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恕在下冒昧了,徐先生看到的安宁是北京城的安宁,而在下所言的不太平却是我中华全局的动荡,”徐邵文将手中吃了一半的汤包放了下来,摆出了一副正经的样子,他知道徐世昌是故意在试问自己,而自己也必须为刚才所的观找个借口弥补一下。
徐世昌怔了怔,不觉又大笑起来:“年轻人口气还真不呀,如此来,倒是老朽孤陋寡闻了。”
“徐先生误会了,正是因为在下年轻,所以容易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徐邵文略表了歉意,继续道,“在下想试问一下徐先生,徐先生以为中华动乱的罪魁祸首当属谁者?”
徐世昌犹豫了片刻,回答道:“如今清朝覆灭,中华民国屹立,虽然袁大总统并非民望之中的大总统,但是不管怎么也是国家承认的元首。而广州那边以孙文为首的党众一直对于袁大总统怀恨于心,以至于企心不轨。照我来,广州那边才是乱华罪魁。”
做为北洋政府的元老,徐世昌自然会把国民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徐邵文早就会料到徐世昌会这么。他淡然的笑了笑,道:“可是徐先生,您是否想过,广州国民党的军事力量在如今并不是很健全,但是孙文在西南等地还是非常有号召力的。他有号召力,但是并不表示西南等地的军阀是支持他的共和民主思想,关键还是在于孙文所提倡的一些观符合了他们的利益。”
“可是,这能明什么呢?”徐世昌带着几分期许看着徐邵文。
“这就明白了,眼下袁大总统的北京政府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满足全国各地督军的利益,甚至我们可以推测,目前能够为大总统所用的,只有其北洋本系的六镇兵力。虽然北洋六镇军事实力不容视,但是单凭这二十多万人是不可能统一全国的。”徐邵文言语之间透露出一股镇定,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话让徐世昌听起来没有力量。
徐世昌略略的了头,道:“此话确实有道理,但是却没有足够的服力。以袁总统的威信,再加上手握的北洋兵力,这两就足够威慑中华全局。各地军阀虽然繁多,其中不乏桀骜不驯者,但是各自拥兵也不过万余,眼下明智的选择就是服从北京政府,否则祸端一起那可不是几个军阀联合就能抵挡的了呀。”
徐邵文不禁的笑了笑,徐世昌实在是太低估军阀的力量了。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徐世昌虽然是北洋军阀的元老,但是最终却依旧不能达到自己的政治夙愿,甚至就算是出任民国第二人大总统也只是一个光棍总统,到底徐老爷子从始至终都不了解兵权在这个乱世的重要性。
全国各地的军阀所拥有的兵力确实不是北洋政府的敌手,但是北洋政府真正灭亡的原因是其内部分化,以及各个派系背后所支持的外国列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战场上的浮沉。也就,各地军阀是外在因素,而袁世凯死后的北洋分化是内在原因。
当然,这些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徐邵文肯定是不能将其表达出来的。他微微的叹了叹气,道:“全国各地大部分的督军军阀迫于北洋的军事实力,而不敢轻举妄动,确实选择了服从北京政府,但是单单西南等地这些军阀督军的不安分,也足以让中华大局产生变故。更何况,这些所谓服从北京政府的军阀,北京政府真的能控制了他们?”
对于徐邵文的第二句,徐世昌还是表示赞同的,他若有所思的了头,问道:“徐哥以为西南这三四个省区的军阀能够牵动全国变局?这似乎有些夸大其词了,滇督唐继尧、粤督陈炯明的势力范围都过于狭隘,唯独掌握两广的陆荣廷手中握有五万兵力,不过这些人貌合神离,虽然有统一的利益,但是却各怀鬼胎,要想掀动全国恐怕很难呀。”
“正是因为这些人各怀鬼胎,所以才不愿意做出头鸟,因此他们都会力挺国民党来做大头,这样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他们都会有路可走。”徐邵文表情渐渐舒展起来,微微一笑,手中不由的悠闲着把玩起来茶杯,进而又道,“至于徐先生所西南等省的军阀确实没有与袁大总统对抗的实力,只不过这样国民党振臂一呼,这几个军阀再遥相呼应,全国各地军阀一定会见风使舵,这样一来中华大局可就有变了。”
“西南区区几个军阀,竟也能煽动全国变局?”徐世昌露出了一丝不太相信的表情,但是语气依然中和,抱着几分听下去的神态。
“这不难理解,就拿去年所谓二次革命来,广州国民党通电呼吁,西南军阀首先响应,继而湖南、湖北、江西等地不也是纷纷群起而附之吗?”徐邵文道。
徐世昌倒是不得不了头,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露出来。在给自己斟上一杯新茶之后,他淡然的开口道:“看来,徐哥先前所中华不太平恰如其实呀。不过,那徐哥以为这不太平根本原因,是出于何故呢?”
徐邵文看了看左右,故意压低了一下声音,道:“徐先生其实也应该心知肚明了,北京政府这些年种种做为,从表面上来讲是不得民心,从内里来讲是不得各地军阀之心。不管是其外还是其内,都使得袁总统陷入了一种极为不利的境地。”
“哦,”徐世昌的眉宇不由自主的拧了拧,转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神态之中展露出一股浓郁的哀叹,道,“袁大总统太过独断了,有些事情他甚至没有看清楚,就已经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始行事了。”
徐邵文知道徐世昌是袁世凯最忠实的好朋友,之所以出这番感叹,也是因为近段时间北京上下传得沸沸扬扬的要废除《中华民国约法》有关。看来徐世昌在内心之中还是不赞同袁世凯这种草率的做法,但是却在好友与支持者的立场并没有劝阻。
“中华这些年的坎坷已经够多了,眼下正是需要偃旗息鼓、鼓励民生的时候,只不过人心不可测,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私的一面,”徐邵文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到底,一切祸端都是**所致。”
徐世昌对于徐邵文这突然起来的一句话不由眼前一亮,他的口吻显得有些认真了起来,问道:“听徐哥这么,似乎还对国策民生有所看法了?”
徐邵文对于能够结识徐世昌这位民国北洋军阀的重量人物,心中还是有一些庆幸的,他刚才之所以做出这样的感叹,其实也是暗暗在迎合徐世昌的治世思路。徐世昌虽然在政治舞台没有大作为,但是其在出任民国大总统的时候,所提出的“偃武修文”国策无论是当时还是后世都是有好评的。
因此,他自己恰才所中华坎坷已久需要调养生息,多多少少带有讨好徐世昌的意味。既然徐老爷子询问他对国策民生的看法,自然而然得顺着这个思路来走了。
“在下涉世尚浅,对已治国经营的方法懂得不多,无非是对眼下世局一些个人想法而已,”徐邵文到这里,先为自己倒了一杯了茶水润了润喉咙,然后道,“其实纵观中华近代历史,由鸦片战争到辛亥革命,这其中种种的变故看上似乎都是我中华之局内的事情,但是无一不是与外国列强牵挂上关系。到底,我中华面临的直接敌人是自己,而最终根本敌人则是外侮。”
徐世昌不明白徐邵文为什么由谈治世国策而谈到中华敌我的状况上,但是先前与这个后生所谈的时候,对其印象还是很好的,所以没有刻意询问,而是继续等待着下话。
“我中华之所以建立民国,推翻迂腐无能的满清,那正是希望能够在国际之上获得一席地位,不被外侮所轻视,国家主权能够受到尊重,”徐邵文到这里,脸色渐渐有些严肃起来,不能自己在二十一世纪中央警官学校受到了政治熏陶,而是自己天生就对祖国的热爱,“可是,如今民国成立了,军队改革了,宪法也颁布了,但是纵观我中华现在的状况,与满清之时有何区别,同样是令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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