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正要出发去草原抓兔子,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举头望去、见南边官道上几匹马疾驰而来。方中愈心中一动,勒住坐骑没动。
那几匹马来得好快,转眼间便到了近前,方中愈看到马上之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镇国公,好巧啊!”当先之人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廖镛,“一到这就碰到你了。”
“廖大人,我是在等你、否则就走了。”方中愈跳下坐骑,“廖大人请里面坐吧!来人,沏壶好茶。”
廖镛让同来之人在外面休息,自己随着方中愈走进屋去。“廖兄,”没有其他人方中愈便换了称呼,“还是为了举报我的事情吧?”
“可不是嘛!”廖镛坐下来说道:“中愈,于谦被调出京师了...”方中愈吃了一惊,“就因为我这件事情?”
“嗯...不过没有明说,吏部行文说他不适宜做御史,”廖镛边说边摇头,“调去河南信阳做府尹去了,想整你的人来头不小啊!”
“廖兄,到底是什么人?于谦老顽固一个不肯说。”方中愈问道。“举报的人叫王宏达,是燕山卫的一个总旗官。”廖镛答道:“问他消息来源他不肯说。”
“燕山卫总旗官?”方中愈疑惑道:“我都没听说此人啊?他有什么背景?”
廖镛摇头,“没发现有什么背景,你也知道我们又不能询问他。”
“那现在是什么状况?让你接手继续查?”“是的,而且必须得查明白,否则结果会跟于谦一样。”
“什么叫查明白?就是要把罪名套在我头上呗!不把我抓起来不算完?”
廖镛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方中愈被气乐了,“真行...我为了大明朝出生入死,现在就要卸磨杀驴了!那几项事情已经都说清楚了,难道又有新的说法了?”
“倒是没有新的说法,但是据我所知户部已经派人到扬州去了,”廖镛说道:“好像还有人到山东去了,说你与叛逆白莲教有关系。”
“奶奶的...幕后这人到底是谁啊?”方中愈有些震惊,“这人对我的事情非常了解啊!”
廖镛吃惊的问道:“你果然与白莲教有关系?”“岂止是有关系,我是现任白莲教教主、我的三夫人就是唐赛儿的女儿。”方中愈并不隐瞒,因为他知道廖镛可以信赖。
“我的天...这可不好办了。”廖镛说道:“你也知道,白莲教一直都是朝廷查禁的对象。”
“我得回趟北京...哎呀...”方中愈又犹豫起来,因为张曦月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这个时候...
“中愈,你想回去查找幕后之人?”廖镛问道,方中愈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恐怕不合适,你这时回去就证明你心里有鬼了呀!”
“说的也是...”方中愈仔细思索了一番,说道:“廖兄,我还得过一个多月才能回京师,麻烦你就说取证困难、设法拖上一个月,等我回去再说。”
“嗯...”廖镛点点头,“这个倒是可以。”“你再帮我带一封信给抚司的俞方舟,我让他帮我查...!”
两个人商议好了,廖镛才叫进其他几个人,象征性的询问了一番后回京师去了...
可是事情没能拖过一个月,半个月过后朱瞻基又派来一个信使送信给张曦月。方中愈那天刚好出去打野雁去了,半路途中张曦月派人叫他回去。
看到张曦月时她很气恼,“瞻基派人送信来,说都察院查出你勾结江湖帮派心存不轨。”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曦月姐你知道我早就跟丐帮有交情的,而且丐帮很是帮了咱们不少忙的。”方中愈委屈的说道。
“丐帮的事情我是知道,他信里说什么你还和白莲教、盐帮有联系,真有吗?”张曦月凝目望过来。
“有倒是有,”方中愈脑子快,立时说道:“那次朱高熙联合张士奇造反时,张士奇就利用蛊毒之术要挟白莲教参与,中就是在白莲教杀的张士奇;
盐帮是在南京的时候,纪刚要杀我那次、我被迫逃出南京,盐帮帮了我不少、后来还帮我对付铁血盟来着。”他得先埋下伏笔,万一查出寒天籁是盐帮帮主呢!
“喔...那也不算什么事情,不过中愈,”张曦月说道:“你现在是朝廷大员了,还是尽量少与那些江湖帮派扯上关系;特别是白莲教和盐帮,盐帮是以贩私盐为生吧?朝廷盐税流失严重,都是他们干的好事。”
“是,我知道曦月姐,我早就不和他们联系了。其实这些都是幌子,”方中愈立刻转移话题,说道:“这些人不仅是故意整我。
上次是右都御史于谦来的、因为没把罪名做实到我头上被赶出都察院调去河南信阳;半月前左都御史廖镛来了,说查不出我的罪名也得跟于谦的下场。你想一想,这件事情正常吗?”
“还有这种事情?”张曦月惊讶道:“你怎么没跟我说?”“我不是怕你知道后着急上火嘛!你这都快生产了。”
“这是要干什么...”张曦月越想越不对,恼火道:“这么说来是瞻基搞的鬼啊...!”这一次,方中愈没有说话。
“快了,咱们再有半个月就能回...哎哟...”张曦月忽然捂了肚子*。方中愈也紧张起来,“怎么了,肚子痛吗?”
张曦月忍痛说道:“是要...要生了...快去找人...。”这种事情方中愈可帮不上忙,急忙出去找人...
稳婆都是事先准备好了的,立刻被找了来;房间里只留下小红和两个贴身宫女,其他人都被远远赶开。
半个时辰后,小红走出来悄悄告诉方中愈,“是个男孩。”方中愈欣喜之余又有些担心,“这没到月就生出来了,孩子...不壮实吧?”
“挺好的,稳婆说比一般孩子还要重呢!”小红也是一脸喜色,“我看到了,小脸白里透着红、可好看了。”
方中愈喃喃说道:“健康就好...健康就好...”心想进去看看,可又有些担忧。明日一早,有太监来找让他快去。
方中愈一进到张曦月所住正屋便听到婴儿的哭闹,他三步两步就赶进去、见张曦月抱着个小东西轻轻晃悠拍打,可是婴儿始终哭个不听。“怎么一直哭?”方中愈急急的问。
“还说呢!也不知道来看看,不是你孩子呀?”张曦月白了他一眼,“生瞻基时间太长了,奶路都堵了你替儿子嘬一嘬吧!”说着拉开衣襟露出一团白玉山。
方中愈担心的问道:“不会嘬疼了吧?”“快点吧!孩子都饿坏了...!”“好好,马上...!”方中愈俯身含在口中,轻轻嘬了两下果然没有奶水。
“哎呀!你用点力气行不行?”张曦月在他头上轻打了一下。方中愈用力嘬时,一股充沛的奶水汹涌而来、差点没呛了他。
有了奶水婴儿果然不哭了,方中愈凑过去看、见他小鼻子小嘴的很是可爱,闭着眼睛贪婪的吮吸着奶水,小声嘀咕道:“也不知他长大后会像谁?”
“这话说的,当然是像你了。”张曦月瞪他一眼,“难道还能像朱家人呀?”
“我是说可不能像我得像你,本来瞻基就怀疑咱俩的关系,要是像我...。”“你也糊涂了,也不能像我、我不是得把他假装弃婴嘛!”
“嘿嘿...不像咱俩也不太可能呀!”“想那么多干什么,像你像我又能如何?我看谁敢多嘴...!”不管怎么说,面对自己的骨肉两个人都很高兴。
张曦月虽然年纪大了,因为吃得好奶水还真不少,婴儿早产口却很壮、每天都不知要吃多少遍。生孩子的事情瞒得严严实实,除了贴近的三四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房间里挂了好几道帘幕,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
回程的时候也是如此,凤辇之中用毛毯遮得围得不透一丝风丝,好在天气渐凉也不怕热;回程速度比来时快很多,只三天半就到了,凤辇一直来到坤宁宫前才停下...
得知太后回宫、皇上和皇后立刻赶来问候,这时候张曦月的`风寒病`已经好了、也不用隔着纱帘见人了。
张曦月等朱瞻基和胡皇后坐下后冷冷的问道:“瞻基,是谁让查的方中愈?”
朱瞻基没想到她一回来就问这件事情,犹豫了一下答道:“母后,有人到都察院举报师父,为了显示公允我只好...”
“你还知道他是你师父啊!”张曦月厉声说道:“你还记得他击退刺客救过咱俩的命吗?你还记得他拼死杀退张士奇救了咱们一家人吗?如果没有他,当年张士奇的叛军就攻破皇城了、大明江山都不知道姓什么了!
如果不是他一次次挫败你二叔、三叔的阴谋诡计,你的父亲能做上皇位吗?如果没有他相助,你和你的皇后能顺利到达北京继承皇位吗?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