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年4月1日,是非典肆虐的日子,也是高三学生备考的关键日子。
孙不器所在的高三、十三班,晚自习颇不平静。
女孩子聚在一起,讨论张国荣的跳楼事件。有的忍不住抹泪,轻轻哼唱《风继续吹》。
男生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谈论美军入侵巴格达的新闻。
这是他们“亲身”经历第一场战争,巴格达、巴士拉、纳杰夫、摩苏尔、卡尔巴拉、提克里特等等,一个个拗口的中东古城,从男生们口里流利的蹦出来。
孙不器也是其中的一员,拿着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地图,指点江山,
“局座在电视上说啦:伊拉克军民会奋力抵抗美帝大兵,精锐的坦克军团、国民卫队,会部署在巴格达外围,守住大桥,机场等关键位置……”
简单复述局座张召忠的原话,为他赢来了“孙军事家”的名头,并且大言不惭的自称:古有孙武,今有孙不器!
解释完大陆、香港的背景差异,孙不器侃侃而谈,“两岸青年,教育、生活环境不同,形成的三观也不同。未来大陆的票房,决定于我们70后、80后手里,要拍我们喜欢看的电影,而不是导演认为好看的电影!”
“我们女生更喜欢看电影……”,对方有点性别歧视,周小雅气呼呼的反驳。
孙不器抱歉的笑笑,努努嘴,“你们喜欢看电影,但影片的话语权、评论权,都在男性手里。”
华仔轻轻皱眉,和助理眼神交流了片刻,接着用粤语快速的交流。
孙不器摇摇头,把目光转向大厅,查看巴洛克风格的装饰,可也看不出头绪,更喜欢国内古色古香的的建筑。
见两人争执不休,他又添柴加火,询问最近刚上演的电影,
“去年上映的《天下无贼》,也是华仔参演的第一部大陆影片吧?电影上演一个星期,票房超过了龙哥的《新警察故事》。截止到今天,估计超过一个亿吧?”
华仔面有得色,“两个星期就超过了8000万,最后估计为1.亿人民币。”
他一直被认为票房毒药,终于借助本片,完成了咸鱼翻身!
孙不器继续追问,“那《大只佬》呢?这部影片,也是获奖无数,口碑、票房双丰收。”
助理面露尴尬,摆摆手,“孙生,咱们不谈题外话。”
华仔耸耸肩,压住助理的肩膀,“陈生,不必如此,事不可不对人讲。《大只佬》的票房,只有600万港币,不到500万人民币。”
孙不器面无表情,没有胜利者的喜色,
“大陆有1亿人,香港只有700万人,加上周围的天然票仓,也不过000万人。现在大陆的消费不高,总票房不高,但上限很高。今年的票房冠军是《英雄》,不过也没有达到1.5亿;十年后,同类品质的电影,最低票房不会低于15亿!”
华仔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面向大陆市场的电影,孙生有权利挑选副本,挑选导演,有一票否决权。”
经过孙不器的一番介绍,他不再坚持己见,做了部分让步。
助理大急,忍不住反对,“咱们的投资占大头……”
奈何人微言轻,两位大佬无视了他的话。
两人都不是贪小利的人,互相取长补短,顺利的达成了合作意见。
华仔站起来,满面春风,“孙生,和你交流,让我茅塞顿开,受益匪浅!”
孙不器也很激动,“不管如何,都希望咱们的合作,能一直继续进行下去。我虽人微言轻,但也希望为华语电影,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微弱力量。”
华仔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大方感慨,“这个活动,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参与,更多人重视。明天成立的酒会,你也是东道主之一。”
孙不器的100万元,是千金买马骨的“马骨”。
每年000万的投资,他能负担的起。但如果能引入更多资金,更多社会资源,能更快达成振兴华语电影的目标,何乐而不为呢?
孙刘两人握手的时候,一个人忽然举起相机,连续按动快门。
周小雅被强光刺眼,不自觉的靠到华仔背后;
在众人反应前,狗仔脚底抹油,落荒而逃。
孙不器,“香港的狗仔文化,真是……”
智能拍照手机出现后,各种互联网社区兴起,狗仔文化也会慢慢消失。
华仔皱眉,“好像是《苹果日报》,你两位有点麻烦。”
《苹果日报》和英伦的《太阳报》一样,以哗众取宠,不靠谱并称。
孙不器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我是无名小卒,又没有人认识,随他们编造假新闻。”
……
两人回到酒店,不得不面对新的尴尬。
处理完手头的公务,孙不器伸伸懒腰,见到周小雅依然拿着吹风机,不断的吹被褥,忍不住问,
“被子还没干吗?你的水,也太多了吧?”
周小雅面色通红,把吹风机砸过来,尖声高叫,“孙不器,你耍流氓!我砸死你!”
孙不器轻轻躲开袭击,一脸无辜,不知道那句话又说错。
捡起东西,试了试,耸耸肩,“吹风机坏了,床还没有干,你自求多福吧。”
他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明天还有一堆事,先睡了。”
早晨被陈佳畅一顿折磨,中午又是一路奔波,下午斗智斗勇,晚上还陪某个疯丫头逛维多利亚港,有点筋疲力尽。
周小雅闻言,连滚带爬地跑到孙不器的床上,钻进被窝,“你的床被我征用,你睡另外一张!”
孙不器不和对方一般计较,爬上稍显潮湿的被窝,忍不住呲牙咧嘴。
关掉灯,房间里一片黑暗,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忍不住展开联想。
周小雅听到隔壁床的辗转反侧,忍不住心软,“床上湿,你也到这里睡吧……”
孙不器身上如装了弹簧,马上跳出来,忍不住吐槽,“再睡湿被子,明天我可能要生病。”
周小雅大急,“你还真不客气呀!”
又忍不住辩解,“主要是床垫湿,被子差不多全干。你拿过被子,翻过来盖。”
两个人同床不共枕,但也相隔不远,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
“你能不能去另一头?你晚上打呼噜的话,我怕我睡不着。”
周小雅闻着男性气息,心如小鹿跳。
刚酝酿好的睡意被打断,孙不器忍不住吐槽,“我有脚臭,你确定让我睡另一头?”
周小雅捏着鼻子,瓮声瓮气,“你好恶心!还好我有准备,带着耳塞。”
说完,打开床头灯,只着睡衣,去行李箱里拿工具。
长途飞机上,航空公司都为客人们准备好耳塞,空姐们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
睡衣轻薄透明,在床头灯下,能看到空姐白嫩的肌肤,甚至看到了两个凸起。
孙不器摸着下巴,一脸笑眯眯,“帮我也拿一副耳塞,顺便帮我拿一副眼罩,省得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激动的睡不着!”
周小雅才发现自己走光,随手把手边的东西砸过去,“孙不器,你要死呀。”
“发现你不是跆拳道黑带,而是小李飞刀二代,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孙不器没有躲开,被物体砸在脸上,闻到一股馨香。
他忍不住好奇,“这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