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冰冷刺骨。
可是...
再冷,冷不过此刻的心。
她抖着手,整理裙子,裤子,还有凌乱的衣服...
衬衫上,所剩的扣子只有那么一两颗。
可是,她的手,却抖得好几次,都拿不稳那小小的扣子。
霍天擎心痛难当,上前一步,要帮忙。她却瑟缩了下身子,躲开。像个受了惊的小鹿一样可怜。
眼里的惶恐和躲避,都非常明显。
明显得,让他忽然心生恐惧...
怕。
怕真的,就此,这辈子,他们就这样了...
呼吸,顿重。他重重的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阴沉着脸,转身,拉开门就出去了。
门,被重重的甩上。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狭小的空间里。
童惜整理衣服的手,僵住。继而,浑身都都僵硬。
她闭了闭眼,良久,又试图将仅有的扣子扣上。可是,手一抖,扣子飞出去好远...
她痛苦的喘了口气,身子无力的沿着墙壁,虚弱的滑下。
霍天擎冲进808包厢,肃杀的神情让里面的人都吓一跳。
他一语不发,抓了外套,复又冲了出去。
霍天擎再回来,守在门口的服务生立刻上前,"霍先生,那位小姐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松口气。
他的手,搭上门把。
深吸口气,好久,重新推门而入。
里面的画面,还是刺痛了他的眼。
那个让他爱得心甘情愿奉上一切的女人,爱得轻而易举失去理智的女人,此刻...那样狼狈,那样痛苦的蹲在那...
脸,深埋在双膝之间,没有哭泣,亦没有眼泪,可是...
周身散发的悲切,却明显得让他悔恨难当。
这一切...都是他赐予她的...
手,绷紧,又松开。
沉步,走过去。将衣服裹在她肩上。
她没有反应。
他俯身,将蜷缩在地上的她,打横抱起。
她睫毛抖了下,总算是有了反应。
见到他,眼里划过一丝恐惧。只是一秒的瞬间,已经割痛他的心。
"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沉声开口,嗓音哑得变了调。
将她裹紧,抱着她往会所外走。
全程,她竟是出奇的乖,再没有挣扎。
会所里,喧闹冲天,可是,此刻的两个人,却都异常的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沉默的...
吴余森见他们出来,立刻将后座的门拉开。
见两个人这副样子加上凝重的氛围,心里已经猜到必是出了什么事。秉着呼吸,也不敢多问。
霍天擎将童惜抱上车。
即使在车里,他都没有放手,一直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
下颔,痛惜的抵着她的头顶,深深闭着眼。
童惜整个人蜷缩在他胸口。亦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痛得昏厥了,全程依旧都没有其他反应。
吴余森的车,开得不慢。很快的,车就进到了别墅。
霍天擎吩咐了吴余森去买药膏,抱着童惜进去。
里面的光亮,照着彼此,霍天擎俯首看她,她始终安静的闭着眼。
"先生,童小姐也回来了。"
佣人出来打招呼。
霍天擎只是抬了抬眉,没有回应,沉默的抱着童惜往楼上走。
她的卧室里,他抽离了他的外套,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又拉了薄毯,将她盖住。
她像是睡得很沉的样子。
他就坐在床边,俯首,深深的看她。继而,转身进了浴室。
打了热水出来,吴余森也回来了,让佣人送了药膏进来。
霍天擎小心的掀开被子,更小心的推高她的裙子。
童惜再装不下去,整个人瑟缩了下,抱着毯子就爬了起来,半靠在床头,警惕而恐惧的盯着他。
那眼神,仿佛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暴徒...
而他,确实是!
"过来!"霍天擎开口。
童惜抓紧了被子。
他眸色微深,俯身过去,将被子抽离。她喘息一声,还想往角落里缩,被霍天擎两手直接抱了起来。
她抵抗,捏着拳头捶他。霍天擎任她打着,只要她能发泄,她想怎么样便怎么都好!
霍天擎将她抱到腿上坐好,在她奋力抵抗之下,将她脱了个精光。
她怕得瑟瑟发抖。
直到...
霍天擎拧了热毛巾,小心翼翼的擦过她受伤的那儿时,她的抵抗才稍稍消停些。
热气,从那儿弥漫开。
她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以及,他浓浓的歉意...
不敢再想。
眼泪,又快要冲出眼眶。
"明天不必去学校,就在这儿把伤养好。"
他开口。
"..."童惜没有回应。怕一开口,沙哑的声音出卖了她的情绪。
霍天擎垂目,沉沉的看她一眼,将她放回床上。
"医院那儿,你不用再操心,我会让人照顾好你母亲。"
"..."再让她受伤么?她想回击,可是,此刻,无力。
只转过身去,用背对着他。
霍天擎看着那绷紧的背脊,终究,没有再多说,站直了身子。沉步,往外走了一步。
想到什么,又回头,看她。
薄唇掀动,"我和那个女人,不是你想的那样。对别的女人——我没兴趣。"
唯一一句解释。
甚至,没有过多的废话。
被子里,童惜微怔。
一声响,门已经被关上,霍天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
她回神,从被子里冒出头来,良久,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发呆。
刚刚,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他和那个女人,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童惜重新躺回去。
眼,眨了又眨。
是真的么?
胸口剧烈翻涌的情绪,到此,莫名的,竟平息了一大半。
他的解释,很简单。可是,又似乎很真实。
哪怕,他衬衫上印着一个个暧昧的唇印。
童惜想,像霍天擎这样的男人,若真是自己做过的事,大约绝不会否认一句。
比如...
伤了她母亲的事。
他就是那样残忍而决绝的承认了。
童惜眼神又暗了暗,缩回被子里去。那时的她,多希望他不承认,哪怕,只是谎言也好...
她也可以拿来骗骗自己...
翌日。
一觉醒来,身体还在痛。
昨天,他是真的太过粗蛮,她被撕扯得流了血,以至于现在动一动都还疼得厉害。
童惜勉强的起身,换了套衣服,下楼。
环顾一圈,没有见到霍天擎。
"霍先生已经去公司上班了。"
柳妈笑着,端着早餐出来。
童惜在餐桌前小心的坐下,用餐。柳妈见她身姿奇怪,担心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没有,不是。"童惜赶紧否认。身子尽量放松一些。
"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和柳妈说。今天先生走的时候一再交代了,你今天哪里都不能去,要呆在家里好好休息。"
童惜摇头,"不行,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啊,也只能改天去了。喏,先生让人在门口守着了,你怕是哪里都去不得了。"
柳妈用下颔比了下门口。
童惜看过去,果不其然,霍天擎真派了几个人在门外站着。
细眉轻轻蹙起。
他这算软禁吧?
正想着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起。佣人接了电话,回头过来,道:"童小姐,是霍先生的电话。"
童惜想了想,放下餐具,走了过去。
"还痛么?"
才接起电话,他的声音就已经从电话那端传来。温沉里是浓浓的关心。
童惜一怔。
原本满腹抱怨。甚至,想质问他软禁自己的事。可是,他这三个字,莫名的,一下子浇灭了她心上的气焰。
"嗯,痛。"她又补充一句:"很痛。"
只为控诉他昨晚的暴行,让他心下更愧疚。
霍天擎果然沉默了一会。
"那就哪里都不要去,乖乖在家里休息。医院那边,有看护在,你不必操心。我和你母亲说了,你现在在学校。"
"..."
童惜咬唇,"哦。"
"..."两个人,有一会儿,无话。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在听筒里流转。气氛,莫名其妙的变得很尴尬。
童惜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氛围,率先开口:"没事的话,那我先挂了。"
霍天擎从鼻腔里'嗯';出一声。在她真的要切断之际,霍天擎又扬声把她叫住。
"童童!"
"..."她停住收线的动作,"什么?"
"昨晚...我不该那么对你。"
这,算是道歉吧?
毕竟霍天擎是个从来不懂得说'对不起';的人。
童惜可不想让他太好过,现在她还在痛着啊!
故意道:"没什么。你不过是想要我恨你,昨晚,你那么做,目的就达到了。"
恨?
该死的!
昨晚,他说的那些都不过是气话!他怎么会希望她恨自己?他恨不能催眠了她,将爱植入她心里去,让她爱自己爱得不可自拔,像他爱她那般!
"童惜,你敢恨我试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