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幸福都是靠实力得来的。
——唐风
太玄天界的遮天魔尊唐风回到了地球,回到了自己的祖国华国。此刻他正站在二虎山最高峰顶的方寸之石上,迎着狂风暴雪冷然俯翰着脚下的一座城市。
他的长发和大胡子在狂风中飘荡,褴褛的黑色长袍猎猎招展。高空中有一只大雕来回盘旋,俄尔挥动一下有力的巨翅,似乎在寻觅猎物。
唐风却背负双手,傲然而立。威风凛凛间,现出一派震铄寰宇的狂霸雄姿。
他左嘴角微微上扬,翘着一抹微笑。这是一个舍我其谁,霸气的微笑。这微笑让亲朋感到安心,让对手心颤胆寒。
而此时他的双眼却被泪水模糊了。
因为脚下的城市是龙河市,是他的家乡,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欢乐与悲伤。
五百年了,五百年了,我又回来了!心里的呐喊让唐风的雄健身姿微微一颤,嘴角那舍我其谁的笑意也随之消失了。而脚下这座被风雪笼罩的城市已是高楼林立,和他走的那年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掐指一算,现在是二零一零年二月份,而今天正是大年三十。
怎么?难道太玄天界的五百年在地球上只有短短的五年多?他记得清楚,飞升的那一年是二零零四年的八月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唐风皱起两道斜飞的剑眉。
风雪渐渐小了,他扫视着脚下的城市,寻找着记忆中的印象。当目光落在城南的一片棚户区的时候,他冷傲的眼睛里猛然闪过一丝痛楚。
飞升之前,父母就住在这里。五年过去了,眼看着这片棚户区如今只剩区区几缕炊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唐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还这里。
老爸老妈肯定以为我死了,老年丧子是人生中的最大悲哀,他们肯定为我流了许多眼泪。不行,我要赶紧去和他们相见,告诉他们儿子还活着。
对了,飞升前我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如果有的话今年也快五岁了吧!想到这儿,他眉头一紧,内心隐隐作痛。但转念又想:这孩子是不可能出世的了,又何必再想。
不论如何先见到爸妈再说。
于是,他目测了一下山峰的高度,海拔八百一十二点五米,然后嘴角又勾起那抹舍我其谁的笑意。
在太玄天界,他可是飞天遁地的无敌魔尊,就这咫尺高度...呵呵。
只见他运了运体内的真元,然后一弯腰,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
站在山下,回望高耸入云的山峰,唐风不由得摇了摇头,叹道:"这二虎山还真难下啊,好在有雪,滑下来也挺快的。哎!没了修为和凡人还有什么区别?"
正惆怅之际,忽听一声嘹亮的雕鸣划过天空。唐风循声望去,那大雕正俯冲而下,瞬间便落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大雕一身棕红色羽毛,油光铮亮,它昂首挺胸,那神态活像唐风不久前站在峰顶时一样的冷漠傲然。
大雕静静地看着唐风,似乎在嘲笑他。
唐风微微一个冷笑,右手手掌一翻,试着运动法力。接着手掌微微一震,顿时带动了周围大片雪花。他心中一喜,蓦的一掌推出,雪花瞬间变成一团雪球急速飞向大雕脚下的巨石。
只听砰的一声,登时乱石崩雪,那足有小房子大小的巨石瞬间炸裂而碎,惊的大雕嘎嘎两声叫,振翅而去。
唐风看看自己的手掌,笑了:"就我这手艺,采石场都抢着要吧!看来我的修为还在聚气境的九层上。但这足够我在地球上翻云覆雨了,何况我还能再修炼。地球人,我遮天魔尊来了,你们等着颤抖吧!"
的确,唐风在太玄界天界的修炼分:聚气境,凝元境,炼神境,离识境,凝神境,合体境,金丹境,魔婴境,万劫境,九个境界。而每个境界又分九个层次。他现在所剩的就是聚气的第九层,再突破就是凝元境了。而这对于寻常凡人来说那也是神一般的存在了。只有修炼成高强内功的武者,或者神奇女侠、黑寡妇什么的方能和他抗衡一番。
他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嗅了嗅周围的灵气,顿时大失所望,地球上的灵气几乎为零。这还怎么修炼?不过按照物极必反的哲学理论,灵气没有了,那妖气可就要复苏了。那会是什么样呢?他抬头看看盘旋的大雕,它会不会长出九个脑袋,四只翅膀,七条腿儿?那这世界可就有意思了。
不过,没有灵气也可以嗑药修炼,只是这地球上的药材大多是受了污染的,这是要毒死本尊的节奏吗?
...
踏过三片田地,穿过两个村子,顺着一条国道走进市区,唐风来到了这片被称为'鬼不待';的棚户区。那只大雕仍在空中盘旋。
这里的住户几乎都搬进了市里的楼房,成了名副其实的鬼不待。看看这一栋栋连体的平房,有的窗户破了,有的门掉了,有的屋脊塌了。家家木栅栏残破不堪,院子里更是积了厚厚的积雪,上面竟然连个鸟爪印儿都没有。
就这地方,不但是鬼不来,恐怕连小偷也不会来,来了也得哭着走!
可在唐风小时候这里却人烟旺盛,热闹异常。这里是几个集体工厂共同给工人修建的房屋,当时不是工人你想住还不允许呢。后来随着一些工厂倒闭,这里工人不得不另谋出路,便空下房屋,混的好的都在市里买了楼。如今,剩下的除了老弱病残,便是不务正业的穷鬼了。
当唐风站在自家门前时,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就像打碎的玻璃。
这就是他离开了五年的家啊!然而,她却比想象中的还要破败。
破旧的木板门里一条刚扫过雪小路,路边长长的、总是装满烧柴的柴棚里却只堆放了几捆树枝。另外还有一些纸壳儿和一堆易拉罐、矿泉水瓶。这些都是拾荒老人的最爱。
围着小菜园子的木栅栏歪歪扭扭、稀稀落落、好似战争后的断壁残垣。菜园里铺满了厚厚的积雪,唯一的李子树已经倒地阵亡。
真可谓满目凄凉。
恰在此时,一声更凄凉的二胡响起。唐风看去,一个拉二胡的人走过胡同口。这人名叫瞎子大饼,是个可怜的孤老头子,靠卖艺为生。因为人干瘦,脸却大的像饼,眼神不太好,故而得名。
"饼大爷,你不用这样应景吧!"
唐风摇了摇头,嘴角又勾起那舍我其谁的笑意,但他的心却微微颤抖起来。别看他在太玄天界是一方魔尊,可回到地球他就是个人,是人就有感情。
他轻轻的推开栅栏门,走进小院儿。
这是一栋不足五十平米的两小间儿平房,由于天冷,窗户上都钉了塑料布,门上也钉了棉被。自从唐风有记忆以来,他们家和周围所有人家冬天都是这样保暖房屋的。
房顶上的炊烟被呼呼的北风狠狠按着脖子往南面飘。即便炊烟在寒风中苦苦挣扎,却还是代表着家的温暖。隔壁的屋顶也冒着烟,应该是有人住。
当唐风走到贴了春联的屋门前时,他嘴角的笑意凝结了。他不知道拉开门会看到什么。是老爸老妈苍老的脸吗?他竟有点儿害怕了。
但他还是拉开屋门,走了进去。
小厅里很冷,没有人,对面的厨房里充满了蒸汽。他环伺一眼,简单的家具、还有布局和原来基本一样。但感觉都老了,败了,白墙成了黑墙,看着就压抑。
这情景让唐风心塞的难受,说明在这五年里老爸老妈生活的十分艰苦。
忽听东屋里传来一声:"是谁啊?"
唐风的心猛然一颤。这是老妈的声音,是他五年里再没听过的声音。然而这声音却苍老了许多,也虚弱了许多。
接着东屋的门开了,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身子,端着一个盆子走出来。
啊!这是我的老妈吗?怎么老成这样子了?她还不到六十岁啊!
老太太怔怔地看了唐风片刻,试着问:"你是谁啊?"
我...唐风如鲠在喉,因为老妈脸上的每一道皱纹,头上的每一根白发都深深刺痛着他的心。老妈年轻的时候是那样的漂亮,哪怕是五年前也是风采依旧,可如今...
"你是谁啊?"老妈的声音虚弱无力,却还是那么温柔,她缓缓的往前走了几步。
看到老妈枯木残烛般的老态,唐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
老太太却愣住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长头发,长胡须,衣衫褴褛的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何放声大哭。
"诶,你别哭,别哭啊!你是要饭的吧,今天大年三十,我正包饺子呢,素馅儿的。你就在这里吃吧。"
老妈一面说,一面转身回屋。
"妈,我是唐风啊!"唐风大叫一声。
咣当,老妈手里的盆子掉在地上,没有肉的饺子馅儿洒了一地。唐风,这是一个天天活在她思念里和梦里的名字,是她儿子的名字。她缓缓转过身来,问:"你说你是谁?"声音颤抖的几乎听不清她说的什么。
"妈,我是唐风,我是小风啊!"说着,唐风扑通跪在地上。
老妈惊诧不已,伸出抖动的手,颤颤巍巍地走到唐风身前。
"你,你真的是小风?"
老妈颤抖的手摸在唐风脸上,感觉是在做梦。
唐风赶紧扒开遮在脸上的长发,哭道:"妈,你看,你看。"
老妈眼睛花了,辨认了好一会儿。
"是,你是小风,你是妈的小风,妈的儿子,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你想死妈了!"老妈陡然大哭,两只虚弱的拳头捶打着唐风的肩头,似乎发泄着内心的委屈和怨恨。
唐风任老妈捶打,他知道自己突然的离去对父母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打了几下,老妈猛地抱住唐风的头,母子俩齐声痛哭起来。
哭了一阵儿,老妈开始给唐风擦眼泪,就像小时候的样子:"儿子,你真的没死啊!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我..."
唐风还没想好怎么和老妈说,总不能说自己去异界修炼去了吧。那样妈妈会认为自己得了神经病回来的。
正踌躇间,东屋门又开了,门缝里挤出一个小脑袋瓜儿。
"奶奶,你怎么哭了啊!"
一个甜甜的,带着奶气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