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霆琛声音一沉:“叶长清?”
“不然还能有谁?”周非现在还有些窝火,语气也十分不善。
林霆琛剑眉紧蹙:“怎么回事?”
“霆琛,这叶长清果然还跟大学的时候一样,见了有钱的男人就往上贴。”周非眯起眸子,凑到林霆琛的身边,脸上俨然一副嘴碎的小人相:“她为了接近你,昨晚上在歌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勾引我。”
林霆琛闻言,幽深的眸光暗了一度:“那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
周非一噎,停顿两三秒钟才解释说:“她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怕同事都知道她不要脸,还打了我一巴掌,装出一副被我欺负了受害者的样子。”
或许是察觉到林霆琛对自己的说法略有怀疑,周非又道:“霆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我喝多酒,对漂亮姑娘就没什么抵抗力,更别说她还坦胸漏背的往我身上贴了……”
周非说这话的时候,林霆琛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周非自觉已经到了分寸,闭口缄默。
林霆琛转身往外走,周非追到门口问了他一句去哪里,他愣着脸没回答,颀长挺拔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电梯口处。
周非得意的眯了眯眸子。
叶长清,你不是瞧不上我吗?那你就永远都在林霆琛心里做个婊子吧。
叶长清正在前台收拾昨天到访的客户资料,眼前的视野忽然被大片阴影遮住,她抬起头来看,不期跌入了林霆琛那双寒潭般的眼眸。
叶长清微怔,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景卫邑。
不怪她恍惚,实在是两人太像了。
只是林霆琛表情阴鸷,气场压迫,不似景卫邑那般温和。
叶长清如梦方醒,抬手摁了摁眉心:“林总好……”
“好”字音节未落,她腕间陡然一痛。
林霆琛掐紧了她的手腕,压低了声音冷冷道:“叶长清,你别再白费心机了。”
腕间钝痛不断袭来,叶长清用力攥紧拳头,抬头看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他手上力道大的吓人,恨不得要把叶长清那截儿细细的手腕给掐断,“就算你勾引周非,让公司所有男人都青眼对你,我也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刻薄的言辞,像一把锋利的刀直刺人鼓膜:“因为你脏的让人作呕。”
叶长清纤长的手指本能的收紧,柔软的掌心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即使知道他的恶语相向不是朝自己来的,可本能的反应还是有一股气亘在胸腔之中,排解不出。
“林总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叶长清杏眼微眯,温软的红唇轻启淡道:“就算我勾引了周总,也绝对不是因为想要接近你。我叶长清从来不吃回头草,被甩过一次的人,我压根就没放心上过。”
林霆琛俊脸之上覆盖着一层有如坟场般的阴霾,似利刃般的眼神,恨不得将面前容颜温淡却一脸气死人不偿命表情的女人凌迟千万刀。
如愿在他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表情,叶长清满意的弯了唇角:“怎么,林总现在又想要我走人了吗?”
“要我走可以,要不是因为林氏待遇优厚薪资高,我还真不愿意对着你这张晚娘脸。”
林霆琛眼角的肌肉微微抽搐:“叶长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二十多年从没像今天这么清醒过,”叶长清微笑着看他,“我来林氏也有段时间了,发我三个月工资,我可以走人。”
对上他的眼神,叶长清目光灼灼,不闪不避。
她笃定了林霆琛不会让她离开,因为他心里对她还留有一分情意,否则也不会一大清早的就过来兴师问罪昨晚跟周非的事了。
林霆琛并没有急着回答,目光在她白皙细腻的脸蛋停了许久,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用充满了讽刺和鄙夷的声音说:“叶长清,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脑袋里想的全部都是钱。”
话毕,他直起了身体,叶长清脖颈后那股温热的气息也随即消失了。
他并没有提让叶长清离职的话,只是冷冷剜了叶长清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叶长清挑了挑眉,心里更加肯定了林霆琛对自己还留有情意。
也对,男人对初恋的感觉都是意味难明的。
她恰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接近林霆琛从他身上汲取气运。
这次风波过去以后,叶长清波澜不惊的在林氏又工作了一个月。大抵是因为在她身上吃过了亏,周非不敢再来骚扰她。倒是隋洋,整天上下班都等着她,即使她跟隋洋说过了很多次,可隋洋依旧我行我素。
被同事看到的次数多了,流言便平白生出。
而叶长清又长的漂亮,林氏适龄的男员工都对她青眼有加,总是有意无意帮她做事,这样一来便招惹了公司女人的嫉恨。
一时之间,整个林氏上下,几乎时时都能够听得到女人们对叶长清的议论。
那日午休,林霆琛因为忙一个项目而错过了午饭,跟进这个项目已经有半个月了,而竞争对手却从中作梗,眼看就要签合同了,合作方忽然又推辞。
他被这个项目搅的焦头烂额,几天没睡好觉。
他搁下手里的笔,往后重重一仰,将身体的重心都压在椅背上。
困意袭来,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抬手摁着发涨的眉心,唤特助的名字:“简森?”
接连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林霆琛这才想起特助简森早在半个小时前就被周非得助理给叫走一起去吃饭了。
架不住疲惫的身体,林霆琛打了个呵欠,起身端起手边的咖啡杯,往茶水间走去。
“有些女人啊手段就是厉害,都能勾的整个公司的男人魂不守舍,整天去前台看她,还帮她干活。”
“你说的是那个叶长清吧……”两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从茶水间里传出,因为正值午休时间,她们的分贝并没有克制,尖锐的声线分外清晰。
林霆琛实在没有偷听人墙角的习惯,可当他走到茶水间外听到“叶长清”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还是本能的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