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柳妈无奈的叹气,把手里的保温瓶递给她,"把这个拿去喝了。"
"这是什么,好香啊!"童惜嗅了一下,香味儿简直让她垂涎欲滴。
"老母鸡熬的汤。你得多补补。"
童惜感动得不得了,撒娇:"柳妈,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我都快想死你的手艺了!"
柳妈拍了下她的手,"这可不是柳妈对你好,是先生对你好。"
一提他,童惜就鼓了鼓嘴,"你什么都往他身上扯,这汤和他有什么关系了?"
柳妈似埋怨她不懂事的瞥她一眼,"先生叫我熬了送来的,你说和他有没有关系。"
童惜微怔,"他?"
狐疑。他,不是已经不搭理她了?
"嗯。你啊,连先生对你的好,你都看不出来。你一住进宿舍的第二天先生就送了满校抽湿机,还不是怕你身体落什么毛病?这你都没发现?"
童惜懵懵的,想起老师说的话,点了头,又摇头。知是知道,只是...
"真是粗心大意的。我看啊,还真不如送给福利院那些可怜孩子去,好歹能讨个好。"
柳妈一连串的话,让童惜心里翻涌。
提着鸡汤,看了看,"所以...你是说,那些抽湿机,是真的...因为我?"
"那还能有假?"
"那,这汤..."
"先生吩咐了,这几天,每天得来,早晚一趟。你啊,先生对你好,你就得知道。下回可别那么不懂事了,知道吗?"
"哦。"
童惜愣愣的点头。
柳妈走了,她回了教室,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觉得不真实。
霍天擎真的还记得自己?
想到柳妈那些话,心情,莫名的好了些。这么多天心里压着的气,一下子也消了不少。
应该,是真的吧?柳妈不会骗自己。
中午,回寝室,吃午饭。有鸡汤就着,以前觉得难吃的食堂餐,现在也吃得津津有味,汤更是喝得一滴不剩。
吃完,抬头,看到墙壁上的抽湿机,又走了神。
抽湿机上刻着'霍氏捐赠';几个字。
真的很难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才送这些来。当初,他可是那么冷冰冰的让她滚的。
童惜唇角忍不住上扬了些。
"你啊,一抽湿机有什么好看的。"同寝的人见她看着抽湿机发呆,点了下她脑门。
"是没什么好看的。"她收回神。
"虽然抽湿机没什么好看的,但是送抽湿机的人可好看了!"有人插话,"前几天你们见着没?就在我们学校操场。我亲眼见的,太帅了啊!身材又好,简直就和小说里出来的一样。"
童惜道,"有那么夸张么?"
好吧,虽然和他闹脾气,但是也还得承认他帅确实是帅,身材也确实很好。
心,顿时,狂跳不止。
脸一下子就红了。
至于,吻起来是什么味儿?
当时,她脑子里一片浆糊,只觉得热,哪里还能感受得到什么味儿?
"喂,童惜,你想什么呐,想得一脸通红。你该不会也和清清一样在花痴那位霍总吧?"另一个室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猛回神,意识到自己正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羞得恨不能钻洞里去才好。
心虚的立刻反驳:"乱讲,我才不会花痴他。"
他可是庭川的三叔,她怎么可能花痴?!
"嗯,不花痴才对。今天一早媒体那边就出了新闻,听说他和主播唐宛宛马上要订婚了。"
"订婚?"
童惜怔了下。
"嗯哼。今天的头条。"
"哎,可惜了!如今的男神,不是名草有主,就是GAY,没劲。"有人叹息。
童惜坐在那,讪讪的搅着饭菜,心情又往回落了些。
明明和唐宛宛要订婚了,那他还...还对自己做那种过分的事...
那些事,不该是他和唐宛宛才可以的么?
莫名的,心里有些酸,理不出缘由来。继而,又浮出一层层羞耻感。
他们是长辈和晚辈...那么做,很不合适...
高考前一天,学校分离的氛围已隐有悲伤。晚上,全班级聚在一起吃晚饭。
先前,氛围还热火朝天,到后来,大家就都了点小酒,一群人抱成一团痛哭失声。
童惜心有戚戚,怕自己从此真的无家可归,不由得多喝了几杯。她是很想厚着脸皮回去,可是,当时出来的时候把话说得那么满,现在回去她又拉不下脸。
从饭馆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连路都不会好好走了。
"我看,你今晚别回宿舍了。回宿舍也没人照顾。"舒染担心的扶着童惜从饭馆里出来,边叨叨着,边拦出租车。
童惜本不太清醒,听到这话,倒是勉强直起了身子。
"好,你送我回...回去..."
舒染把她往车上后座一塞,自己跟着也坐了进去。
童惜整个人趴她身上,呜呜着,"染染,你说...你说我要是变成小狗怎么办..."那天她发脾气出来的时候,可说过回去就是小狗的...
"说什么胡话呐!好好睡一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她扶了扶童惜的头,让她睡得舒服点儿。童惜嘴里一直喃喃着什么话,似乎是说她三叔如何如何,听了几次都听不清楚,舒染也就没再仔细听。
霍天擎正在书房,夜已深,却依然没什么睡意。
楼下,有响动。
尚未起身,就听到柳妈扬的声音,"先生,童小姐回来了!童小姐回来了!"
童惜?
眼底,浮起一缕亮光。来不及想她忽然回来的理由,抛下文件,起身,大步迈出了书房。
下楼,一行人都在门口。他,一眼就见到了她。
瘦了。
几天不见,确实如柳妈说的那样,瘦了一圈。她根本不会照顾自己!
显然是喝醉了,小脸蛋红红的。但是,即便是喝醉了,她眉头依旧皱着,很不开心。
这副样子,让人心疼。
霍天擎想,她到底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自己不该和她赌气。
况且,这段时间来,受折磨的,其实还是自己。这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怕是从未想起过他,一秒都不会吧!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了?明天可是高考啊!"柳妈念叨。
霍天擎走近,问:"怎么回事?"
说话间,一手伸过去,已经再自然不过的将她从舒染肩上揽了过来。另一手,小心的扶正她的头,让她更舒服的靠在他肩上。
"三叔。"舒染在霍天擎面前,乖巧得狠,身子也立得笔直,"晚上我们班同学聚会,惜惜多喝了几杯,所以我就送她回来了。"
"麻烦了。"霍天擎冲舒染颔首。
"一点都不麻烦。只是最近惜惜心情一直不好,最好明天早上三叔能给她宽宽心,好让她好好考试。"
心情不好?
这小丫头没有了他得管束,如她所愿的搬出去了,还能心情不好?
"我知道了。"
"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柳妈,让司机送舒小姐。"
"是,先生。"
柳妈送了舒染出门,一下子,整个大厅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柳妈送了舒染出门,一下子,整个大厅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霍天擎扶着她的腰,感受着她的温度,听着她近在咫尺的呼吸,才觉得真实。
他的小丫头,回来了。
又回到了他触手可及的包围圈内,他的臂弯里...
到此,那颗空荡了好一段时间的心,才重新落了地,重新被填满。
"染染,我不要变小狗...我还是不回去算了...当小狗好丢脸..."她迷糊不清的呢喃,推着身边的人。
她回来了就好,无论是不是自愿,霍天擎都气不起来了。
现在,再无所求,只要,她在就好。
他贴着她耳廓,"现在挣扎已经晚了,小癞皮狗。"
说着,他俯身,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童惜的脸就埋在他胸口,半昏半醒,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即使是气他,恼他,怕他,可是,这个臂弯,这个味道,都叫她有种莫名的安定感。
住在学校的那段日子,她觉得自己就像个飘零的浮萍,被遗弃的小狗。
可怜到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没有人疼,没有人爱,也没有人关心...
鼻尖酸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真实的,还是做梦,捏着拳头就气恼的捶他。
"你个大坏蛋,让你赶我走!让你赶我走!"她哽咽着,说着醉话,"我就不走了...谁让你说要养我,我就要赖着你..."
她哭了。
委屈的小脸上,沾染的晶莹泪花,刺得霍天擎胸口闷疼。拳头也收了回去,小脸更深的埋进他胸口。像个任性的孩子。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耍赖的样子有多可爱,又有多叫人心疼...
他是混蛋,才会真的忍心把她赶出去,让她在那种糟糕透顶的环境下,生活这么久。
后悔了。
"我最好别忘了今晚的话。以后,你得赖我一辈子。"他低语,嗓音微有些走了调。
"呃..."她没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这句,只埋在他怀里嘤嘤直哭。
霍天擎无奈的叹气。平日里,她很少哭。看来,这段时间冷落她,是真的把她吓到了。
将她抱上楼,放在床上。
他没立刻走,坐在床沿,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拨开她颊边汗湿的乱发。凝目深深看着那张叫他日思夜想的小脸,嗓音竟是柔的,"以后乖点儿,别再招我生气了,知道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