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手路秘密皱纹旅馆)
(猎手路安梦达寓所)
(背向路)
……
(面包街汉斯家)
(新汉姆大道甜蜜心语)
(第二大道)
(第二大道夏奇拉首饰店)
(第二大道马斯宝石)
(第二大道夏奇拉首饰店)
何平密切关注着胡飞雪共享的地理位置。
胡飞雪的坐标一路变化,最终停在第二大道夏奇拉首饰店附近,并兜起了圈子,看来是不打算继续接近了。
通往自律广场的道路都处于管制状态。少年在街道的角落停留观察了大约30分钟。这个时间是以原先的世界为标准,按照王权国度的时间流逝速度,原先世界的30分钟大约相当于此间的1/4个沙漏时。
何平不动,胡飞雪也不动。
何平明白胡飞雪的意图是暗示下一步汇合的地点。还有,秘密皱纹那边终究是一无所获?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少年更加押注最后一点的可能性。
垂下抱胸的双手,表情与动作尽量自然,少年背后的夜芽很扎眼,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何平开始行动,像个普通人般汇入了街道的人流。走了两百多步,街道变得混乱。灰袍子努力管控秩序,但是灰袍子的数量太少了,只有两三个。
街道人群乱糟糟的,大多数人不明原因。
何平也搞不懂灰袍子是想拦阻还是疏通。但不管怎样,前方的自律广场是交通的枢纽地带,仅凭两三个灰袍子是难以做到的。
人群如水流,堵了这头,漏掉那头。
人们轻易的漫过了灰袍子的封锁,但是越过之后,才一小会儿就有人惊恐着尖叫回返。
人挤人,人撞人,人推人,事态由此失去了控制,灰袍子张大嘴喊话,却没有人在意他们究竟说了什么,灰袍子被拥挤的人潮彻底淹没了。
何平估计自己也上了灰袍子抓捕的名单,起初看见灰袍子封路少年心里不踏实,甚至怀疑封锁与己有关。但是看情况发展,封锁明显针对着自律广场那边。落日夜厅就在前面,其他道路也情况类似,何平不想绕远。乱涌的人潮成为极佳的掩护,他低调的沿着人行道的石板路行进,悄然越过了警戒线。
又走了一段,前头不断有人返回。
这些人不是走的,是跑,跑着并喊着:“前面见鬼了,见鬼了!”
恐慌情绪主导了人流的走向,不少人跟风返向逃走。
何平沿着道边的石板路径前进不停,透过杂乱的人流,他看见了慌乱的源头。
那里是进入自律广场的路口处,地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片昏迷不醒的市民,附近还有一些市民搞不情况,贴近那个区域便软绵绵倒地。
“爸爸!爸爸!”
小女孩稚气的呼喊,她挣脱了妈妈的手,跑着想拉住倒下的中年男子。小女孩才踏近两步,也晃悠着站不住,摔伏在父亲的后背。全家只剩下了无助的女人。女人原地哭叫着也无人回应,她战战兢兢试图拽回一个,结果靠近一点点便一头栽倒。
少年距离诡异倒下的一家人不到三步。
地面躺了二十多个人,普通的市民,商贩,工匠,各色人等都有。
起伏的胸膛,匀长的呼吸,还有人打着鼾。
并非杀伤,而是沉睡。
何平猫腰前行,当他迈步踏入了某个区域之内时,头脑忽然昏沉,天翻地覆,险些一头栽倒。得到验证,何平迅速向后撤,但沉沉的睡意挥之不去,就像厚重的棉被兜头捂盖,何平狠狠咬了一口舌尖,这才略微清醒。
附近看不到法师的踪迹,是睡眠结界?
应该这么称呼吧。
何平又是用力搓脸又是使劲眨眼,总算驱散了诡异的睡意。
放开感知,少年见到远处的自律广场上也躺着人,且散落分布的相当广。
没有行动的生物当做参照物,所以何平无法确定睡眠结界的范围究竟有多大。因为极端的加点方式,何平的精神维度点至今还是可怜的零。精神力越低,对于催眠结界这类精神法术的抵抗力就越不济。只不过经过刚才的试验,何平自信在做了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凭据基础的意志力也可以在睡眠结界中强撑一段时间。不过,倘若结界巨大,覆盖了整个自律广场的话,那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深入的。
极目眺望,少年心下微动,他留意到落日夜厅的屋顶尖柱之上竟然站着一个人!
看大约身型,是一个女人?
何平感觉到那人目光投注过来,便慢慢趴下身躯,装作被催了眠。
然而顶上那人的注意力没有调转,竟是完全锁定了这片道路。
何平也不管你注不注意,躺了便不起来。
“嗒嗒嗒嗒嗒嗒。”
何平贴着地面的耳朵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少年眼睛转动,远远驰来的一骑进入视野。
黑色的骏马,暗色的铠甲。
正午时分,骑士唯一的闪耀的色泽是头盔也拦不住的一绺银色长发。
骑士的骑术相当了得,操缰疾驰堪称行云流水,白昼街道纵马狂奔既没有撞到一个市民也没有影响速度,那头人群拥堵,也不知道他骑着马是怎么过来的。
马蹄飞踏,骑士勒住缰绳,已是到了何平身边。
骏马嘶鸣,骑士翻身而下。骑士远望落日夜厅,扫了一眼夜厅顶上尖柱站立的女子,然后低头打量着昏睡的市民。
此时,路口处已经没有市民敢于接近,只有寥寥几个站在远处观望。
何平隐隐听到“雪莱大人”的呼声,他偷窥这位骑士一眼。不想与对方的视线碰个正着,只见银发骑士手按剑柄,微笑着俯视道:“你是我的敌人吗?”
骑士所有的表情内容都掩藏在头盔之后,背对着阳光,便连眼眸那一线缝隙也是幽暗的。
无法解读对方的想法,何平只能摇头。
银发骑士继续确认道:“你不是普通的市民,你是落日的冒险者吗?”
何平见到骑士那标志性的斗篷,索性也不装了,他翻身而起,坦白道:“是的,我是冒险者的身份。我想去夜厅,只是广场被封锁了。”
“哦,我也要去。”
“我有一个朋友可能陷在那里,我不知道他是否安好,我就是单纯想去看一下。没别的想法。”
“嗯。差不多。”骑士观察着路口的环境,欲行,却停了脚步,回头问道:“少年,你坚持去夜厅?我十分不建议你这样做。城里已经是一锅打翻的沸粥,表面看着大致平静,那是因为市政厅的大恐慌还没传导过来。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吧。”
“去是一定要去的。可以说,不到夜厅看上一眼,我是不会死心的。哎,你刚才说市政厅?那边?那边也有情况?”
“嗯,有人杀了执政官。”
“杀了执政官?”
“嗯,杀死了的意思,犯人完全没有留手。”
“……”
银发骑士轻描淡写的说着,何平却是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表情变了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