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四爷勉强支撑起来,问道。
“你先别说话,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白族长说完,用手搭了搭四爷的手腕,然后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小药丸让四爷吃了,又对四爷问道:“这几位是?”
四爷赶忙说道:“族长,这三位分别是夏南、书生和许教授,都是我机缘巧合认识的朋友,一路走来对我帮助不小,算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四爷说完,又指向玲珑,接着说:“这位是玲珑姑娘,曹老爷子的孙女,另外两位是顺利兄弟。族长,这都是与我生死与共的朋友。”
白族长对我们一一点头,说道:“都是青年才俊,很不错。曹老爷子跟老夫是故交,玲珑姑娘回去代我向他问好。”说罢,环视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有很多疑问。既然都非外人,老夫就跟你们说说。这里涉及到圣龙教的一些内情,今日说完,切莫外传。”
见我们都应承下来,白族长说:“当年徐福创立圣龙教,是为了守护一个秘密。这个秘密非常重大,为了妥善起见,曾将秘密分别记载到两片帛书上,并连同一件圣物,一起放在一个宝盒之中。可能是第一任族长龙风渡觉得还不够保险,便将其中的帛书分置于两处,而圣物也随徐福东渡而失踪。这两片帛书及那件圣物对我们圣龙教至关重要。其中之一应该是在龙老爷子的寝宫内,而另一片被龙老爷子的得意大弟子鸣涂保管。不过,传闻鸣涂后来不知何故远走他乡,那片帛书也就下落不明了。”
“这和我们曹家查到资料差不多。白族长,我爷爷也打听到,鸣涂前辈可能就是这酋芫部落的大祭司,所以才会组织这次行动。”玲珑说道。
“前辈?!哼哼,这孽障不配。”白族长鄙夷地看了一眼保持跪姿的鸣涂,接着说:“老夫查遍教内典籍和记录,才知道,鸣涂这孽障当年并不是领命而去,而是叛教潜逃。当年这孽障起了贪心,妄想收集帛书和圣物,独自去解开圣龙教守护的秘密。没想到被龙老爷子发现,他走投无路,拿了下册帛书,逃亡西域,并利用自己的本事当了这酋芫部落的大祭司。结果遇到了酋芫圣主翥裉。两人争斗一生,不分伯仲。最后翥裉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授意亲信建造了石塔。这石塔说起来大有文章啊,翥裉号称神界使者,可以通灵,得神仙指点,按照一定规格建造石塔,又收集魂玉打造玉床,妄求尸解成仙。只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建造石塔的是翥裉,而躺在魂玉床上的确是鸣涂。”我慢慢开始将各种信息碎片整理出来,在白族长的讲解下,逐渐接近真相。
白族长看了一眼我,点点头说道:“不错,翥裉千算万算,算漏了鸣涂。”
“这翥裉也够笨的,咱就不说那石塔和魂玉床是不是真的能让他成仙,就算能,放着鸣涂这么一个大敌在,能让他顺利尸解么?这不是摆明了等死么。”书生说道。
“这不怪翥裉,要怪就怪鸣涂太狡诈。鸣涂在石塔刚建之时,便用了诡计。他用诈死麻痹了翥裉,然后悄悄躲在了暗处,静观其变。翥裉剪除了大祭司一派的羽翼,才放心大胆的躺进了石塔。结果,鸣涂混进了石塔,并伪装成翥裉,妄图逆天改命,企望永生。”白族长说道。
“鸠占鹊巢?这老小子心够黑啊。那么,翥裉那魂云床真的能让人获得永生?”书生眼睛都亮了。
“这石塔的建造和机关的设置都是酋芫部落的技术,老夫不太了解。但魂玉床能保持尸身不腐确有其事。而且,鸣涂并不简简单单占了翥裉的石塔这么简单。你们应该也去过石塔的最高处,那里有一个坐尸,是否见过?”白族长问。
“对,没错,白族长。第四层墙壁之上的确有一个凹陷,里面有一个坐尸,而且脖子上有咱们圣龙教的玉牌,我还以为那具尸体就是鸣涂。”四爷说道。
“那是翥裉。”白族长说。
“翥裉?!”大家这次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鸣涂混进石塔后,伪装成翥裉,并开始改造石塔的结构。按照鸣涂的说法,这座石塔虽然能保持尸身不腐,但是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做到尸解成仙。尸解需要特殊的环境之外,还需要逆天改命来对抗天劫。尸解成仙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到一定阶段必然会招致天劫,对此鸣涂非常清楚。他算计地很精明,就是设计阵法蒙混过关。”白族长看了看四爷。
“难道是用那个禁术?”四爷惊讶地说道。
“没错,正是如此。鸣涂在石塔顶层开凿出一个新的空间,就是第四层,并在阴位放置了一个替身。更可恨的是,这个替身居然是翥裉。”白族长咬牙切齿,须发颤动。
“白族长,鸣涂真是可恶至极,居然用这么阴损的方法来对付翥裉。”四爷见我们几人一脸迷茫,向我们解释道:“圣龙教曾有一些道术,或因手段阴损,或因威力过于强大,都被列为禁术。但是仍有一些门人通过某些途径学了部分禁术。鸣涂作为第一代圣龙族长的得意大弟子,必然会一些。没想到他居然用了这个术。我们在第四层石壁上见到的那具尸体,并不是鸣涂,而是翥裉。相传,有一种术可以逆天改命,以获永生。方法就是在特定位置结下生死大阵,按照一定方位找到阵法中的至阴之位,然后将一个刚死之人作为替身置于此处,同时在尸体背后刺上被替者生辰八字,之后用水银封住尸身的左中右三脉,并用封魂钉定住七轮中的顶轮、眉轮、喉轮、心轮、脐轮、底轮,最后用引魂钉钉在焚穴轮上。这样,替身尸体中魂魄无法通过三脉散去,在引魂钉作用下,不断尝试向头顶上的焚穴轮位置汇集,却又被封魂钉定在六轮位置上,难以动弹。而被替者在阳位口服一种特殊丹药,进入静止状态,屏蔽全身生气,隐去周遭灵气,每日不断颂咒念符,只要保持身体完整,待到一定时间,阵法将方圆数十公里内灵气不断灌输到被替者体内,重铸三魂,再造七魄,周身进入半仙状态。由于替身尸体气息全无,魂魄却无法飞散,上天会一直认为被替者处于将死状态。这样被替者就隐去了自身气脉,成功欺骗了上天,逆天修行却不会被天道发现,也就不会遭到天劫,只需再修行几十年,便可肉身飞升成为人仙。如此一来,远远强于翥裉运用的尸解成仙之法。”
“鸣涂简直是个畜生,居然用这么恶毒的阵法来打击政敌,谋求永生。”老许听完四爷的解释,气得够呛。
我突然意识到为何翥裉的尸体居然会有圣龙玉牌了。看来翥裉确实不是鸣涂的对手。鸣涂假死隐藏于暗处,等到翥裉建造好石塔,放心地躺进去等待尸解成仙,他便潜入石塔,布置好生死大阵,然后伪装成翥裉,向酋芫部落贵族下达指令,要求修建第四层和地宫,并设置好阴位,再将真正的翥裉尸体按照禁术处理好后,按照自己的样子伪装翥裉的尸体,并将自己的玉牌挂在尸体上。这样一来,所有的亲信和工匠都认为在阴位上是鸣涂。翥裉原本就是用魂玉床锁住肉身不腐,等待成仙,所以整个石塔的机关都是用来防范外人,翥裉的亲信始终认为他们的王会重生归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探望翥裉,见到鸣涂伪装成的翥裉“复生”后,自然深信不疑。如此一来,鸣涂获得了翥裉的身份,又将真正的翥裉放在阴位作为替身被天道盯着,自己则偷偷在魂玉床上吸收周围生气。而酋芫部落的苦力们却日夜辛劳,为鸣涂建造地宫,以备完成阵法后进行肉身飞升前的修行之地。
听完我的想法,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书生却问道:“夏总脑子就是灵光,说的很有道理啊。只是为何又要在翥裉尸体边上放两箱宝贝呢?难道是鸣涂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昔日的对手,给他的陪葬品?”
“你觉得鸣涂是这么讲究的人吗?我敢打赌那两箱宝贝绝不是用来给翥裉当陪葬的。夏爷,您脑子好使,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阿利问我。
我想了想,反问了阿利一个问题:“你去过不少古墓,你觉得古墓中最危险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自然是墓里的机关,很多机关都很隐蔽却致命,稍不留神就得送命。当然了,走的夜路多了,也会遇到脏东西。有一小部分的墓里,古尸发生尸变,非常厉害,刀枪不怕,有一次...”
“恩,你说的不错,机关和尸变都很厉害,但那都是可以破解或者防范的,并不能说是最厉害。真正让人害怕、防不胜防的,是人。”我打断了阿利的话。
“夏爷,您的意思,在古墓里人是最可怕、最厉害、最要命的?”阿利问道。
我跟书生要了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说道:“不错,人才是最致命的,人可以变成杀人机器,只需要一个催化剂。而那两箱宝贝就是鸣涂为擅入者精心准备的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