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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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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沃尔夫大街的魔力灯已经亮了起来,作为整个公国唯一装配了魔力灯的大街,晚上自然也是热闹的很,许多贵族的夫人都喜欢在夜里逛街购物,而很多特色的美食在夜里也会相当的火爆,至于宵禁这种东西早就已经被废除,要知道公国的一大笔收入可都依仗这条街上消费的贵族和富人了。

“等一下。”灰叫住了赶马的车夫,从马车上走了下去,径直走到一个瘫坐在地上的少女面前。少女大概有16岁左右,衣衫褴褛,一头黑色长发快要垂至地上了,她双手撑地微微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容貌,却能听见轻微的抽泣声,在她面前,一具身躯静静的躺在了大街上,上面还有着不少打斗过的痕迹,还有几道伤口正在流着鲜血。

“真是可怜啊,年纪轻轻就没了父亲,这女孩以后要怎么活下去?”两个路人看着少女讨论了起来。

“是啊,男孩还好,这个年纪能够去做些杂工勉强维持生计,但女孩,或许只能去那些地方了。”

“可怜又一朵帝国的鲜花要凋零了。”

……

灰看着眼前的少女,如果不去那种地方出卖自己的话,肯定是活不过三天的,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当初的自己,也是这样被那个贵族的手下扔到大街上,养父在自己的面前被他们活活打死,直到养父失去气息的那一刻,他依旧在让灰快点跑,别让那些抓到。

想到这里,灰不禁有些触景伤情,掏了掏自己的腰包,里面还是有一点钱币的,干脆给她算了,至少这笔钱还能用来让她继续生活一段时间。

“抬起头,看着我。”灰走上前去,停在那身躯面前半蹲下去,这样或许会减少施舍的意味,毕竟嗟来之食从来都是有伤尊严的,尽管在这个世界,平民并不会觉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但灰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一种不伤害对方的方式。

似乎是听到有人喊她,少女缓缓的抬起了头,似乎是因为伤心过度和营养不良,本来好看的脸显得十分的憔悴,泪水还在打着转的眼睛附近已经因为哭得太久而有些红肿,一些污渍和尘土更是将有些惨白的脸蛋弄得有些难看,牙齿微微咬着娇嫩的下嘴唇,但如果能够让她好好的清洁一番,再穿上好看的衣服,那肯定会是一个美人。

不得不说灰对她的美貌有一些触动,但自己作为一个有道德的人,肯定是不会做一些将女孩带回家里做龌龊事情的勾当的,拿出准备好的50枚银币,灰将它们递了过去。

“不要伤心了,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心痛,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这些钱你先留着,可以让你生活一段时间,你一定要投靠自己的亲戚或者朋友,不要去出卖自己的身体,知道吗?如果你用完了这笔钱还是找不到如何活下去,你就再来这里,我经常会路过这附近的,现在你先去买点吃的吧,然后这笔钱拿来安葬你的父亲,别饿坏了。”灰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小脑袋,很柔软,甚至比皮草还要让人觉得舒服。

“嗯……大人,你不需要我吗?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女孩眨着眼,用手撑着爬了几步,来到灰的跟前,如果她再走近,两人就快要撞上了。

“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吗?别想这些东西了,快去买东西吃吧。”灰无奈的再摸了摸女孩的头,这个世界比起梦里还是太落后了,女人失去了父亲或者丈夫,如果没有亲人帮助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但这一切又岂是他一人可以改变的。

就怕她赖着了,赶紧跑吧还是,自己的命都估计抱不住的现在。想到这,灰匆匆的上了马车,往家里开去。

“老板,恕我直言,您还是太仁慈了,这可是白花花的50枚银币,你既没有把她带回家里做玩物,也没有让她出卖身体,这世界每天都有无数的人饿死在街头,您总不能将自己的钱都分给他们吧?”马车上,地精助手对着灰低声说着。

“虽然我不是拯救世界的人,但见到了还是尽力去救一下吧,那个女孩让我想起了我的过去,我只希望她不会像我那么惨。”

一路无话,马车缓缓的开到了店外,车夫将灰和地精放下后开去了店后面停车,一主一仆推开门,随着叮铃的一声,进了店里。

“9527,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支走了地精助手,锁好门窗之后,灰回到自己柜台后的椅子上,一屁股躺了下去,长长的呼了口气,似乎是在整理今天发生的事情。

被控制的皇室成员,为了国家不惜兵变的爵士,束手无策的国王,狼人族,私生子……

甩了甩头,灰拿起了一部淡红色书皮的本子,想不透的话就先记下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羽毛笔在纸面上灵活的摆动着,等以后或许就有新的见解也说不定,正这样想,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这个时间还不算晚,平时也会有一些客人会在夜里进来买点东西,例如伊莎夫人和安娜女士就是夜里的常客,不过透过店门旁边一个精心设计的镜面,灰发现门外竟是刚才在街上的那个衣衫褴褛的女孩。

她是怎么发现我住在这里的?要知道整个狼堡能够找到我的人不多,自己的身份和住址从来只有地精们和一些核心顾客知道一点。

或许只是碰巧而已,世界这么大,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呢?灰继续看着外面的女孩,也不主动说话,如果只是碰巧路过就算了。

“晚上好先生,请问您在吗?我自作主张跟过来了。”女孩怯生生的说着,倒是让灰惊讶了一下,自己的马车虽然不算快,但也不是轻易会被人追上的那种,她的父亲呢,被扔在那里了?

“好心的先生……刚刚……刚刚您走了之后,我的亲戚就把我父亲的尸体收走了,然后……然后他们……让我……给他们100金币的安葬钱……我把钱都给了他们,所以……我顺着马车走的方向一路跑着跟过来,先生可不可以把我买下来,让我把父亲安葬了……”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双手无助的握在了一起,没有穿鞋子的小脚丫也踩在了一起。

……

冰冷的店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发出了叮铃的一声,从里面探出一只白皙的手来。“先进来吧。”“恩!”女孩直接就跑进了店里,哐的一声店门被打开了,女孩一下子扑进了这只手的主人身上,差点让他撑不住倒下去,女孩抱得很紧,像是怕人把她推开一样。

“你先松手,我跟你说点事情。”摸着少女的头,用满是温柔的语气说着,灰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心软了,到底是因为女孩太可怜了,还是她太像当初的自己了,或者,自己只是单纯的迷恋摸着少女的小脑袋时那柔软的触感。普通人的葬礼也远远不需要100枚金币那么多,这都快要赶上一名小贵族的葬礼需要的费用了,她的亲戚显然骗了她,假仁假义的告诉她帮她的父亲安葬,实则是想让女孩给他们做苦力赚钱。

少女逐渐松开了手,灰半蹲着,双手撑着膝盖,让自己的身高变得跟她的个子差不多,“这样吧,我先帮你把那100金币补上,现在正是雇佣你做我的员工,每个月我给你2个金币,这样你就可以慢慢的把欠下的钱补上了,如果你表现的好,我就一直雇佣你当我的员工,这样你就可以养活自己,同时把欠下的钱还上。”

“你不想要我吗?”少女眨着眼睛说着。

“我当然要你当我的员工,跟你说,虽然你很可怜,又是个女孩,看起来也弱不禁风的,但不许偷懒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能告诉我吗?不然我就只能用员工号称呼你了。”

女孩看着眼前的灰,灰白色的头发下,是满是温柔的脸庞,从他那双好看的青蓝色眼睛中,鲜有的没有看见贪婪与欲望,更多的只是怜悯与鼓励。自己似乎有一点看不懂眼前的人了,但出奇的,答应了下来。

“星光,我叫做星光。”

“星光吗?真是好听,你等一下,我去找点东西。”灰走去了货架上,仔细的挑选了一会,便拿了几样东西来到女孩面前,随后拉着她那有些脏了的手进了里屋的一个房间外。

“这里是浴室,你拿着这条毛巾,到里面的木桶里面洗一洗,水是我的助手休息前给我泡的,很干净,然后你用这块香皂擦一下身子,然后……”灰一样一样的讲解着这样东西应该怎么样怎么样,女孩不断的点着头,看着灰的眼神也越发的温柔起来,要知道,即使是她冲进店里抱住灰的时候,她依然是一脸的冷漠,仿佛只是完成了一场交易罢了。

“都听懂了吧?最后,这有件衣服,我觉得应该挺适合你的,算是员工福利送你了,你洗干净后就穿上吧,我这里的衣服虽然不算很贵,但也是地精商店那边请人设计的,虽然从来没有人来这里买女装,快去吧,我在外面的柜台那里等你,你弄好之后就来找我。”

女孩眯着眼看着叮嘱完她的灰,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开始慢慢的解开自己破旧的衣服,灰立马回过身往店里的方向走去,“等我出去你再脱!”扔下这句话后,狼狈的跑了出去。

“真是个温柔的人呐。”女孩的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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