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有个坏毛病,现在一岁多才开始慢慢被孙琴发现,不过也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因为这姑娘自己经手从中欧建立了几个不错的供货商,经常在网上跟人家交流发图片看货品,做的是跨国买卖。
而且这姑娘很有点波西米亚的小资情结,当然,她有这资本了,就喜欢按着自己喜欢的来淘货品,有个彩色瓷器盆,进过来,挺喜欢挺好看,舍不得放店里卖,就放自己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小六看上了!
小六这孩子吧,哪点都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徐妃青经常帮忙抱着带着,现在就能发现他有点小洁癖,玩了泥巴就要反复洗手,吃饭坚决只用自己的碗勺,绝不和大小双混用,最重要的是上厕所坚决只用那个盆!
就因为某天晚上半夜小六折腾着要尿尿,孙琴懒得换尿不湿,孩子用多了也不好,也懒得起来去厕所,顺手就在自己旁边的窗台上抓过这个彩色盆,打着呵欠给小六接着,小六这傻孩子就认这盆儿了!
屎尿都在在这拉,别的绝对不干,尿不湿就再也没用过了。
孙琴刚开始不知道啊,还以为孩子都是这样告别尿不湿的,还挺得意,自己儿子比徐妃青那仨都先脱离尿不湿的魔爪,可陶雅玲知道以后就一脸坏笑:“你这儿子估计得把这东西带到上初中!”
孙琴长腿一挥就是一脚:“还不是你老公的儿子!这么不好么?”
陶雅玲点头:“我觉得算是强迫症吧?你看这么大的孩子,不用尿不湿的话,多半都是父母抱着撒尿拉屎的,可小六只对着你那盆……”
孙琴忍不住笑:“你那盆!怎么说话呢!”
陶雅玲很有点得意洋洋的样子:“你就慢慢观察吧,别让小六以后带着彩色瓷盆上班谈恋爱就行……”
孙琴恨得咬牙,抱着小六做实验,还真是,不对着盆,小六就百般呜咽,就是不拉!
还真是奇了怪了!
……
这边伍钦看着外面终于开口:“这几年,你做得……很出色,我很自豪。”
伍文定也不兜圈子:“虽然您没有教育过我太多,但是爱看书爱学习这个习惯,应该是您遗传给我的,我受益很多。”
伍钦双手放在膝盖上,头发花白得不算多,从面相上来说,他比伍文定端正得多,宽皮大脸,很有福相,又比较儒雅,常年做生意比较注意形象,头发梳得很整齐,伍文定一直觉得他爹有点周润发的气质,现在靠在椅背上,似乎还是有点衰老的迹象了。
转头看看自己朝气蓬勃的儿子,伍钦脸上难得有点慈父的笑容:“真的很欣慰,很自豪,不是因为脚下这个酒店,或者你那些大大小小的产业,而是你现在的心态和做人。”
伍文定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看着父亲,等待下文。
伍钦指指外面:“一般人给孩子取名,都会找人这么算那么算,我给乐瑶她们取名的时候也是,可给你取名的时候就不是,那时我正一无是处,除了一堆书,你妈经常嘲笑我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正好在读明史,历史上有伍文定这么一个人,就顺手给你取了这个名字,表达我的心意,可惜你妈不懂。”
伍文定大奇:“明史?还真有叫伍文定的?”
伍钦点头:“忠义自许,遇事敢为,品性刚正不阿,这就是我对你的期望,也是对我自己的忠告,我告诫自己,纵然是在那么郁郁不得志的境况下也要保持自己的品行,所以说,从这个名字开始,我就比较自私,更多是考虑到我自己。”
伍文定没有急着和父亲讨论他的自责,只是腰挺直一点,看着自己的父亲。
伍钦继续:“这就是我和你老丈人不同的地方,他是无不可不为,只要能达到目的,不在乎什么手段和过程的,我能理解,但不敢苟同。而你……”父亲的下巴稍微抬起来一点,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中没有太多的深情和感叹,有点笑意:“应该是我期望的那样,不迂腐,有底线,心中有自己的标杆,就算你没有做下现在这一切的事业,这都是我最自豪的,虽然没我太大的功劳,也应该还是有点我的什么作用的,老了也值得了,就算你对我有怨恨。”目光又回到外面,天空中正好有一架飞机飞过,在蓝天上,穿越斑驳的白云,应该是奔着北边的机场去的。
伍文定把微汗的双手在自己的膝盖上抹一抹,才开口:“从内心来,我真的没有过什么怨恨之心,或许有过吃苦头的时候,半夜做梦梦见您的时候,那时确实很想念您,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习惯了不在您身边,没有跟您交流,在那个几岁到十来岁的哺育期和人生观,世界观的塑造期,没有得到您的什么教育,所以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现在相处就显得有点生疏。这些年您也在尽量弥补重合,我也尝试过,还是顺其自然吧,反正您也也有孙子孙女顶数了。”
伍钦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的转头:“那几年没想过你妈?”这还是要比较一下的。
伍文定嘿嘿笑:“那些年您不怎么照面,一年看个一两次,珍贵,她看得多,看我乱来,还动不动抽我耳光,不想!”
伍钦哈哈大笑:“她手劲可不小,我也被抽过!”
伍文定顺便谈谈自己跟母亲的情况:“妈表现得比您还亲热,毕竟您还有个家,她就和外公外婆一起,一个人,每次我过去,都想我在家里住,也经常想陪着我们,可也是一样,不太习惯,我更愿意和谭叔七哥他们呆一块儿……我过段时间想把妈接到这边附近来住,方便她经常过来看孙子孙女。”
伍钦肯定的点点头:“应该的,好!那就这样,我该说的也说了,心里也敞亮了。”
伍文定陪父亲起身:“您就不关心下我是怎么起家,怎么学会做人的?”
伍钦骨子里还是有文人风采的:“那些事情我是不问出处的,你的心态很好,这就足够了!”挥挥手,带头出门。
于是过两天的寿宴时候,伍钦脸上的表情格外舒畅,手里抱着三妹,双双和二丫梅花间竹的牵着三个弟弟,站在爷爷面前,一起站在大门口迎接宾客。
三个孙女都是一样的娃娃头,身上穿着不同款式的公主裙,分别是苏格兰红黑格子,米黄黑英格兰格以及三妹的小圆点碎花,雅致中透着大气,粉嘟嘟的很可爱。
小六被安排在中间,两边抓着姐姐的手,还伸头好奇的看,两边的大小双难得被分开这么远,颇为不适应,全靠两个姐姐严厉管制才能勉强站好,身上不停的扭来扭去。
伍钦自己就一身带福字的深咖色对襟唐装,连钱姨都不用过来,就他自己在门口招呼,还心疼孩子,让六个孩子轮流喊欢迎光临,小六和小双得了伍文定的叮嘱,紧紧抓住双双的手,怕她要钱!
四个儿媳妇就分开两桌坐,主要是照顾卢青两口子,因为张思琪和孙明耀实在是和这几位太熟了,根本不在意,伍文定还为了不显得陶雅玲被孤立,自己和陶雅玲陪丈人丈母娘坐在一起,另外有几位叔伯陪着谭叔也在这一桌,伍钦再怎么嫉恨,也还是邀请了自己这个十来年不往来的患难朋友。谭叔自在得很,听伍文定介绍陶进文酷爱书法,吊着嗓子展开手里的折扇,三言两语就和陶子的父亲搭上话,煞有其事的品评折扇上的书法,陶雅玲隐约听见谭叔炫耀这是当年白鹿书院流传出来的扇面,忍不住就翻白眼,好想提醒父亲防备这个老骗子!
卢青的注意力就完全在另一边,张思琪和米玛谈笑风生的讨论店里某些藏饰的效果改进,和徐妃青略带深思的探讨配套厨房的人员搭配,投机得很,有时候还有个别摸头摸肩膀的亲昵动作,吃惊得不得了:“那真是那个孙家的妈妈?”
陶雅玲瞥一眼:“嗯,我要是坐那边,她跟我还不是话多得很,挺不错个人,心思蛮简单的。”
卢青居然觉得有点吃醋:“你意思说我有点复杂?”
盯着公公和女儿那边的陶雅玲吃惊的转过头来看母亲:“咦?我什么时候表达过这种意思?他们家就在隔壁,没事就过来蹭饭串门看孩子,熟得很,没什么大不了的。”
卢青看看还是陪着钱姨到各个桌子上去招呼一下的伍文定:“可女儿嫁给他这件事,不是应该是母亲心中的疙瘩么?”
陶雅玲笑着摸摸母亲的手:“原来还是根刺呢,伍文定做得还是不错,一点点的消除吧,总有一天,您也会心里没疙瘩的。”
卢青看看孙琴都有点插不上话的那边几个女人,摇摇头:“我想我怎么都做不到那样,能接受到目前的地步,已经都是我的极限了。”
陶雅玲轻快的点头:“也对……不强求,我们家说得最多一句话就是顺其自然,您要不尝点这个点心,我刚才偷吃了点,味道还很不错……”这姑娘生了孩子,依旧好吃。
卢青嗔怪的轻打了女儿一下:“没规矩……这酒店是伍文定的?”她是偶然听见这里员工称呼伍文定以及汇报的口吻判断出来的。
陶雅玲表情更轻松:“他反正从这上面捞不到一分钱,还是靠我们的零花钱过日子,您别在意。”
卢青就更难以想象了,这怎么可能呢?
拥有那么多公司,甚至一家酒店,用富豪来形容不过分吧,还得靠老婆给零花钱?
还好是四个老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