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之揉揉眼睛,从窝了一晚上的沙里直起身,关掉液晶电视。
昨天上午回来。打开秦娆送给他的箱子。现里面有一摞……碟片,十五六个小时,他就没有动过地方,一共杀灭了九部电影。
除此而外,还有七八本没有用过的笔记本,其中一本在侧面盖着某小学的印章,而写着什么东西的第一页被扯掉了。想毕是某妖精害怕被夏某人数落,但是她忘记了夏夜之有时候是一个极端细心,甚至心细到令人指的地步,当年钢笔烙在第二页的印迹,被这家伙用铅笔打出了模子,隐约可见几个字:秦娆同学。荣获楗子比赛第一名,特此鼓励。
夏夜之脑子里搜索着也子的样子,手下意识翻着本子,在塑料皮的最后一页,感觉到有点僵硬,掀开封皮一看,是一张照片。日期是一九九年。
照片中的秦娆穿着白,恤,天蓝色的运动短裤,黑色的袜筒,以及一双白色运动鞋,半长的头扎成了两个羊角小辫,对着镜头比着胜利的手势,身后的教学楼浸溺夕阳里,几棵垂柳迎风飘动。
照片有一些褪色,就像秦娆身后微微绣的“教导处”牌子,几个看样子十三四岁的漂亮女生,手里拿着镀金的奖杯,向另一侧攥着跳绳的男生们走去,时间就在脚步起落。斜影交叠的那一刻定格了。
接下来的丰年,是她无法预料的。苦痛,艰辛,屈辱,坚守,那其中的滋味是一个。旁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感同深受的。
再过丰年,,
不知道她在收到自己留给她的五百万之后,会不会记得一个叫夏夜之的学弟,还能不能想起那个曾经擦肩而过的朋友是什么样子?也许十年后的秦娆已为人妻,过着相夫教子的安逸生活,也许向往自由的妖精仍旧惜时如金地忙碌着,直到时间一点点在她美丽的容颜上留下印迹。但是他始终相信那样无忧的微笑会因为苦尽甘来变得更加美好。
先生曾说过,越是悲伤,越是坚强。越是艰辛,越是丰盛。
既然上天注定耍让秦娆去历经一段荆棘满布的路,她也做了选择,推开了一个并没有多大奢望占有她自由分享她时间的男人,那么这个男人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这或许也是上天给他的选择,要他在夏奈给予的那条路上继续去追寻。直到完成心愿。
如果前方真的存在一个岔口的话,那么能在这条路上和妖精走一程无疑是幸运的,因为秦娆让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坚强的另一种诠释。
十年之后,也许自己远在天边。也许上天给他的时间并没有十年,所以他更珍惜这一程结伴之缘。
索性那个岔口还没有看到!
夏夜之的指尖哉才过照片上小丫头梨涡浅浅的脸颊,露出了一丝狐狸般的笑意,然后敞帚自珍地放进那本日记里。
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夏夜之出了门,走在蝉声袅袅的树荫下。感觉沁凉清爽,今天是秦娆答辩的日子,也是她四年大学生涯最后的一堂课,他也清楚以秦娆的心性不一定会多看重,那就帮她留一个小小的纪念吧。
夏夜之从口袋掏出相机,打开摄像功能,石椅,木椅,蘑菇状的音响。抱着书本小跑着赶课的学弟学妹,骑脚踏车的男生,以及车后座喝着豆浆的女孩,夏夜之克己奉公地减少自己出现在镜头里的次数细心地将秦娆这些日子对她谈过的每一幢有故事的建筑物,纳入镜框之中。
网到音乐系,便看见人头攒动的场面。在江大。学院之间管业论文答辩时间不都是统一的,人数众多的学院,在六月底就已经陆续组织分批进行,而作为音乐、美术等学生并不是很多的学院答辩时间偏后。作为美女如云的音乐,外国语,以及美术这三个学院是男生们最关注的,那些个凑热闹的学弟学妹中有一部分是来研究导师们提出的问题好为明年做准备,不过大部分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于这些即将淡出江大校园天各一方的可爱女孩们,这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了,而那些走过大一即将步入大二的新生,并没有多少离愁别绪,只是单纯地寻觅着传说中校花系花,像考古学家一样一板一眼将她们的优点记录下来,等待来年为下一批怀着梦想走进这座明净世界的苹草学子灌输。
夏夜之进了音乐系主教学楼,公告栏前挤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看到了秦娆答辩所在的教室。走廊里一对对燕鸥形影不离,在最后的时匆给予对方鼓励,有一个女生看到男朋友完成答辩走下讲台拍动的手很慢很慢,而
毕业之后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能最终由恋爱到修成正果走上红地毯的情侣毕竟寥寥,更多的情愫不过是一场幻梦,收获青春的时候也收获了一份苦涩。昔日的情人在此分别,多年之后有的还是偶尔信息的朋友,有的牵着另一半的手臂去追寻信仰,而有的则由亲密无间变为擦肩而过的陌路,最后杳无音讯。从此再无牵绊,各自走完剩余的。
这样的感触本不应该属于他。可是当看到镜头里晃动的那最真实的影像时,他才体悟到夏奈的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当你有一天站在那里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好希望能看到那一天!夏夜之嘴角挑了挑,推门走进了教室,站在教室最后排一个男生正谈着昨天下午罗莎莎毕业答辩时的轰动场面:“我想着肯定又傻的,果然!罗莎莎网上讲台,有一个中午喝多了的逼当着她的面又哭又跪的,整得一排教兽贼郁闷,嘿嘿”。
男生眉飞色舞讲解着,满脸的微笑。可他身旁那脸上不太工整的男生一巴掌就摔在他的后背上,“有他妈什么可笑的?你不觉那哥们可怜,啊?你是不是没喜欢过女生。还是那种就知道把女孩往床上整的傻逼?”
“哎哎哎,你激动毛,又没说你家秦娆,罗莎莎关你屁事”。
“草,你少提秦娆,听见没!”
看到好哥们的手指尖都快顶到了鼻子上,男生忿道:“你你妈这边跟我厉害有什么用,秦娆说不定早你妈不是处了
为了防止被极其喜欢秦娆的死党灭掉,男生赶忙绕到了另一面,没想到伙伴只是平静坐在他的身旁,遗憾却信任道:“那些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傻逼永远也不可能被她喜欢,纵使骗了她的第一次又如何,她不是处又如何,永远改变不了她在我心中的印象!你不会懂的!也不需要你懂!”
男生唯唯诺诺的样子在镜头里格外显眼,荤集不忌的夏夜之莞尔一笑。拿着相机向前走去,偌大的教室里空座位早已被抢光了,就连过道和走廊也站得全是人。
八点半的时候,音乐学院毕业生陆陆续续都来了,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倒是没有几个紧张的,毕竟这些个能读得起学费高昂专业的学生大部分家境殷实,自信心也比旁人强。九点到时候,一众教兽陆续进来了,其中有夏夜之见过的音乐学院副院长萧清一。
看到教兽们对他谦让的样子。自然也晓得威望,萧清一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闲适地喝了一口茶。翻了翻手底下一摞论文正本道:“陈磊,,陈磊,,陈磊!”
“靠,这就开始了?”
直到喊了三声,一个男生才从第四排挤出去,嘴里嘀咕道,像是对大佬连开场白也没有而控诉。
陈磊将一张大字报吸在黑板上,口齿伶俐地一通侃,轮到提问的时候陈磊的导师先问了两个问题,然后其他三个教授又各自问了一个问题。
“大家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了?”坐在萧清一身旁头顶一缕颇具气质白的中年男子问道,他是这次九个导师里面推选出的组长,其实他说过就过了,然而看到萧清一一本正经外加面沉似水的样子,还是客气地补充了一句,与其说“大家”还不如说“他”。牵好问了一句,萧清一居然在论文副本上罗列了七个问题。
作为开场的陈磊原本已经准备下来,但是接近着七个刁钻问题就抛了出来,每一个都是知道一点的,但要一板一眼说出来,可真就有些困难。可怜的陈磊眼巴巴地望着坐在一旁插不上话的导师,好不容易说一句,还是恭维萧清一的。
熬过了艰难的十分钟,上台时还跟小女朋友温情脉脉的家伙带着一脸惨然走下,组长看了看萧清一笔下勾勒出“36”不禁讶然,看来萧大侠坐镇的地方果真是阎罗殿,第一个阵亡的烈士已经出炉了,后面还不知有多少!
往年不是没有过向来不慕的老师间互相难为彼此学生的事情,但是陈磊的导师心里古怪啊,暗想着没惹到萧院长吧,也没乱站队吧?
朦朦胧胧间听到大佬语气温和道:“秦娆,,秦娆?”
“秦娆”。
组长喊了一声。见无人应声,直接道:“算弃权!”
夏夜之眉心不禁一跳不爱绿茶。凹曰混姗旬书晒齐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