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昂全身一震,使劲摇了摇头,清醒过来,心底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脑子里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幻象?
那个老道士究竟是什么意思,天煞孤星,慧剑断情,郑昂一想就觉得脑壳疼。
黎夙见郑昂陷入自己的世界,心里不免沉思,最终笑了一下,回归黑暗深处。
郑昂抬头的时候,黎夙已经消失了,而郑昂却有一万个为什么想问,可是黎夙已经离开,他只好按下复杂的心绪,走回去。
鬼童飘在小佛堂的院门外,见郑昂出来,兴奋地转过来,问郑昂,叽叽喳喳“怎么样?为霜哥跟你说了什么啊?”
郑昂踏着八字步,走过暗淡的回廊,说:“为霜说,他之所以成为缚地灵与我爹,所以当晚才会冲动。”
鬼童嗯了一声,大人般沉吟,声音却依旧奶声奶气,有点乖孺,“是为霜哥的风格,他还跟你说了什么吗?”
郑昂的脚步顿住,也不知在想什么,清夜的月辉照在他日渐冷峻成熟的脸上,竟显得有些遥远,“他给我念了一首诗。”
“什么诗?”
鬼童好奇,也不飘了,等着郑昂回话,郑昂却什么也不说了,快步走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鬼童看着紧闭的房门,生气地鼓起嘴,“哼哼,不说就不说嘛,干嘛不理人,没礼貌!我去问为霜哥。”
……
鬼童飘回小佛堂,小佛堂已经大变样了,一踏进去,就好像换了一个天地似的。佛门正中是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而黎夙则在藤桌那里自啄自饮,旁若无人,神情仿佛笼罩在云雾深处,令人难辨。
也不知道是不是鬼童的错觉,这里看似明艳,可久看之后却隐隐带着阴森和寒意,连那些活力十足的花草也会带上奇怪的扭曲。
鬼童隐隐不安,讷讷地站着原处,大喊,“为霜哥,是你吗?”
黎夙听到声音,回头看鬼童,和善一笑,“鬼童你过来,陪我喝一杯。”
鬼童欣喜地跑上去,心脏却不安分越跳越快,仿佛在叫器着危险,鬼童的不安越来越深,对那个静坐着不动的为霜哥忍不住产生怀疑。
为霜哥的表情看上去好奇怪,他也会和善吗?鬼童看到的为霜哥最多的却是冷笑。
鬼童想到这里,脚步一顿,立马回头就想离开,静坐的黎夙终于忍不住了,露出血腥变态的微笑,嘴唇弯成一个奇怪的弧度,脖子伸长,笑道:“来不及了,哈哈哈,我要你死!”
说完,一口吞了还在试图逃跑的鬼童,一下子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双眼赤红,一身红衣,正是当初被黎夙困住的刘欢。
刘欢吞了鬼童,力量又增加了不少,同时体内的怨气也越来越多,开始无差别记恨别人。
以前刘欢只恨害死她的为霜,如今她又恨上了郑之详娶进门的继室和小妾,她打算一个个地吞了他们的灵魂,壮大自己的力量,最后再去吞同是怨鬼的黎夙。
“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逃。”
……
正在晒月光浴修练的黎夙睁开眼,看向郑府头上的圆月,快满月了,满月是一年中阴气最盛之时,满月之夜,百鬼横行,怨鬼更是趁此时机作恶,害人性命。
刚才那一瞬间,黎夙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正恶毒地盯着他,伺机取命。
腐朽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郑府最近肯定还有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