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毒妇,竟连自己的堂弟都能推出来送死。”中年男修怒目讥讽道。
“不!”黄水龄惊慌地摇摇头,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大声喊道,“是你杀了他!”
“哼。”对方懒得与她多争口舌之快,喝道,“你也一起去死吧。”
规则之力施展开,四周的气息都被压制,眼看着黄水龄要支撑不住,空气中忽然生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变化。像是有人横插一脚,生生改掉了他的规则,随意一挑就令中年男子反噬重伤。
“是谁?”他捂着胸口,慌乱地看着四周。
这一片的低阶蛇妖都被赶走了,怎么会忽然有妖气出现?
扶尤轻飘飘地从一边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个了无生趣的千。
他又露出那副人畜无害的微笑,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太没趣了,死得这么快,我还怎么玩儿啊?”
意外得救的黄水龄还没来得高兴,就立刻掉回冰窖里。
这浑身妖息的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可怕?
中年男子脸色大变,哆哆嗦嗦道,“前辈,你要是想玩儿,我就把那女子留给你。至于晚辈,可以不可以先告退?”
扶尤面色一变,露出一副“你当我是傻子”的表情,冷哼道,“一个人怎么能玩儿够,我好不容易请姑娘看出戏,你们都演成什么德行了?”
二人齐齐看向他口中的姑娘,千眼观鼻鼻观心,仰头看天一脸看破生死的模样。
原来是也是个被抓住的人修,没什么求救的价值。
男修收回目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试探道,“那前辈的意思是?”
“哼,在我家里打打杀杀,太没礼貌了!”扶尤明明白白地指责起来,接着又夸了夸千,“还是小懂事,都没有把地方弄脏。”
被点名的千立刻回神,表情生动地拍起马屁,“呵呵,那是应该的。这是来万蛇谷踏青最基本的礼数嘛!”
“嗯,还是小懂我的心思。”扶尤满意地点点头,也没见他有任何动作,那边的三人就被撕裂成碎块,血迹四溅,死状极其惨烈。
千眼皮跳了一下,听他在耳边轻声道,“只有我自己可以弄脏哦。”
大蛇在耳边说话的感觉,就跟蛇信在脑袋边上耍来耍去差不多,半是威胁,半是猥亵!
千十分捧场地点点头,生死之际甚至看不出一点勉强,笑着说道,“就是就是,前辈说的极是!”
她余光扫了眼远处黄子豪躺过的地方,心道这回就是装死也没有用了。
一声婉转清亮的口哨响起,接着的爬行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千立刻汗毛竖起,听着扶尤美滋滋地说,“虽然修为不怎么样,好歹也给这些娃娃们补一补。”
话音刚落,五颜六色的大蛇小蛇从暗处爬出来,品种各不相同,全都瞪着一双双淬毒的眼睛。
千虽然是有一把年纪的修士,但对蛇群还是没什么好感。长得冷冰冰怪恶心的,完全没有煞妖魔尸什么的可爱嘛。
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心情,那满地的尸骨已经被蛇群分食干净,咀嚼的吞咽声伴随着扶尤的叫好声格外刺耳。
好不容易声音结束了,蛇群齐刷刷地游过来,停在他们对面,杀气腾腾且充满食欲地看着……自己。
千心肝一抖,歪头看向扶尤,却见对方也是一脸无辜加无奈的表情。
那意思怎么看都像是,它们想吃你我也没办法呢。
要死啦,再不跑真的要出人命了!
千心念一动,毫不犹豫地躲进生花界里。
她不管了,太可怕了,管他斗转星移,打死她也不出去了!
扶尤一怔,料不到她竟然直接就躲了起来,当即更加来劲儿。
这个玩具好有趣呀!!
生花界内,千趴在卧房的床榻上,脑袋埋在被子里重重喘息。
呜呜呜……终于安全了!
她再也不想管外面的纷纷扰扰,至于出不去这件事,暂时也不愿意考虑,反正这段时间她都不想看见任何蛇类。
不过,外面那位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漆黑的夜里,月光洒在万蛇谷的石头上,折射出银白的亮光。
扶尤挽着袖坐在石头上,身前燃着一堆柴火,面前架着一只色泽晶莹、香气浓郁的烤鸡。
他一边烤,一边浮夸地嚷嚷,“呀,好香啊,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烤鸡。小,你在里面是不是也有烤鸡可以吃呢?”
千翻了个身,合上缝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别说烤鸡,这里连条烤鱼都没有!
经受住烤鸡诱惑之后,扶尤并没有就此作罢。
第二日,他就摸出一本蓝皮书声情并茂地朗读起来。
“话说那一日,阿三发现自己的媳妇勾引隔壁村的大郎,他气得当场抄起锄头……”
玛德,这蛇王哪里找来的话本,不仅低俗而且毫无新意!
第三日,扶尤换了身鲜艳的衣服,整张脸衬得嫩白嫩白,站在石块上手舞足蹈地唱起小曲来,“咿呀~咿呀呀~”
千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望着床顶。
有没有人来把这蛇妖给收了,真真是病的不轻啊!
于是第四日,蛇妖不见了。
她愣了一下,立刻摇摇头,扶尤这么病态的性子绝不可能就这么放手。
果然,没多久那变态蛇就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堆……灵植。
有千特意来寻的黑枸花、蛇信草,还有其他几种珍贵的药材,年份不一,全部丢在一起。
当她看见那株三百年的黑枸花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时候,一颗心仿佛给烈火灼烧,那个气呀!
该死的兽类,根本不懂灵植!
你不懂就不懂,为什么要把它们拔出来扔到地上?
还真以为她会受这点小小的诱惑,冲出生花界去捞那一堆灵植吗?
千死死地抱紧廊下柱子,眼神充满坚定。
她不会出去,绝对不可能上当!
这种大灰狼诱惑小白兔的戏码,扶尤整整玩了半个月,乐此不疲地百般折腾。
直到第十六天,他终于觉得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