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格皱眉,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以前知道的那些消息,该不会都是四爷想让他知道的吧……
他在东三所渗透的钉子,该不会都是四爷送给他的吧……
大爷的!
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像个傻子一样被耍来耍去?
还沾沾自喜?
每次他派人打听东三所的消息,如果是四爷想让他知道的,四爷就允许那几颗“钉子”告诉他。
如果是四爷不想让他知道的,比如先前妹妹有孕,那些“钉子”就不会告诉他?
如果不是,又怎么解释钉子忽然不管用?
从小到大从没真正受过挫的五格忽然有点难受。
胸口有点闷,不太想说话,恨不得把四爷套麻袋扔后湖里去……
可他连个东三所的消息都探不出来,更别说把人扔后湖里去……
尴尬的静默在车厢里持续着。
五格慢慢地开始分析为什么他会在四爷这里受挫。
为什么他想探别人后院的消息就很容易,偏偏四爷这里很难?
他一向自认是个不爱干正事的纨绔,可探听消息、渗透策反是他的强项。偏偏就在四爷这里折戟沉沙……
四爷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东三所管的像个铁桶一样?
连他都渗透不进去,真的可以成为铜墙铁壁了。
他要怎么做,才能渗透东三所?
可能,渗透东三所,真正埋下一个钉子有些痴心妄想?
不如,迂回一下或者换个方式?
不不不,一根弦不保险。
五格不喜欢这种受挫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得好好的多准备几套备用方案。
要想渗透东三所那堵无形的铜墙铁壁,他有很长的路要走。
畅春园里
楚娴有孕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园子。
楚娴每天安安心心养胎,还以为报喜的消息一送回娘家,五格就知道了呢,根本不晓得他在宫外的遭遇。
她额娘赫舍里氏带着礼物递牌子进畅春园来看她时,一切如常,十分开心,看不出来一丁点异样。
赫舍里氏甚至还叮嘱楚娴:“府里一切都好,你只安心养胎,别的不要多想。家里人知道你有孕,都很想来看你,但是皇家规矩大,不能都来。你要是有什么事要办,派人直接跟额娘说,或者去跟你四哥说。”
“对了,我先前听说赫舍里家也派人给你送了礼物来,可是真的?”赫舍里氏问楚娴。
赫舍里家是楚娴的外祖家,与当今太子爷的外祖家是一家子。
但楚娴外祖这一枝是旁支。
她外祖父年轻时在战场上受过伤,落下了病根,后来病情复发,四十年前就没了。就撇下了一个女儿。
她外祖母把她额娘拉扯大,待星辉出生后第一年,外祖母也撒手人寰了。
赫舍里氏没有亲近的兄弟姐妹,只一个叔叔家的兄弟,但早年有些恩怨,两家关系并不怎么好。除了逢年过节依着大面送份礼物,平时并不来往。
听说娘家那不讨喜的堂兄也送了礼物,赫舍里氏就不太高兴,皱着眉头盯着楚娴:“送的东西你别用。远远地隔着或者悄悄处置了都行。”
楚娴翻翻记忆,知道外祖家仅有的一个叔叔和她额娘关心不好,乖乖点头,并不多话。
赫舍里氏看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又乖又软,心头就软了一块,伸出手臂揽过楚娴,让她偎在自己怀里:“闺女,你现在有了身孕,有没有人跟你提过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