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成功激怒了寡人……”
惶惶之下，森罗大殿内的战斗仍在继续，一直被忽略的子云那头，只顾着同头顶无数群鬼周旋。
直到大殿中央蓦然传来这么一道声音，‘大家伙’这才回首看了看。
这一看，众者神情如一。
不管是盘旋在上空的无数小鬼，还是独自对抗群鬼的子云，又或是滞于半空的周峰，此时都是一副瞪大眼睛的模样……
显然，映入眼帘中的画面，有点出乎大家所料。
只是群鬼的愕然，跟子云以及周峰不同，前者或许是没想到有谁能穿透秦广王蒋的真身，后者却是无法想象，秦广王蒋连吃两招后，身形居然恢复了正常。
是的，你没看错，不谈爆裂龙术应当造成的伤害，便是那一记龙指造成的洞，在秦广王蒋的身躯上都再也看不到！
他就像从来没有受到伤害一样，气息同实体都完好无损……
“这！怎么可能！”
眼见这般，周峰难得吐出了不可置信的话语。
这是旁人经常对他说的，可这个时候，却换做了他难以相信。
就算秦广王蒋有准仙皇的实力，能对一般的爆裂龙术免疫，可已经造成的伤害，那一记龙指洞，怎么可能恢复完整？
不仅仅是身形的完整，真正令周峰吃惊的，是秦广王蒋的气息。从先前的不可一世再到这回，他压根没有被撼动丝毫！
“鬼道乐兮……换做佛家的说法，这秦广王蒋至少也达到了乐境，你的那些手段放到这里是没有作用的……”
便在这时，目莲元魂如是讲解道。
这一道，应该算是道破了事实。
秦广王蒋到现在还没有施展出大手段的原因，恐怕并不只是小觑周峰，而是他清楚，周峰的手段根本对他造不出实质性的伤害，施展小伎俩的哪里是他呢？
“你应该感到骄傲……不是所有人都能打破寡人的身躯的，不过仅仅是打破，又怎么可能伤得寡人分毫？”
与此同时，秦广王蒋难得有了耐心。
他亦没有着急对周峰发难，只神情阴冷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话一出，周峰不觉皱起了眉头——乐极生悲么？
还不止这么简单！
“别怪寡人没提醒你，在你想要击溃寡人前，你最好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
莫名可畏的状况下，只听秦广王蒋再次出声。
这一声，意味可深长了去，周峰听了，却是若有所悟！
此地是冥界，这秦广王蒋作为十殿阎罗之首，是不可能消亡的么？可这样想也不对吧，那其余阎罗王又是怎么消亡的？
恍惚间，他仿佛意识到，自己此行依旧遗漏了很多问题。
不谈地藏王菩萨的离去，其余九殿阎王究竟是怎么死的，实属不解之谜！
作为冥界的管理者，阎王真的有死这个概念么？
“看样子你总算想到了什么，是吧？”
就在周峰有所思想之际，秦广王蒋像是看破了他的想法，陡然又是如此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周峰不由凝眸！
如此说来，他果真疏忽了什么？
“你把寡人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寡人凭什么能活到现在？阎罗有十殿，可如今十殿中仅存秦广王，”
秦广王蒋的话还没说完，只说道这时微微一顿，继而浮现在他脸上的神情却是诡谲莫名：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只是因为寡人是十殿之首么？”
最后一语，实乃玄机所在。
直到这个时候，周峰恍若才意识到，秦广王蒋的存在不仅是本身实力过硬而已……
“你到底想说什么！”
念及于此，周峰不由得问道。
他的确没想到，秦广王蒋会亲自说出这点。可处于他的立场上，貌似也没道理跟自己说这些吧？
那么，他真正想说的，还在后头？
“六道轮回，始于盘古，盘古之后，神魔共存，这其中，以三教为首，三教之外，犹有接引准提二圣，正是这些圣人，一手划分了天地，并以此确定三界五行，可又有谁想过我们？”
不明所以下，秦广王蒋终于说到了关键之处。
这一说，重点不在于三教，甚至不在于接引准提二圣！他真正想要阐述的，正是一直以来都存在，却不入三界五行的阴司……
“人们都说天道好轮回，因果终有报，然而你们始终没想过，掌握着众生生死命运的家伙，哪里是那些圣人？”
不时间，秦广王蒋的语气愈发晦深起来。
只说到这，周峰还是没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什么：想说冥界才是独一无二的么？
“你们都错了，而且错的离谱。那些上古时期的圣人，固然一手划分了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可唯有我们冥界中人，不在六道轮回内。甚至我们，才是真正掌控着六道轮回的主宰者！”
秦广王蒋语出不断，越说下去，越令人不得自拔。
周峰糊涂了。
按照秦广王蒋的说法，无论是地藏王菩萨，还是佛祖，都断不得轮回，十殿阎罗，才是这世间真正的大能者？
“莫要听他‘胡言乱语’！冥界虽然不在三界五行内，也不归圣人们管，可六道轮回，又哪里是他们说了算？”
这时，目莲元魂忽而于周峰体内说道。
然而‘它’的说法，比起秦广王蒋来的可信度终究低了些。
周峰想着，或许正是因为阴司者为独立的存在，所以地藏王菩萨才会发下宏愿，来地狱监管。
超度不是主题，重要的是监督！
监督独立于轮回的阴司者，有没有按照那些圣人制定的规矩，执行轮回之道。
这才是被尘封的真相之一吗？
可说来说去，这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秦广王蒋忽然讲起这些，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等人有多厉害？
“我闻人间有《问地狱经》，大抵便是叙述我们的由来，其中是这么讲的——阎王从前是一个叫毗沙国的国王，在与敌对维陀始生王的战争中因兵力不敌而立誓，愿为地狱之主，”
愈发诡异的状况，随着秦广王进步的叙说变的丰满起来，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果然没这么简单，重头戏，还在后面！
“由此，他手下的十八大臣率领所属百万众共同立誓，共治地狱罪人，这十八臣就是后来的十八地狱之小王，百万之众即后来地狱的众多狱卒……可你们又是否知道这毗沙国的源来？”
一语甫毕，疑问更深，周峰听了，不觉问向体内的目莲元魂：
“毗沙国？尊者，你知道这个国度么？”
“这是个传说中的国度，到底是否存在，谁也不清楚。不过根据《问地狱经》记载，阎王原身，的确是毗沙国的国王，”
面对周峰的疑问，目莲元魂终究没有敷衍，且仔细讲道：
“此王生性好战，而且从不服输，当时惟一能和他匹敌的是由另一个传说中的王——维陀始生王。这个王的军队同样也很强大。他们连年交战，兵戎厮杀。由于毗沙王穷兵黩武，国力渐渐不支，”
“终于，在一次大的战役中，毗沙国的军队被维陀始生王几乎杀得兵马殆尽。毗沙王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一个人落荒逃至一座山顶，他的十八个部队，纠集了百万人马，到山上来找他……”
这一番关于阎王源来的传说，却是周峰没有听过的，因此他听得格外入神。
可不知为何，目莲元魂说到这时忽而顿了顿！
“后来了？怎么了？”
周峰不明觉厉，又是好奇心驱使着他问道。
或是清楚不说到底，周峰不会‘放过’他，目莲元魂叹了口气，继而说道：
“他们先把毗沙王安慰一番，然后群情激愤，朝打败他们的维陀始生王所在的方向，对天起誓：’至死追随毗沙王！一定要惩治凶恶的仇敌，就是到了阴间地府，也要称王，血战到底！’”
“等等！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毗沙国存在的时候，已经有阴司的说法了，那么那个时候，阴间地府是谁在做主？”
忽然间的意识，却是掐到了点子上。
权当这个故事是真的，可说到这里问题就来了。
毗沙王时期，已然有阴间地府的说法，这足以说明，十殿阎罗的原身，不可能是传说中的毗沙王！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阴司存在之际，甚至还没有三界。三界中人，都是后来才清楚有阴司这么个地方，至于当时的阴司管理者，也没有十殿阎罗那么多，其只有一殿……”
目莲元魂说着，终道出了令人感到震惊的真相。
“难道，这一殿，正是秦广王殿？”
这时，周峰仿佛想通了什么。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唯一能解释，为何单独是秦广王蒋存活下来的原因……
秦广王蒋，正是传说中的毗沙国国王！
冥冥中的真相，逐渐脱离了现实，周峰有所联想之余，又不免考虑到这点。
说到这，问题又回到起点了！
“往来复使，九九归一……我非此界人，怎会因此死？”
便在这时，秦广王蒋神情寞落，不觉之中如此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