熔融,就在西湖有名的“驸马堤”上纷纷游人当中,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驾着一辆马车在缓缓行驶,男子不时的对车厢中的人在说些什么,车厢中也不时传出几声悦耳的笑声——这便是王静辉夫妇了。
就在上个月,王静辉、司马光联手呈上了一道奏章,希望今年继续减免百姓税收,因为去年大宋税收已经突破了九千万贯大关,财政盈余也达到了一千三百万贯之多,所以这道减免天下百姓税赋的奏章并没有受到多大阻碍便获得了通过。在奏章通过之后的第二天,王静辉夫妇便得到了皇室的应允秘密启程前往南方的杭州,这次前往杭州两人甚是轻便,除了必要的护驾人员之外,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带在身边。
王静辉这次带着老婆来到杭州没有别的事情,最重要的便是看看当年他所修建的“驸马堤”,这原本是苏轼要干的活,结果被王静辉给盗版了,连名字都变成了“驸马堤”。历史上“苏堤春晓”在南宋的时候便位列西湖十景之首,现在虽然换了个名字,但这种景色在王静辉当初有意实施下变得更加美不胜收,只可惜在“驸马堤”修建好后,连王静辉自己都没有亲眼看过便匆匆返回汴都了,后来几年下来各种事务的纠缠再加上他的身份特殊再也没有离开汴都,故此直到今日才有机会重返杭州故地重游。
由于当初修建驸马堤的时候,王静辉有意移植了大量的花木装点,所以驸马堤现在已经成为杭州西湖一处颇为著名的美景。按照后世“苏堤春晓”的提示,无疑驸马堤最美的时候便是春天,纵眼望去长堤上一片春花灿烂,游人如织,南方本就多才俊加之这几年来王静辉在教育上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西湖书院当为南方诸书院之首,不仅两浙路范围内的名儒大家聚集在此讲学授课,整个南方的文人大家也大都汇聚于此。尽管朝廷现在已经越来越不重视诗词,但文人才子对这方面的修养一时难以改变,这驸马堤上只要是个凉亭便可以看到四五成群的士子在其中吟诗作对,可见南方文风之盛。
这个时代名门女眷是不便抛头露面的,王静辉也不好打破这一传统否则难以向皇室交代,以往都是用女扮男装的方式来带老婆出来闲逛,但现在赵浅予已经成为两个孩子的妈妈,更加显得成熟艳丽仅仅换套男装实在难遮其风采,无奈之下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夫妇两人他来驾车,老婆在车厢中透过纱窗来观赏驸马堤的美景。
赵浅予可能是很久闷在深宅之中,今天格外的兴奋,王静辉不知道的便是老婆之所以这么高兴除了因为长久未能和他自由自在的闲逛之外,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这驸马堤还有一个名字——公主堤。当今小王驸马疼爱自己老婆的事情已经传遍天下,在杭州只要是个本地人都知道当时驸马携公主来到杭州,小王驸马在西湖上修建这长堤一方面是为了治理西湖,但在修建长堤的时候还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来进行装点,各种奇花异草到处都是,而亭台楼阁也是装点其中,当时负责长堤修建的人私下里也都得到驸马的证实——如此装扮长堤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想要把这西湖长堤变成天下美景之一,用以让公主观赏。不过王静辉没有想到的是这长堤修建好后,除了有个驸马堤之外更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公主堤。
这段典故赵浅予是非常清楚的,当初在修建长堤的时候王静辉就曾和她说过,没有想到这次来到杭州,这春天中的长堤果然是美不胜收,更重要的是驸马花费了如此心思除了造福百姓之外便是为搏自己一笑,有这样的丈夫她内心中怎能不高兴?
烟波浩淼的西湖之上,一艘小船不疾不徐的划动着,不时还停下来,这艘小舟上便是王静辉夫妇,小舟前后不远的地方都有一艘比较大的船,根据小舟的速度进行调节,既不靠近也不远离——这便是驸马府的护卫们。这一路上可没有少让这些护卫吃苦,在水上相对还比较轻松,最要命的便是刚才在长堤上驸马驾车时,王静辉曾经命令他们不能太过靠近,免得打消了赵浅予的游兴,好在现在是在船上,环境比陆地上要简单多了,有什么事情只要多划两下船便可以快速靠近,不像刚才在长堤上又是骑马又是驾车,驸马堤上这么多人,要是出了紧急情况想要靠近都要费上一番功夫。
“老公,今天收获如何?”赵浅予笑着对王静辉说道。一开始刚叫“老公”这个词的时候,她是非常感觉不自在的,不过整天被王静辉“老婆”“老婆”的叫着,时间长了她也便改口叫老公了,现在倒是感到自然亲切了很多。
赵浅予在饮食上可没有像王静辉这么“刁”,而且她生性温良不喜杀生,可谓是汴都静渊潭中锦鲤的头号保护伞。本来王静辉钓鱼的水平就不怎么样,在这西湖中钓鱼又不像在家中钓鱼这么容易,再加上旁边有人故意捣乱,可想而知这半天下来,可怜的鱼篓中尚无收获,倒是鱼食喂出去不少,便宜了这西湖中的水中生灵。
“……这钓鱼重在‘钓’而非‘鱼’……”王静辉自己的战绩不佳,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嘴皮子的硬度。
“那老公是如何‘钓得’君实先生的呢?!”赵浅予笑着说道,便说还便向湖中鱼竿浮漂处丢下一个鱼饵,立刻就有一条大鲤鱼窜了上来吞了鱼饵便逃走了。
王静辉见状只得有些丧气的收起吊线,毫无疑问鱼钩上的鱼饵又便宜了湖中的鱼儿。眼见今天的收获注定要打水漂,他也就索性收起鱼竿搂住旁边的老婆懒洋洋的靠在船舷说道:“君实相公可不是这么好钓的,从他手中弄钱可比在王介甫身上弄钱难多了,不过司马君实有个弱点——第一个便是削减皇室用度他最为热心,这招百试不爽,不过这也是皇上年轻有为锐意进取所致,要是换做其他历史上的皇帝,恐怕司马君实早就被放在外郡当地方官去了!”
“君实相公德操高尚,皇兄又非昏君自然能够容得下他,可惜老是被你给利用!那第二个弱点又是如何?”赵浅予用手指轻点王静辉的额头笑着说道。
“司马君实德操固然高尚,但他在当御史中丞的时候可是没有少纵容他的手下来弹劾你老公,我招他惹他了,可怜你老公身上背了这么多冤枉的罪名!不过他第二弱点便是在天下财政转好之后,若是要减免天下税赋他自然第一个同意。”说完便对赵浅予还以颜色的拧了下她的小鼻子。
“司马君实这点还是好的,至少他本人是个好人、是个好官、是个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官员典范!可惜的便是司马君实读书把脑袋读死了,这‘减税’二字中间的学问可大了,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减的,什么税该减,什么税不能动,这中间的差别司马君实把握的并不是很透彻,相比之下王介甫在这方面要比他好上一些。弄不好这一道诏令下去,被底下的官员来个瞒天过海,本来是朝廷对天下百姓的恩惠,结果却被底下的官员给黑心吃掉了,甚至说不定变成老百姓新的枷锁也说不定!”王静辉微微笑着说道。
赵浅予也曾仔细审阅过《减税札子》,这份奏章原本便是王静辉的构想,后来交给司马光来审阅后签上他的名字上呈的,原本还是由赵浅予来为王静辉誊抄的呢,她自然非常清楚里面写了什么内容。赵浅予更知道丈夫为了写这份奏章曾经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并且还派出了很多人分赴大宋各路去了解以往税法的实施实际情况,这份札子完成的非常不容易,丈夫的辛苦她都看在眼中。
“老公辛苦一时却换来了天下百姓的减税,以往付出的辛苦也并不算白费……”赵浅予温声说道。
王静辉听后飒然一笑说道:“大宋立国百年,表面上繁华无比,朝廷财政税收最高的年份能够达到一亿贯,但却很少有人注意到自大宋立国以来,天下百姓的税赋可是一年比一年重,几乎大宋所有的皇帝在统治时期都发生过叛乱,究其原因还是税赋过重,百姓已经难堪忍受所致。若想真的能够实现天下大治,那减轻百姓赋税负担是势在必行,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大宋非常宽裕,就更加要减税来实现天下的平稳,以便大宋能够积累更加雄厚的实力来应对以后的辽国,这点无论是司马君实还是王介甫心中都明白的很!”
“难道又要打仗么?!”赵浅予忧心的问道。
“宋辽之间百年对峙直到今天仍然是一个不解的局面,不过这个两分天下的局面不会维持太久的,中间的一些利于大宋的契机已经出现,过上几年大宋固然还是没有灭辽的实力,但却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能力了。浅予,有些战争是不能不打的,北方蛮族对中原富庶垂涎已久,并不是大宋愿意放下刀兵便可以制止的了的,不过战争毕竟是使天下生灵涂炭,我辈所做的便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更加有利于大宋的收获,放心大宋在收复燕云故地的时候一定是付出极小的代价即可实现!有了燕云十六州在手,北方蛮族再也无法南下牧马毁我华夏文明!”王静辉说道。
王静辉看到赵浅予眉头虽然舒展开了,但眼中仍然还是一片忧色,心中自然知道自己的老婆悲天悯人,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较量在这个时代唯有流血才可以得到最佳的体现,况且他所了解的历史比现在所要付出的流血要多得多——北南两宋三百年,战争从来就没有中断过,后面的元蒙更是给这片土地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他无论如何也不要历史再次重演,对北方游牧民族下手他心中从来就没有感到愧疚过。
王静辉用力搂紧了自己的老婆轻声说道:“老婆勿要猜想过多,为夫这里自然有解决之法,我大宋必定能够赢得一切挑战,任何国家都不可能拿我大宋怎样。圣上也决非是汉武帝,他将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中的一员!不过这些事情现在都和我们无关,最重要的便是看看这西湖美景,莫要杞人忧天徒增烦恼!”
远处残阳如血映照着西湖显得格外妖娆,两人半躺在一叶小舟之中静静的看着残阳末落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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