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巷口把风的任智走过来和川崎握握手,“川崎,好久不见了,我们首长问候你呢。谢谢你上次的帮助。”
川崎说,“那不算什么,只是,以后你们要注意安全,上次太冒险了。”
任智说,“你刚才说你们要调防?”
川崎点头。
“是换防还是调防”任智问道。
“这个还不清楚,没有命令下来,不过,听义田的意思,是抽调我们走,没有兵力补充这边来了。”
任智和妮子对视一下,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妮子对川崎说,“时间不短了,你该回去了,时间长了引起怀疑了。”
“嗯,”川崎答应着,在妮子的头上亲吻了一下。对妮子说,“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会想办法通知你的。”
任智说,“川崎,你虽说是日本人,我们八路军还是信任你的。这样,我们在城里有个联络点,就是前面拐角的昌吉布店,老板叫齐二哥,你可以和他联系。”
川崎说,“知道了。”
妮子深情的看着川崎,“川崎,保重,你要安全的活着。”
川崎说,“你也要保重。”说完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又回来,从大衣里把手枪拿出来递给妮子,“给,留着防身。”
妮子说,“你怎么办?枪没有了,回去怎么交代。”
川崎说,“没事,我有办法。”说完,走了。
看着川崎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巷子的拐弯处,妮子突然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冰天雪地里等了他大半夜,就只待了几分钟,川崎要是回到八路军这边来,该多好。可是现在,容不得妮子这么想,这个念头一闪就过去了。
离开妮子他们以后,川崎并没有马上回他的住所。他知道,八路军完成任务是要出城的。
川崎从大衣的内侧又摸出来一支手枪,那是渡边队长的佩枪,渡边战死让川崎留下的。
川崎整理了一下大衣,迎着飘雪向城门口走去。
雪下得又大了起来,踏出来的脚印很快就让新雪给盖住了。
川崎走到城门口,两个士兵在站岗,看见川崎来了,敬了礼,上士问,“队长,你刚刚已经巡查过了的。怎么……”
川崎说,“哦,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腿上受伤吗?今晚上太冷了,我替你站一会,你去屋里暖和一下。”
上士感动了,推辞了一番,说了声,“谢谢队长,”就进去屋子里暖和去了。
留下的小野中士是川崎的死党,川崎说,“把城门打开。一会有家人出城。”
小野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就把城门打开了,静静的等候着妮子她们到来。
自从日本袭击了珍珠港以后,八路军预计以日军得兵力是难以应付这么大一个战争场面的,必定会从中国战场抽调一部分兵力去补充那边的战场。
八路军有计划想利用日军部队调整的时机,避开日军主力,一个个蚕食敌人占领区,逐步消灭留在华北的日军,即使消灭不了,也让敌人顾得了头顾不了尾,从而可以重新夺回或者扩大抗日根据地。
驻守武安县境内的义田大队,原有日军700多人,加上1000人的伪军,打仗已经消耗了大约100日军200伪军,除了分散在各个据点的鬼子伪军以外,武安县城里,大约有200鬼子和300伪军。
八路军分析,很有可能整个义田大队会被抽调200-300人,那么剩下的只有大约200多名日军,然后,武安的守军与邯郸守军合并或者就划归邯郸守军管辖。
八路军的计划是,先逐步清理县城外围的据点,再等待时机,在日军部队抽调离开以后,进攻武安县城,将城里的守军全部消灭,解放武安县。
趁着大年夜日本守军也要过年的时候,任智和妮子还有刘班长一起摸进了城。这次他们进城的任务就是找到川崎探听一下消息,看看敌人有没有调防的计划,即使暂时没有,那么有川崎这个朋友,只要有联系的渠道,一旦有新的情况,消息就会送出来。
他们知道,义田和川崎的关系,而且义田在这边没有家属,大年夜一定会让川崎到他家过年的,所以,他们守在义田家附近,就等着川崎从义田家出来。
看看时间都过了午夜了,川崎还没有出来,刘班长便就近抛出了一支飞镖,带着那个字条一下子钉在了义田院子的大门上,目的也是催促一下川崎。两个哨兵正在打盹,等他们缓过来发现门上的飞镖再试图找抛掷飞镖的人的时候,刘班长早已经消失在雪夜中了。
守了大半夜,冷啊困啊就不说了,总算是把川崎等来了,计划中的任务也完成了。
任智说一声“撤,”三个人就消失在雪夜的巷子胡同里。
走到城门的时候,刘班长从巷子里探出头,透过飘雪看看城门口,附近没有岗哨,黑洞洞的门楼里,大门开着一道窄缝,透过门缝可以看见城外的雪地。
刘班长一脸的疑惑,回过身来看着任智,“会不会是个圈套?”
任智看看妮子,妮子说,“应该是川崎,城里的警戒归川崎中队管。”
任智点点头表示同意。
妮子说,“我先过去,如果没有问题,你们再通过。如果发生问题了,就说明川崎欺骗了我们。”
任智说,“好,你小心。”
“嗯。”妮子摸出川崎给她的手枪端在手里,看看大门,飞跑过去。
刚进到大门洞,听到门后传来低低的一声,“妮子,保重。”妮子听出来是川崎的声音。
妮子放慢脚步,往门后看了一眼,黑暗中隐隐绰绰可以看见两个人影。妮子回身向巷子口招招手,又对着门后的黑暗里摆摆手,就闪出了门缝,跑到路边的沟里等着。
很快,任智和刘班长也一前一后从门缝里出来。
大门在刘班长的身后无声的关上了。
城门关上的一瞬间,妮子觉得自己的心头一酸,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