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药碗喂她,然后给她擦头发,又给她抹药膏。
然后就抱着她躺下,大腿压在她身上。
这几天他一直没能好好休息,这会儿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楚娴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闻着他清冽的气息,那颗心不知不觉就软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的感觉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她轻轻侧身,枕着他的胳膊,盯着他看。
这男人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朝他怀里拱了拱,男人没完全清醒,但下意识把她抱紧了。
楚娴唇角忍不住上扬,窝在他怀里,很安心。
任凭外面云雷翻腾,只要在他怀里,便有和风暖阳。
如果,能一辈子都窝在他怀里就好了。
窗外又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不知什么时候乌云又卷了上来。
楚娴窝在四爷怀里,打了个哈欠。
……
天花病人需要多休息,徐太医在她的药方里加了助眠的药材,不知不觉楚娴也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外面在下雨,她能清晰听到雨滴落在瓦片上的声音,听那声音好像下一瞬就要把瓦片砸个窟窿似的。
暴雨,惊雷,狂风。
又是坏天气。
楚娴小心翼翼的把四爷搭在他身上的胳膊拿开,然后坐起来,想要出去看看两个孩子,顺便让人把晚膳端进来。
原本是不想吵醒他的,可她一醒,四爷也醒了。
这男人现在黏糊得紧,眼睛还没睁开呢,也跟着楚娴坐起来,然后就从后面抱住她。
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有些消瘦的侧脸贴着她软软的面颊轻轻蹭了蹭:“饿吗?想吃什么?”
楚娴坏心眼地轻轻捏着他的英挺的鼻子晃了晃:“饿,好多想吃的呢。”
四爷环着她的手臂一下收紧了,声音低低地:“爷喂你。”
想吃多少都喂你。
楚娴面皮一下红了,从耳根一直红到两颊:“我饿了,要吃饭,你想什么呢。”
他的薄唇忽然就落在她耳畔蹭了蹭:“爷是要喂你用膳,福晋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嗯?”
“额……我说的也是用膳……”楚娴干咳一声,催他:“快起来,我真的好饿。”
他终于放开她,随意披了件外袍起身。
楚娴原本穿了件家常衣衫就要去外间呢,一回头瞧见他衣襟半敞,心里忽然有点不是味儿。
拐回两步来,楚娴把他的扣子全给扣得严严实实,还叮嘱:“外面下着雨,湿气大,别着凉。”
男人不知可否。
这蠢兔子明明就是怕外头那些嬷嬷呀,宫女呀瞧见他的身材吧。
又蠢又爱哭,醋性还这么大。
幸亏他院里没侍妾,要不然,这蠢兔子得天天撒泼。
看过孩子,正在用膳时,楚娴忽然想起来天花大概是从百日宴上传播开的。
东三所里这么多人都得了天花,她娘家怎么样了?
这几天她要么昏昏沉沉的,要么着急两个孩子,要么在昏迷之中,都还没来得及好好问问。
只是不知眼下东三所封闭着,四爷能不能探听到乌拉那拉府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