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铎永远都忘不了最后一次见到大哥秦业达时的情景……
那天,秦业达正好就在秦氏集团总部大楼的办公室里,楚天铎推开门,就见大哥秦业达背对着他,立在窗台边,手里掐着半颗烟,身旁的水晶烟灰缸里是一堆堆的烟头。
“大哥,难道我们真的别无选择,只要破产这一条死路可走吗?”楚天铎两眼涌动着泪花,望着秦业达沧桑的背影,悲声说道。
“老三,自从毕业下海之后,十年了,大风大浪我经过多少?但直觉告诉我,这次秦氏恐怕是躲不过去了。”秦业达转过身子,楚天铎看到他脸上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但双眼却还是那样奕奕有神。
“唐英年,肯定是他搞的鬼,这个白眼狼,我找他算账去!”楚天铎恨恨地咬了咬牙,转身就要出门。
“老三,回来!”秦业达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
“大哥……”楚天铎回过身子,眼泪已然流了下来。
“你现在找他无济于事,他也不会承认的,咱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啊!”秦业达一边说,一边从办公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对楚天铎说道:“老三,这一千万的支票,是你应该拿的分红,拿着吧!留着养家糊口,做点小买卖。”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现在公司这个状况,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楚天铎连忙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
“收下!”秦业达脸色一板,硬是将支票塞进了楚天铎手里,正色说道:“这是大哥最后能为你做的一点事了,况且这些钱早该发给你,你一定要收下!”
当时的楚天铎没有意识到秦业达话中隐藏的含义,直到秦业达死后,他才明白,那番话是对他最后的遗言。
“大哥,你还是把钱留给嫂子和小飞吧!”楚天铎说道。
“呵呵,他们我都安排好了,秦家的资产就算是全部充公,也难以还清银行的贷款。”秦业达凄然一笑。
“那这笔钱我就更不能要了!”楚天铎又将支票放到了桌上。
“拿着!”秦业达脸色一变,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对楚天铎说道,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语气。
“大哥……”
“你跟我不一样,我父母早年间就过世了,家里除了妻儿之外,也没什么知己的亲朋,而你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这点钱我看都是杯水车薪,你不用惦记你嫂子和你侄子,他们我早就安排好后路了,这钱你要不收,是不是不想让我心安理得地走啊?”秦业达厉声说道。
“好好,大哥你别生气,我收下了。”楚天铎赶紧将钱揣进怀里,但他还是没反应过来,秦业达说的“走”,竟然不是远赴他乡,而是直奔黄泉!
第二天,当楚天铎知道大哥的死讯后,联想到前一天秦业达说过的那些话,真是顿足捶胸,悲痛欲绝,内心充满了懊悔,如果那天敏感一点,能准确地预判到大哥会自杀,或许他就能避免悲剧发生。
同时,楚天铎心里感到一阵疑惑,以大哥秦业达的性格,不至于到自杀的地步吧?是谁逼他的?
从那以后,秦家就家破人亡,严秀英带着小秦飞远赴他乡,这些年楚天铎一直想寻找嫂子和侄儿,但一直音信杳无……
楚天铎收起回忆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实中来,今天在新厦大学见到女儿楚晓芸的同学秦飞,就感觉他有点像秦业达,但秦飞却说自己的父亲叫秦德茂,全国叫秦飞的重名多得是,楚天铎也就没有深究下去,不会这件事还是在他心里扎了根,等回到中海市后,一定派人前往新厦暗中调查一下,这个秦飞到底是不是大哥秦业达的儿子?
**********
秦飞送楚晓芸回女生公寓,二人漫步在校园的夜路上,繁星点点,月色朦胧,阵阵微风吹来,楚晓芸身上散发出来的甜香,令他顿感一阵心旷神怡。
此时此刻,秦飞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刚才和楚天铎见面,他明显看出对方已然怀疑自己就是秦业达的儿子了,到底要不要公开身份呢?
秦飞对楚天铎这个人还是有点摸不透,按理说他不应该是和唐英年同属一类人,否则也不会在秦氏集团倒闭后,选择加入永泰集团,但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必要的防范还是得有的。
莉莉的系统内倒是可以提供一些楚天铎的资料,但都是停留在表面上,无法推知人的内心世界,要知道江湖叵测,人心险恶啊!
晚上,秦飞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想要通过她再了解一下楚天铎的情况,由此来评估这个人对他是否有利。
“妈,我今天见到楚叔叔了。
“哪个楚叔叔?”
“就是楚天铎啊,您不记得他了吗?原来跟我爸爸一起创立的秦氏集团,我还记得小时候他来过我家呢。”秦飞试探地说道。
“呵呵,当然记得了,小飞,他……认出你来了吗?”严秀英问道。
“好像认出来了,他问我父亲是不是叫秦业达。”秦飞说道。
“那你怎么回答的?”严秀英连忙追问道。
“我没承认。”秦飞说道。
“你是怕他有什么恶意对吧?”严秀英又问道。
“是呀,人心叵测嘛。”秦飞呵呵笑道。
“小飞,你不用担心,你楚叔绝对是好人,当年你父亲的后事,都是他帮着料理的,咱们秦家欠他们楚家的人情,将来还要慢慢还上呢!对了,你上次给我说的那个意中人,叫楚晓芸的,是不是楚天铎的女儿?”
“是啊,老妈你都知道了?”秦飞惊讶地问道。
“嗯,那天你跟我提到她的名字,我就听着有点耳熟,今天你又提起楚天铎,我立即就想起来了。”严秀英叹道:“真是好巧啊,没想到你会和他的女儿在一个学校上学。”
“嘿嘿,妈,这叫千里姻缘一线牵!”秦飞又恢复了那往日诙谐幽默的语气。
“小飞,你真的很喜欢楚晓芸?”严秀英问道。
“是啊,妈你觉得我配不上她?”秦飞笑着问道。
“那倒不是,我儿子这么优秀,怎么会配不上她?只是以咱们家现在的状况,可有点高攀了啊。”严秀英担忧地说道。
“哈哈,没关系,我会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我的。”秦飞嘿嘿一笑。
严秀英和儿子聊了几句,然后挂掉了电话,心中暗叹:“这孩子,跟他爹当年一样自信,唉,但愿不要走他爹那条路就好啊!”
第二天下午两点,正是新厦大学首届校园国标舞锦标赛开幕的日子,比赛地点就在学校的大礼堂。
秦飞和楚晓芸下午一点钟就聚在一起,开始候场了。
“我爸爸说,一会儿就把定做的那套比赛服送过来。”楚晓芸对秦飞嫣然说道。
“呵呵,没关系,以咱俩的实力,别说是穿那么高档的礼服,就是穿运动服上场,也一样能拿冠军。”秦飞自信地说道。
“哎呦,这年头吹牛不上税呀!”
秦飞话音刚落,就见门一开,候场室外走进来一男一女,正是马丽红和邓磊,刚才发出奚落之声的就是马丽红,在寝室里一贯和楚晓芸有摩擦,心骄气傲,说话也是尖酸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