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德妃没想到赫舍里氏这般郑重。
“请娘娘受奴婢这一拜,”赫舍里氏摇摇头:“当日若非娘娘果决,只怕四福晋此番分娩要受大苦头。自她嫁入皇家,娘娘您多番维护,连宫外头都知道您疼儿媳妇。奴婢心中感激。故而行此大礼。”
赫舍里氏端正行礼。
德妃叹了一口气,有些纳闷为什么京城的人会觉得她疼儿媳妇?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从哪里传出去的谣言?
没为难过倒是真的。
把赫舍里氏扶起来,德妃叹了口气:“本宫是一宫主位,又得了‘德’字封号,与老四媳妇既有婆媳的缘分,她又乖顺,自然要照看一二。说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只可怜你一片慈母之心,女儿出嫁还是这般挂心。”德妃性情虽有些冷淡,但大面场上从来都完美无瑕,不让人挑出一丝错处。
与赫舍里氏聊了一会,倒颇为愉快。
末了,赫舍里氏郑重道:“娘娘待四福晋情真,乌拉那拉阖府上下铭感五内。从今往后,若娘娘有吩咐,乌拉那拉家定为娘娘尽力。”
只要她对自家闺女好,乌拉那拉家不介意帮德妃做点事。
德妃出身不高,娘家没什么势力,听赫舍里氏这么说,心中并不激动,但颇为感动。
这年头,这么真挚的人不多了。
别的不说,乌拉那拉家是个好亲家。
德妃拍了拍赫舍里氏的手:“本宫派人回禀太后娘娘和太子妃,给你求个恩典,许你今儿个在宫里陪老四媳妇多说说话。本宫宫中还有宫务,就不作陪了。”
赫舍里氏看着德妃的背影,眼前却浮现出方才德妃腕上那枚凤血玉镯。
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抱着小外孙进了产房,赫舍里氏明白了。
闺女腕上就戴着一只一模一样的。
楚娴一见她抱着孩子进来,忍不住笑了,软软地唤了声:“额娘。”
“好孩子,你受苦了。”赫舍里氏很是心疼:“瞧你,下巴都尖了。”
“本来就不圆,”楚娴笑道:“额娘坐娴儿身边。”
“好孩子,可有什么要额娘帮你做的?”赫舍里氏知道楚娴被人算计。
“别的没有,只一件。我担心大哥。”楚娴温声道:“额娘多派几个人过去照顾他,还有大嫂,带着孩子在黔州陪大哥,也很是辛苦,我怕有人今后会对大嫂不利。”
“好,晚上我回去就再加派人手。”赫舍里氏点头。
“还有咱们府里,额娘要盯紧些。如今大哥在黔州外放,若有政绩,必受重用。四哥在前线效力,据说表现十分抢眼。额娘要早做准备。”楚娴提醒。
“傻丫头,额娘都懂。你还在月子里,若有事传话出来,我去做。不要自己费神了。”
“对了,我听说等圣驾一回京,就会分封皇子,到时候你们就要搬出府去住了。要不要额娘帮你准备几个厨子?”
楚娴想了想,点点头:“辛苦额娘。”
“惊吓你的那个小太监可有眉目?”赫舍里氏又问。
楚娴摇头:“还没有。不过四爷肯定有安排,额娘不必忧心。”
……
聊了许久,又留了午膳,赫舍里氏依依不舍才依依不舍地出了宫。
傍晚,四爷进来时,楚娴正托着下巴想事情。
“岳母才说让你少想事,怎么不听?”清俊男人有些不悦,思量着要不要继续用几天药,让她好好休息。
楚娴微微蹙眉:“我在想,那天的事,是不是我幻听了。”
“胡说。”四爷一瞬间就明白了,是小太监隔墙惊吓她那件事。
楚娴摇摇头:“可是太奇怪了,老祖宗动用五百侍卫都没查出一丝一毫的痕迹来。难道这件事是我的臆想?根本就没发生?”
不然,怎么会没有痕迹呢?
旁边原本有些不悦的男人却猛然惊醒,一瞬间似是找到了症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