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夜谈
周啸天看到从卡宴里探出的那张脸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嚣张的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眼神,目空一切。记忆里过去的十年,东江这块土地上还没有人敢在林天骄背后如此放肆,何况是面前,像这样扫面子的事印象中第一次遇到。一想到时隔三年林天骄好不容易回来,第一晚lu面却遇上这样的不顺心,周啸天又羞又愧,满腔的怒火都升了起来,思忖在这收拾这小子还是换个地方的时候,林天骄自嘲地笑了,感叹时过境迁,对周啸天四人招招手,然后拉着一脸不悦的上官云锦拾阶而上,进了盛世年华。[bsp; 看不出喜怒。
卡宴里的青年挑衅地朝这边哼笑了一声,驶过周啸天的身边,借着五彩斑斓的灯光隐约能看得见后面还坐着人,而且那个人的脸孔正对着玻璃,应该也在观察他。周啸天记下了车牌号,跟着进了盛世年华。
周末的夜晚,纸醉金。
还未到正点,人已经挤得爆棚。
从盛世年华开业,风闻就在东江市井不断的传播,借着出粗车司机那张嘴发扬光大,不过周啸天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着开阔的空间,炫丽的舞池,以及跟传说相比还算贴切的小姐质量,周啸天对着身旁的徐光山耳语了几句,徐光山有些心动,不过立马换上一副洁身自好的正气相,上官云锦转过脸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你们说什么,别装了。然后笑骂两句。”
“你们几个,自便”林天骄会意地笑笑,“反正有啸天撑着台面”
上官云锦帮腔道:“在我面前就都别装了,你们哪个没有三五个情人的?正经让你们出来放松了还装着一本正经放心吧,这里认识你们的没多少,不用担心明天被八卦杂志八卦,况且在这你们肯定不是主角”
周啸天的意思找个安静点的包间,叫来服务生一打听,包间早已订出去了,盛世年华这种场所的服务生流动xing本来就大,加之周啸天是风月场的稀客,所以服务生根本没觉出这个站在他面前书生气质的男人是如今东江商道巨贾。服务生不知道并不等于其他人不知道,来盛世年华的不少人也经常去北回归线,或有钱人,或有脸面的人不少,不过一来跟周啸天那个层面的没什么直接的jiāo集,二来不了解周啸天脾xing,眼看着他寻包间无果,也不敢贸贸然提供帮助,只能向这面观望着,在吵杂劲爆的dj舞曲中上官云锦拢嘴大声道:“周董啊,看来在这里你吃不开啊”
周啸天是好脸面的人,知道上官云锦是开玩笑,但在林天骄面前他是一心一意,不玩半点huā腔,这么一说反而令周啸天觉得怠慢了大哥,蹙了蹙眉,对那个服务生招招手,服务生立刻过来,周啸天没什么好脸sè,“叫一下你们经理”
“经理不在,有什么您可以跟我说”
服务生愣了愣,思忖是不是哪做错了,本能地道。
“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看服务生tiǎn着那种早已看腻的讨好笑容,周啸天掏出名片夹,递上一张,服务生接过来,借着闪烁摇曳的灯光好不容易看清楚那个名字,为之一楞,徐光山搭着周啸天的肩膀,不由心悦诚服,刚想夸两句,却见那服务生对不远处端着酒杯走过的nv人轻声唤道:“周静姐,这位客人想见经理”
徐光山嘎巴嘎巴嘴,登时没话说,“老周,不行啊”
这时,裹着黑sè蕾丝袜曼妙的双tui出现在众人眼中,一身暗香随之扑鼻而来,被唤作周静的nv人看了看名片上烫金的名字,有些陌生,但是毕竟久经风月场,比之服务生成熟许多,于是陪笑道:“几位老板,有什么需要可以对我说”
周啸天啄了两口烟斗,不等徐光山调侃周姐,从口袋里出一本支票,扔在桌子上,“开个价,盛世年华我要了”
“哟,周老板您这玩笑开大了,是不是哪得罪您了?”周静陪着笑,给服务生打了个眼sè,叫了一瓶芝华士二十年,心中盘算着这主是谁?平时来玩的公子哥的名字在脑海里过了一圈,没这人,会不会又是个挖煤倒矿淘了些黑金的暴发户来这装
i呢?周静开了酒,给众人一一倒上,递到周啸天面前,满脸醉心笑意,恨不得把对方融化了,周啸天连眼角都没抬,徐光山和其他两个身家以亿来计的富豪也是看戏模样。周静眼中刻毒一闪而过,富家公子认识多了,暴发户也多了,说要买盛世年华的也多了,去年杨橙曾经大发雷霆,因为类似的事骂过一次,说别有个屁事就惶惶恐恐,买盛世年华?先他**买下人民大会堂再说。周静记得杨橙那天刚应酬完,有点喝高了,虽说是戏言,但是经过这一年多对盛世年华的了解,这个地方就像真正的老板赵总赵炫翼一样深不可测,前不久,发生过一件事,她还记忆犹新,市长秘书本来想替一个公子哥撑腰,结果灰头土脸走了,从那以后,她便对能接触到赵炫翼的所有人敬畏有加,也许眼前这个人很有钱,但是再有钱能有赵老板手腕通天么,想着,周静嘴角挑挑,也懒得再逢迎,让服务生将这瓶酒算在自己头上,让别人没法挑理。
周啸天心中无名火起,这个绝非外表看起来那么易与的主心里一黑,已经准备对盛世年华下手,凭他的手腕要nong垮一个地方,特别是这种本来就不干净的娱乐场所,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周啸天刚准备起身,被林天骄按住,林天骄在托盘上捡了个酒杯一饮而尽,赞道:“听人说,盛世年华从来不卖假酒,确实,不错”
周静脸sè缓缓,又听面前的男人劝几个同伴说大厅就ting好,热闹,感觉像是回到年轻时候。这一行人中属他穿着普通,可能hun得比较落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不知天高地厚。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透着成熟,淡然,可惜不是自己的菜。不过,周静听得他谦虚请教,心情不错,知道他们在找包间,便让刚才那个服务生去看看有没有要走的。林天骄没有过分推拒,道了声谢。事情搞定,周静又挂起了人的笑靥,见那边又有熟客来了,找了个借口,客套道:“一会有包间了,我会尽快通知各位,不知老板怎么称呼?”
周静盈盈yu臂挽着香风递过来,黑sè的美甲带着撩人的youhuo,林天骄礼貌地握了握,“我叫林天骄”
“哦我先失陪”
周静笑yinyin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倏地沉yin道:林天骄,林——天——骄,林爷,林天骄……
虽然是陪酒nv,外人看来多半带着鄙视,但是在这种顶尖会所没有一个陪酒nv是简单的角sè,除了圆滑的社jiāo技巧,讨人欢心的手段,每个人都是杂家,脑子里的储存应该说是惊人的。
那是刚来盛世年华不久的一个午夜,有个姐妹叫她去陪酒,走廊到包房的那截短短的通道,她就像踩着棉huā,两tui不禁发软。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强悍到令人生畏的肌
ou,安静地像是要窒息的氛围,那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这么大阵势的保镖团,或者说打手组。然而,进到包房里,她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那十来个人,每一句开玩笑的话,甚至每一个表情,都能让她这个入世不深的nv人懂得什么叫胆战心惊。
两个小时,在开着冷气的房间里香汗淋漓。一个大佬开玩笑说,你的汗把我ku子都nong湿,出去让人以为老子干什么坏事了。就这句话,周静吓得碎了一瓶几万块钱的酒。杨橙进来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差点能把她吃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大佬不但极力夸她,谢绝杨橙换小姐的提议,而且还将整整一本小红版塞进她xiong口。
大佬说,那些傻*兮兮号称要屠谁全家,为个屁事也大动干戈的也就是在地摊喝啤酒吃排档的,一只手能碾死一把。
咬人的狗一般是不会叫的。
接下来,其他几个大佬就开始吹牛,里面不乏血腥暴力,当然腹黑算计也不少,对于对黑道几乎一无所知的她来说当然新奇,先是有人提到“林爷”这两个字,接着勾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些事,听着上了年纪的前辈讲往昔峥嵘,几个三十出头的后辈口气里充满了敬畏和羡慕,特别听到林爷一怒动山河,
i得前任东江官道一把手树倒猢狲散,东江市委大换血的豪迈,赞叹不已。也为林爷妻离子散,天下五分而惋惜。周静听得入,虽然不知道这个林爷是何方神圣,但是从那些人口中得知林爷在的时候,东江黑道第一大佬龙假就跟龙虾一样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蜷着缩着连大气也不敢吭,然而说着说着,这些人突然都静默了,似在感叹又在回味。周静大概也能明白他们的心情,只是不敢chā嘴,只能在心中默默记下“林爷林天骄”。
那次过后便再也没有遇见黑道大佬们如此阵势的聚会,只听闻过一次的名字也渐渐淡忘了,甚至淡忘了走出包房时的希冀,希冀着有一天见见传说中的人物,看是否符合会咬人的狗不叫的真理。
周静一时间心如鹿撞,并非芳心萌动,而是没有想到东江赫赫有名的林爷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居然和她把酒言欢,握了手,想着想着,周静有些惨然地对迎面走来的熟客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急忙寻杨橙的身影。杨橙手眼通天不假,背后的赵老板深不可测也不假,遇上林爷后他们是否还能如现在光环依旧?
她走得急,有些慌神,在拐角处没有刹住,撞进了一个男人怀里,淡淡的清新味道从t恤上传来,周静脸一红连忙挣开,抬起脸一看,顿时怔住了,“是你……”
这两个字是无声地说出。
夏天的那个晚上,就在这里,她亲眼所见那可怕的一幕,一向居高临下的赵老板在这个人面前也非常客气,甚至有种毕恭毕敬的感觉,不知道他确切的名字,只知道杨橙一直唤他夏爷。还好,这位夏爷如面相般温和的态度让她绷紧的神经陡然一松,连句对不起都是人家先说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周静拍了拍xiong口。
大厅中央,周啸天手中的直板小手机一个劲地转着,眼神忽明忽暗,这个眼神连上官云锦看起来都觉得有点害怕,本来是很开心的事情被这么一个小chā曲搞得有点不爽。
上官云锦望了眼林天骄,看到后者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悠然品着那破酒,轻轻捅了他一下,林天骄放下酒杯,拍了拍周啸天。
“大哥……”
“罢了”林天骄摆摆手,“你是个生意人,有老婆和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体面的生活,这样简简单单过日子很好。”
“大哥”
从一个落魄的演员到今天东江商圈响当当的人物,周啸天没有一天忘记过这一切是谁给他的,吃水不忘挖井人,也许他永远不会成为像林天骄一样辉煌的江南神话,能让这个神话流传下去,而不被世人轻蔑,便是他的想法,周啸天无奈地笑了笑:“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
周啸天看到林天骄的眼神陡然间变了变,那本来淡泊名利的神sè不知为何忽然就迸发出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枭雄,耳边只听到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间”,然后就消失在接踵磨肩的人流中。
灯光摇曳,明暗jiāo织,空气中弥漫着酒jing与香jing**的暧昧气息,似乎能扭曲时空,林天骄拨开两个上来讨好的美nv,别说是美nv,就算是东江乃至整个江浙的天下也不能留下他分毫,因为前面那个身影他等待了五年,五年的时间他搜罗遍七大洲,依旧不到那个人半边衣袂,却没想到在此时此地他竟然会出现。
穿越大厅,来到走廊,灯光一转,出现了短暂黑暗,待下一束光照过来,那个人白sè身影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四个包房,四个包房……”林天骄视线锁定在四个包间上,如果换作其他事,以他的xing子决然不会鲁莽,不过用五年的时间找一个人,有了结果,他还是按奈不住xing子,随着一个个包房被推开,里面或惊慌失措或茫然或传来喝骂的声音,最后一个包房伴随着小姐衣衫不整的yu体横陈的画面,一只酒杯在林天骄旁边的实木n上发出沉闷的撞击,落地后摔成碎片,手臂上纹着一只凤凰的猛男从小姐短裙中chou出,陡然站起,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发觉情况不对的内保赶过来,一看情形,知道对方不好惹,急忙劝阻,结果被凤凰男一扒拉摔在桌台上,林天骄怔了一怔,这时最里面醒着一杯
o尔多酒庄红酒的中年男人开口道,可能是误会。先拉住要动手的凤凰男,然后对林天骄道,朋友你是找我么?从进n开始,他发现林天骄一直盯着自己,眼神闪烁。说实话有点心虚,前天晚上小兄弟谢弋请他吃饭,带了两个江大的nv孩,他一眼标中了一个长相贼水灵的妞,吃饭的时候灌了那小妞几杯,晚上十一点多,谢弋跟那两个nv孩说反正回去也晚了,在酒吧玩通宵吧,然后就在大学城附近找了个酒吧,玩到两点多,其中一个nv孩喝得晕了,另一个也有点多,之后他们带着两nv孩到宾馆开房,谢弋ting会来事,把那个水灵妹子给了他,自己带了一个。第二天出来,出事了,那妹子一觉醒来发觉稀里糊涂**了,chuáng上一片落红,哭着给他老爸打电话,他也劝,谢弋也劝,谢弋睡的那妞是这妹子的学姐,喜欢谢弋半年了,终于做了他的nv人,所以也尽力帮着劝,结果那妹子还是打了电话,一听才知道原来这妹子老爸是宁州一个区公安局头头,这一下把他吓坏了,赶紧溜了。这两天猫到天黑才敢出来活动,没想到刚坐下,就冲进来一个男人,一直盯着他,他心里怎么能不发o。
幸好,面前这个人只是说了声抱歉,让他吁了口气。
凤凰男本就好斗,又喝多了点,让靠n的一个小弟把n关了,拽起一个酒瓶就走了过去,就在这时候,几个内保冲了进来,按住了凤凰男,后面跟着总经理杨橙,杨橙旁边还有周静。周静小声嘀咕了几句,杨橙扫了扫林天骄,一脸谦而不卑道:“林爷,下面人没眼sè,得罪之处希望能海涵,我这就安排最好的包房,今晚您和朋友尽情玩……”
后半句不用说也明白,自然盛世年华买单,要说随便玩,一百万也能huā出去,这手笔不小。林天骄敛去脸上失望的表情,又扫了眼周静,歉然道:“不好意思,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杨橙给周静打了个眼sè,让她安排,等到林天骄出了包房,才发现后背湿漉漉的,扫了一眼众人,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真不知道你们是傻*还是厉害”
十五分钟后,走廊尽头帘幕掀起,杨橙走进负一层豪华的办公室,对坐在n口的老人点了点头,“荣伯”
荣伯吐了口水烟,“怎么样,是他么”
“是”
“哎呦,这么说林天骄真的回来了……”顿了顿,“橙子,你可得安排好,别给翼爷添烦恼”
“真他**要命,我来就是给翼爷送个信,翼爷呢?”
荣伯冲着里面努了努嘴,“夏夜之来了,议事”
杨橙恍然大悟,知道能到密室内谈的事自己不该问,于是出去招呼林天骄他们,想想头皮还麻。
荣伯扫了眼落地钟,再看了看钟对面的那面陈列了各种艺术品的厨壁,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声。
一墙之内,便是盛世年华不为之人的地方。也是盛世年华建立的初衷。
这里与外面的奢华喧嚣格格不入。
一缕茶烟漫起,便是宁静致远。
斟茶的nv人一身黑sè旗袍,轻唤了声:“夏哥”
“多谢”夏夜之礼貌地抿了口茶,赞道:“我虽没喝过多少茶,但这茶是最好的”
“难得从小夏嘴里听到一句明确的赞美,芊芊这是你莫大的荣幸”赵炫翼举起茶杯,对着夏夜之拱了拱手,“此次**之行斩获甚大,多亏夏兄弟力挽狂澜,以及凌叔和老布的鼎力支持,遇到的种种艰辛不是几句恭维的客套话能表达,赵炫翼便不在这矫情了,芊芊……”
芊芊从赵炫翼手中接过三个红包,按着名字发给了三人,布拉格向来不拘小节,拆开红包,只见是一张银行卡,心里盘算着,怎么着也比上次那笔钱多,用来投资点什么好呢?
“这里是一点心意,我知道钱对于大家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东西,若是各位有什么想得到的,但说无妨,只要是赵炫翼力所能及的,必定倾尽全力去达成”
“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呵呵,都自己人,你说出来是给赵炫翼面子”
“既然这样……”布拉格了光头,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在芊芊起伏有致的身体上扫了扫,“我要芊芊”
芊芊手一顿,茶水断流,不过仅仅只是一瞬,又是一缕徐儿不急的水流注入赵炫翼茶碗中,赵炫翼端起茶,在鼻尖过了一下,一饮而尽,少顷,轻笑道:“老布,我是该夸你有眼光还是该夸我作茧自缚?早知道你会提这个要求,我便不会让芊芊出现在这里。她从十六岁跟着我,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呵呵,不过你既然提出来,那么……好”
端着茶壶的纤纤细手骨节发白,纵使如此仍旧没有半字忤逆。
凌榛手中的茶杯嘎巴一声,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赵炫翼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又对布拉格道:“老布,芊芊跟随我至今,还未谈过一场恋爱,到目前为止仍是处子之身,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唐突了佳人,而且如果可能我希望她是最后那个能为你生儿生nv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额……”布拉格斜眼瞟了眼凌榛的杯子,咽了口唾沫道,“赵小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想把芊芊要过来,因为我盘算着开一个茶坊,再开一个咖啡店,咖啡店已经有人打理了,茶坊么我觉得芊芊……”
“呵呵,老布你还真是大喘气芊芊的意思呢?”
芊芊苍白的嘴chun涌上来一抹血sè,“我愿意”
夏夜之摇着茶碗,微扬了下嘴角,看来是自己小看文华了,一下午便让布拉格动了心,在自己如今不为人知的逆境里,如果有个合适的帮手,是一件不错的事。
他心下正盘算着,密室一扇墙壁突然翻转,接着走进来一道白sè身影,三人都是意外,赵炫翼赶忙站起来,道:“刚才只顾着说话,忘了介绍一个朋友”
“塞斯”
不等赵炫翼说话,来人便自报家n,竟是腔调周正的汉语。
“芊芊,看茶”赵炫翼拿出一盒珍藏的雪茄,点了一支,示意众人自便,然后道:“塞斯是剑桥大学的客座教授,主攻考古学方面,对于机枢比我们更有发言权”
“你也知道机枢?”布拉格撇撇嘴,一年前觉得机枢是个天大的秘密,全世界知道的人比真正知道地球毁灭之日的先知只少不多,这才一年光景,貌似遍地都是知道机枢的人。
“机枢,并不比你手里的茶杯神秘多少,只是所有知道机枢存在的人都不想让更多的人了解而去分享这个秘密罢了”
“那你还当着我们这么多人说?”
布拉格的腔调在陌生人看来非常不爽,但是塞斯没有丝毫忤怒,脱下白sè西装外套,不在意道:“知道又如何,你所了解到的机枢远远只是冰山一角……就像死海古卷一样,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你以为就是真正的先知之言么?”塞斯转脸对赵炫翼道:“赵老板这块机枢残片是真的,不过仅仅是五分之一,接下来的任务便是寻找剩下的三块”
“嘿,刚才还说是五分之一,现在就说找三块,啧啧,博士的数学老师看来死的比较早”
塞斯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o动,推了推金丝眼镜,笑道:“非是我小觑诸位以及赵老板的能力,就算圣修会没有帝王加纳,要拿回剩下的那块机枢残片也比寻找到其他三块要难得多”
圣修会帝王加纳
提到这七个字,布拉格顿时怂了。曾几何时,他这个小光头和那个放人堆里一点都不扎眼的老不死的在一张小破桌上喝过茶,就像这会跟这个剑桥大学博士一样近。
塞斯站了起来,披上西装,“基纽特种学堂可能快要垮了,能拖住圣修会的势力只能仰仗各位了,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前进吧”
坐了不到五分钟,塞斯便告辞离去,待他走后,赵炫翼沉默了半晌,先开口道:“小夏,老布,有件事我要说一下,接下来的时间,我要和凌叔暂时离开东江,因为我们背后的靠山最近出了些棘手的问题,这个是我们的当务之急。正好,我也需要布置接下来的第二方针,寻找更多助力。这里我便jiāo给杨橙,你们若有什么无法用正常手段解决的问题,jiāo给杨橙去办好了不过我相信,有夏兄坐镇,除非帝王加纳亲来,否则普天之下,呵呵……”
夏夜之抿着茶,心里不禁苦笑,别说帝王加纳亲来,假如是上次的烟雨红楼之战换作今天,他也未必有胜得过窦天斗的把握。幸好,帝王加纳不会亲来,他现在担心的反而是帝王加纳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至于这个塞斯,绝非简单的角sè,他似乎是有意提起基纽学堂……
夏夜之在凌榛和赵炫翼离开后也出了盛世年华,寻欢作乐的jing力还是不及布拉格,本来他还想跟杨橙打个招呼,但听下面人说杨橙今晚恐怕脱不开身,既然如此他便离开了,秋日的夜晚有些凉意。夏夜之坐在出租车上想着塞斯,不知怎么就蹦出一个影子,便让司机开向星舰桌球俱乐部。
这里,留下了许多美好记忆,在那张台球桌上似乎还留着那个笨丫头佯装神勇小萝莉的可笑景象,只是时过境迁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他本可以可以轻松为她还钱,也可以强势占有她,兴许是老了,兴许是自认为读懂了她,兴许还惦记着那位亡友,不能轻易释怀,兴许只是怕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在现实中碎成齑粉,看着墙上挂着的照片下方的一行字,夏夜之觉得很好。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怎么,要打球么?”
旁边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夏夜之一回头,“哦”
几乎是同时,身后的人也“哦”了一声,“是你啊”
正是上次为他和秦娆那傻妞服务的沙沙,沙沙一见是他,低落的情绪高涨了些,夏夜之要了两瓶饮料递给她一瓶,“疲倦了吧”
沙沙打了个哈欠,“还好怎么没和nv朋友来么?”
“恩”
“那你是想打球么,我可以陪你”
“不了”夏夜之看着墙上的照片,“我是想问问,前一阵不是有场邀请赛么”
“哦,是邀请潘晓婷的比赛吧,推迟了”
“怎么推迟了?”
“不知道,这个你问问冬哥吧”
冬哥,是这的老板,夏夜之和沙沙聊了几句告辞,找到冬哥,冬哥正在联系几个外地的哥们,知道夏夜之来意,也认出了他。
“比赛最近吧应该,全是语雪说了算她说一个人没有意义便推迟了,我nong不懂她,谁知道呢,那丫头有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