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晋王杨昭率众来到幽州,高冲亲自出城迎接,出去的时候容易,回来的时候去也麻烦了——百姓拦路请愿,要求钦差严惩总管高冲,并罗列了高冲十大罪状。
第一罪状:初来幽州强行索取贿赂,所要金银财物堆积如山。
第二罪状:喜好少女,向官员索要,致使百姓家破人亡。
第三罪状:派兵查封殇雪大酒坊,抄走至少五万两银子的财物,索要贿赂无果,强行带走殇雪大酒坊十名顶级美女,至今下落不明。
杨昭只看了前三条,就止不住的想乐,心说:妹夫,本王还以为你无所不能,没想到你也有摆不平的一天。
脸上却是面沉似水:“本王此次来就是奉皇命所差,前来调查幽州之事,本王保证: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拦路百姓山呼万岁,却不肯退走:“请千岁立即逮捕高冲以正国法。”
“逮捕高冲,立即斩首!”拦路百姓就跟着呐喊。
杨昭一皱眉,就看一眼高冲,那意思:怎么办?
高冲冷喝一声:“来人,将这些行的百姓带回衙门详细审查,还他们一个公道!”
“高冲要杀人报复啦!”告状老百姓大声疾呼,看热闹的老百姓就有些乱。
高冲冷笑,气沉丹田一声吼:“谁敢闹事,以叛逆罪论处,株连九族。”
“他不敢······”
话音未落,高冲抓起身边一名亲兵的长矛就投掷过去,直接将这人钉死在地。吓的左右老百姓呼啦一声就散开。
高冲手一挥,索超带着军兵就冲过去,一声雷霆大吼:“谁什么人做作乱造反?”
“你们敢······”
索超手起斧落,就把这人劈成两半,狞笑道:“还有人敢造反吗?”
真杀啊!看热闹的一下子就散了,我们只是来看热闹,不想谋反啊。
这些拦路告状百姓却有些傻眼,本以为当着钦差的面,高冲不敢乱来,没想到真的出乎想象之外,高冲就敢直接杀人!真的想错了这少年郎!
“你们不是要告状吗?走,跟老子回去说个明白。”索超血淋淋的大斧子一点这些告状者。
这些告状者你看我,我看你,忽然发出一声呐喊,四散奔逃。
想逃就跑的了?这么多军兵吃素的?
军兵哗啦一声向上一围,就把这些人圈住,除了极少数腿脚利索的跑掉外,大部人都被圈住。
高冲催马上前:“既然你们状告本官,本官就给你们申诉的机会,明天午时三刻,在总管府大门前公开审问此案,本官有罪,自有陛下惩处,尔等若是胡言乱语,按照大隋律:尔等斩立决,家中男丁充军发配,女眷打入官妓为奴。全部带回去,谁若敢中途溜走,就以祸乱谋反的罪名定罪,株连九族就休怪本官无情,带走!”
铁腕!杨昭看到高冲狠辣的一面,不如此,今天非得被这些刁民拿住不可。小高冲确实厉害。
回到总管府,没有了旁人,杨昭就乐了:“高冲,你这个幽州总管做的不开心嘛!”
高冲叹口气:“幽州的情况就是这样,要不你就向当地势力投降,要不就成为生死对头,可惜,当年我一来营州为总兵之时,就跟邱氏闹翻,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缓和,反而越闹越厉害,前两年南阳在兖州遇袭,前些天我在草原上遇袭,都脱不开一个影子。晋王,你先看看我究竟查到什么吧,那样你就会笑不出,也会明白对方为什么着急。”
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杨昭,杨昭打开仔细观瞧。
这就是邱氏行贿的记录,还有从邱联盛别院中搜到的大量弓弩的记录,最要命的是一份弓弩交易记录,按照上面所记载,已经有上万具弩被卖出去。
“我的人去的突然,让他们没机会毁掉这些个账本,商鞅调取过军需库的记录,军需库中,一件不少,账面干净,查询实物,却也是少了一半而已,剩下的一半弩从何而来?这还只是一个账本,会不会还有其他的账本?最重要的是:其余一半的弩,从何而来?还有,这么多年,究竟有多少武器被私自卖掉?都卖给谁?他们是怕我一直查下去啊。”
杨昭皱眉道:“看这两个账册,幽州等于整个烂掉,此事重大,证据可曾掌握?”不能光有账,还得有实物,否则就无法定罪。
“这要是查下去,正像晋王所说:幽州等于整个烂掉,我不敢查啊,我还没查,参奏我的奏折已经上到陛下那里,真要查下去,嘿嘿,只怕我离死也不远。”
“就这样不成?”
“一定要查,必须有圣旨。还有,是只查幽州,还是一查到底。晋王,说句关门话:就算圣旨到,我也不愿意查到底,今日世人只看到我为国除害,他日世人却会忘记我为国除害,只看到我将整个幽州大小官员全部查办,御史言官会说我是酷吏,不知道会有多少大臣参奏我乱用私刑,那时候,谁还会记得我为国除害?我高冲项上这颗人头是否能保住,都有待商榷。”
高冲担心的是什么?法不责众!因为涉及的人太多,谁没有几个亲戚朋友,就算最后把这些人查办,自己得罪多少人?别看现在自己风光,以后呢?
被几百人惦记,不是件好事。
若不是邱氏将高冲惹毛,高冲绝对不会这样做,现在高冲成了骑虎难下,查下去,得罪无数的人,不查,自己就有可能被反噬,正是:查也难,不查也难。
杨昭皱眉道:“高冲,你难道打算打退堂鼓?你可知道,你现在往后退,他们参奏你的事情,就很有可能坐实。”
高冲苦笑:“所以我不能退,但是我却已经查不下去。”
高冲已经被参奏,就等于是戴罪之身,怎么还可以再查案?
杨昭起身来回走动两步,忽然道:“本王此来,就等于接手你这个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