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依旧是一阵哨声,今天我没马上起来,因为昨晚太累了,不用说别的,就背着那头死猪就够受了,还他么装昏骗我们。
王树也没好到哪去,别看他有块儿,昨天他背的比我还远。这教官看我俩磨磨蹭蹭的就要拿水泼我俩。王树从上铺一下跳下来,抓住教官的手腕,这小子这招练的炉火纯青啊。
"教官,别总拿水泼我们,我们只是学生,不是兵。"王树一字一顿的说出最后三个字,我一看这小子火气见长啊。教官整楞了,带了这么多军训的学生,还没这样和自己说话的,还敢和自己动手。
全寝室那么多同学,教官肯定不想没面子,使出部队教的擒拿,想教训一下王树。我一看事儿要闹大,就赶紧去当和事佬,"教官,别这样。我们都是学生,你至于使这么狠的招么?留着这招去杀鬼子去吧。"
教官听完更生气了,踩着我的脚用肩膀撞了我一下。我冷不防被他撞退了几步磕在床上。
王树见我挨了揍,也不管眼前的是不是教官了,嗖的就出了一拳,打在教官的鼻子上。教官彻底怒了,这是要造反啊,在部队老兵欺负新兵,让新兵洗衣服洗袜子都是常有的事儿。
没想到今天让几个学生给打了,教官也不管自己的身份了,挥拳就奔王树击来,王树冷哼了一下,一把抓住那拳头用力一掰,我一看这手和徐哥当时打混混时候使的一样。
教官一看拳头不行,就攻下盘。仗着自己穿着大军勾就踹向王树的膝盖。王树穿着拖鞋呢,也不和他硬碰,伸脚一甩,拖鞋飞了出去,正好砸在教官的脸上。
这一下全寝室的人都哄笑开了,教官恼羞成怒,还要出手。我就赶紧说,"教官,再打起来,谁吃亏谁知道!"教官看了看我,狠狠的放下了拳头,冲着那些笑的同学喊了一声,"都笑什么笑,下楼集合!"然后瞅了我俩一眼,"你们俩,我记住了!"说完就走了。
看着这二货教官下了楼,我赶紧跑过去对王树说,"师兄,你这脾气太爆了吧,那可是教官啊,哪能和他动手。"
王树甩了甩手,"昨晚那架没打上,我憋了一宿气,一大早他又来装犊子!老子花钱来军训,也不是花钱当孙子的!"说着砸了床一拳。
"那啥,师兄,你好像没花钱!这话我说合适,你说有点理亏。"躲开王树的拳头,我俩嬉笑这下了楼。
发现同学们已经站好了队,教官在前面铁青着脸,我俩赶紧归队,教官咳嗽了一声,"请迟到的两名学员围着操场跑5圈再归队。"
这犊子果然开始给我俩穿小鞋了,我当时真想告诉他我不跑!你有种枪毙我啊!可是我怕那样把王树又惹怒了,事情就闹大了。看着王树已经气的通红的脸,我拉了拉他的手。"走吧,跑圈总比站着看傻逼强!"
我故意把这句话说的很大声,反正教官是肯定听见了。王树瞪了他一眼,就跟着我跑圈了。
这特么炮兵旅的操场比三中大十倍!我俩跑半圈就累的够呛,刚想歇会儿,那犊子离老远就喊,"不准停,停一次加一圈。"还得嗖的吹了下哨。
王树当时就要去干他,我赶紧拉住他,"师兄,忍忍,再坚持两天,咱就走了。就再也不认识他了,这个傻逼让他在部队得色吧,估计早被老兵爆菊了。"
王树深吸一口气,我以为这小子是忍下了,刚准备跑,发现王树冲着教官那方向用最大的嗓门喊了一句,"操你妈!"
我当时好悬没卡个大跟头, 得了,等着那傻逼找老师吧。这圈是不用跑了,得听老师墨迹了。
五分钟后,寝室。
"你们俩是咋回事?怎么能骂教官呢,听说还和人家动手?就你们这小体格,人家要不是让着你们,早把你俩打趴下了。"班主任吐沫星子横飞的教训着我俩。
王树一听这话又来劲了,"老师,我认为是我看他是个军人才让着他的,他要是社会上的混子,我早打服他了。"
老师刚要发火,我赶紧说好话,"老师,您先别生气,这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咋没问问我们为啥打他。骂他呢?像您说的,我俩就是个小孩儿,怎么敢和一个当兵的动手呢?"
老师一听也觉得有道理,"那你说说,咋回事。"
我就把早上这些事儿都说了出来,又把教官怎么假公济私,公报私仇的事儿大肆渲染了一番。
"老师,你说我们俩,一个才15,一个还是特困生,头一次离开家这么远,就怕别人给我们受委屈,看不起我们。他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拿水泼我们,这不过分么?严重的伤害了我们这颗脆弱的自尊心。"
我这一套嗑好悬没把我自己整哭了,说完就听有人抽噎,我一看,王树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老师一看我俩也真有委屈,就告诉我俩以后有什么事儿找老师解决,别自作主张,然后让我俩去给教官道个歉,好歹给人家个台阶下。
我俩一百个不情愿,不过为了大局么,只能委屈自己了。道完了歉那教官也知道自己有不对的地方,也给我俩道了个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每天都顶着烈日站军姿,迎着热风走正步。终于熬到了头,检阅那天我们是第一个方阵,王树个子高,他还是打头的。通过主席台的时候,那参谋长用足了底气喊,"同志们好!"我们就往死喊,"首长好!"
参谋长又喊,"同志们辛苦了!"我们就喊,"为人民服务!"也不知道我们为谁服务呢!好好的军训,非得整的那么形式化。唉...
离开了部队,我们放佛重获了新生,这几天的高墙大院,让我们都像笼子里的小鸟,而今天,小鸟出笼了。
我们一路上唱着部队里学的军歌,回想一下,这几天也没白训,至少知道叠被了。
我看王树在那呆呆的不知道想啥呢,就问他,"小树,你想啥呢!"王树叹了口气说,"我在想回不回去看师父呢。"
我一听原来是这事儿啊,"这有啥好寻思的,直接回去不就完事了。"王树看着我,"回去?"我点了点头,"回去!"
不知道桃桃啥时候凑了过来,"你俩要去哪啊?还有,我听你好像管他叫师兄,你们一起学过艺?"
王树一看见桃桃就把头转了过去,我就赔笑道,"没啥,我们说去哈尔滨玩几天。"
桃桃一听,竟然很兴奋,"去哈尔滨?太好了!我也正打算去呢,咱们一起吧,还有个伴儿。"
我当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丫头怎么这么爱玩。"你家人能放心你自己去么?你还是好好回家吧。"
桃桃一撅嘴,"你是不想和我一起去了?我自己都去过好几次了,你们要是不和我一起去,我自己也能去。"说完就不理我们了,看这样是生气了。
我看了看王树,想让他给点意见,王树瞪了我一眼,"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收拾。"这小子,从来都是这么够意思,操。
我答应了桃桃和她一起走,告诉她我俩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到了哈尔滨就不能管她了,她说她会去亲戚家。这我就放心了。
"师兄,咱俩这次给他们个惊喜,我都想好了给他们买啥礼物,这回和他们好好聚聚。"我意气风发的对王树说。
王树虽然对离开张大仙儿这事儿,还没完全释怀,但是心里还是想张大仙儿的。"恩,行。礼物你买,然后给我带一份儿。"
"师兄,你丫就是土匪啊!你都赶上哈尔滨城管了。"王树一听,不乐意了,"你说我土匪行,我拿我和城管比,你这不是拿我和畜生比么?"
好吧,我错了。车没在中途给我们停,我们只好在康金重新坐车去哈尔滨。在火车上桃桃一路嘴都没闲着,我在那应和,王树在那埋头装睡。桃桃唠了一路,我嗯了一路,王树睡了一路。
下了车我们就分道扬镳了,我和王树买了礼物,大包小裹的打车到了张大仙儿的新房子。
下了车,我刚要给王树介绍这个新家,却看见那院子里停了一口大棺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