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冱单跪在地上,低着头,静静地等待范建功开口。
书房内没有其他人。
看了眼宁冱,范建功淡淡说道:“宁冱,你先起来吧,坐!”
“谢王上!”
宁冱谢恩之后,找了张椅子坐下。
范建功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宁冱,轻笑了一下,没有提及方才宁冱所述之事,而是问道:“宁冱,本王问你,你加入青云宗,是为了什么?”
宁冱看向范建功,目光略微放低,低声说道:“回王上的话,我去青云宗,是为了学到一身本事。”
范建功眼皮微抬,喝了口茶,缓缓说道:“那你觉得自己学的如何?可是艺有所成了?”
宁冱犹豫了片刻,不知范建功此话何意,便小心翼翼答道:“王上,能被宗门选做嫡传弟子,足以证明我的资质尚可,再加之勤学苦练十数年,我不敢说自己已跻身顶尖高手行列,可也算是小有所成吧!”
范建功笑了一下说道:“好一个小有所成!本王且问你,尊师贾先生那等身手,可是算作顶尖高手了?”
宁冱点头说道:“家师定然是位顶尖高手,青云宗是我巴州第一宗门,天下九大宗门之一。师父身为青云宗副掌门,自然位列天下高手行列。”
“哦?”
范建功靠在椅背上,再问道:“那元夕呢?可否算作高手了?”
听范建功问起元夕,宁冱沉吟片刻说道:“王上,我曾与元夕切磋过,此人,的确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我自认不及于他。”
范建功点了点头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宁冱低头道:“王上,民间有句老话,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我宁冱不是怕死,可也知道不知分寸的自告奋勇,也许会坏了大事。”
范建功向前探身,看向宁冱问道:“既然如此,本王如何放心将自身安危交给你来保护?”
宁冱沉声说道:“王上,按照冯副帅的部署,王府内外已布下层层防护,就算他元夕敢来,也定然闯不进来,王上还请放心。”
说完,他站起身来对范建功躬身说道:“王上,先王之所以能突遭此难,不是因为王府护卫不利,而是因为我们轻信对方造成的,不然的话,断然不会发生这种事。”
范建功点点头说道:“本王心中明白,不然的话,他高守还能安稳的继续担任他的统领么?”
其实范建功心中早就存了换掉高守的心思,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他手中并无可使用之人,因此才让高守继续担任王府护卫统领一职。
诸事多变,范建功在欣喜之余,更多的是焦头烂额。
一朝天子一朝臣,
可他范建功,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班底。
范建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依赖冯渊。
他记性很好。
他记得冯渊对他说话的语气。
这不是一个臣子该有的语气。
范建功有些后悔,他终于想通了先王为何给他安排去军中供职。
这是给他一个笼络人心的机会。
只可惜。
范建功想起了魏天罡。
从心底而言,他自然不希望这位巴州兵马统帅有什么问题,毕竟关于魏天罡的一切,都只是个猜测。
范建功看了眼宁冱问道:“你认为高守此人如何?”
宁冱心中微动,略加思索道:“王上,我以为高统领此人对王上忠心耿耿,尽职尽责,只是……”
“只是什么?”
范建功眼神微动。
宁冱站起身来,对范建功一拱手道:“王上,我宁冱不过一介草民,眼下小人虽说与高统领共担保护王上重任,可高统领毕竟有官职在身,可不是我一个白丁可以胡言乱语的。”
范建功在心底笑了一下。
面带笑意,他说道:“在本王面前,你无需这般。”
眼见范建功只字不提给自己官职一事,宁冱心底一横,开口说道:“王上,这王府护卫统领毕竟是要职,若是太平盛世,以高统领那般身手,震慑一下小蟊贼还是绰绰有余的,可如今这天下,暗流涌动,难免不会有人用些下作手段来加害于王上。就算是眼下这件事了,难保将来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说到这,宁冱躬身道:“王上,家师身为青云宗副掌门,定然不会一直在王府之中,因此小人斗胆建议王上,多笼络一些江湖人士,来保护王上的安危。”
宁冱是什么心思,范建功一清二楚。
可他不愿就这么轻易的给其一官半职。
有些东西,得到的太容易了,就不那么值钱了。
可听宁冱说起笼络江湖人士,却让他心中一动。
古有公子孟尝君,门客三千,他身位巴州之主,何不效仿一二呢?
沉吟片刻,范建功对宁冱说道:“你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可你也说了,凭他高守那点能耐,也就是个吓唬人的本事,不说别人,就那个元夕再来,依本王看,就是给他一千人在王府之中守着,他也未必能守得住。”
听范建功如此评价高守,宁冱心中一喜。
他不露声色道:“王上,此事也怪不得高统领,毕竟他不是正统门派弟子出身,不过是天生力大罢了。”
范建功叹了口气道:“你说得不错,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本王亦无合适人选来担此重任。”
宁冱若是再听不出范建功的话中之意,他也就不用惦记在官场中混了。
躬身行礼,宁冱沉声道:“若是王上不嫌宁冱武学微末,我愿为王上效犬马之劳。”
“好,好!”
眼见宁冱终于毛遂自荐,范建功轻抚手掌,站起身来对着宁冱笑道:“宁冱,本王一直有心将你留下,不过是怕你青云宗为难,毕竟你这般优秀弟子,就这么被本王给要过来,实属断人根基之举。”
宁冱道:“谢王上看得起我,下山之后,家师曾问过我将来作何打算。若我有心留在宗门,恩师一定会尽心培养于我,可若我有庙堂之志,他亦不会阻拦,还会向王上举荐我。”
“王上,不是我宁冱狼心狗肺,不念宗门培育之情。若是太平盛世,我宁冱自当选择留在宗门内,为宗门效力。可如今,我不想白白浪费一身所学。”
范建功走到宁冱身前,把住其胳膊说道:“以后见到本王无需这般多礼,宁冱,本王问你,暂时给你一个护卫副统领一职,你可愿意?”
虽然宁冱很想直接当上统领一职,可他明白,这个副字摘下去很容易。
他需要一个表现的机会,一个展露自己本事的机会。
跪身在地,宁冱说道:“微臣愿意!”
范建功一手把住宁冱胳膊,佯怒道:“你看看,本王刚说过,不用这般多礼,你这就给忘了?”
宁冱站起身来,躬身站立在一侧。
范建功继续说道:“眼下换了高守不太合适,你也知道,他是魏帅的人,如果现在就给他换了
,魏帅难免不会多心。”
宁冱低声道:“王上放心,臣明白。”
范建功点点头道:“此外,本王任命你为副统领之后,想必高守也能猜出本王的心思,若本王猜得不错,高守会主动来找寡人的。”
宁冱想了想问道:“王上,臣要不要去冯副帅哪里……”
范建功摆摆手说道:“此事莫急,宁冱,眼下你该如何还是如何,在本王未正式宣布你为副统领之前,今日之事谁都不要说,包括你的师父,以及冯渊,你可明白寡人之意?”
宁冱眼珠微动,低声说道:“微臣明白!”
范建功点点头,侧头看向宁冱说道:“你明白就好!宁冱,机会本王给了,能不能成为本王最信任之人,就看你的表现了!”
宁冱一挺胸膛道:“王上,微臣定当肝脑涂地,为王上尽忠尽责。”
范建功笑了笑说道:“宁冱,冯渊与吕一平都是你的师兄吧?本王希望,将来的你,不仅仅是本王身前一个小小的护卫统领,而是成为寡人真正的左膀右臂,我巴州之栋梁。”
拍了拍宁冱的肩膀,范建功继续说道:“宁冱,也不怕告诉你,本王眼里,装得可不仅仅是我巴州之地。”
宁冱问道:“王上莫非有逐鹿天下之心?”
范建功瞥了一眼宁冱,反问道:“怎么?莫非你心中觉得是本王的胃口太大了?”
宁冱笑道:“王上,臣下自然不是这么认为的,相反,臣以为,这是臣的机会。”
“好一个你的机会!”
范建功轻笑两声,对宁冱说道:“不错,若是本王得了天下,你宁冱只怕也是一方诸侯了。”
宁冱低头拱了拱手。
范建功心情突然大好。
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他对宁冱说道:“元夕已进了城,且直奔魏帅府上,此事你怎么看?”
宁冱立于他身前,躬身说道:“王上,依微臣所见,只怕与我们所料差不了多少,元夕此番再入子阳城,就是去找魏帅的。”
“难道就不会是去刺杀魏帅么?”
宁冱轻笑一下说道:“王上,是刺杀还是去报信,我们静观便是。”
范建功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宁冱,我听说小二为了习武,已拜得贾先生为师?”
宁冱点点头道:“不错,原本因二殿下身份尊贵,家师不愿收其为弟子,不过二殿下一再坚持,加之先王也替二殿下说了几句话,家师就勉为其难收了二殿下这个弟子,传授其青云宗绝学。”
听得范立业习得青云宗绝学,范建功双目微动,问道:“那你可算得上是小二的师兄了?”
宁冱忙低头说道:“王上,二殿下身份尊贵,臣不敢以师兄自居。”
犹豫了片刻,宁冱试探道:“王上莫非怀疑?”
范建功看了宁冱一眼,没有说话。
宁冱心中一惊,忙行礼道:“是臣失言,还望王上恕罪!”
范建功摆摆手道:“你先去吧,记得将元夕入城的消息告知冯副帅一声。”
宁冱行礼告退。
屋内只剩范建功一人。
拍了拍手掌,有小太监推门而入。
范建功说道:“吩咐下去,晚膳就摆在书房吧,另外把小二也叫过来,与本王共进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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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趴跪在地上,满眼尽是泪水。
只有经历了痛苦之后,人才会流出这么多泪水来。
此时的叶北,是身上痛,心中苦。
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被人按住的他,连疼得打滚的权利都没有。
被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的叶北,身上一共坐了四个小太监,死死地按住他的四肢。
他的身上竟然一道伤痕都没有。
范建功说得不错,侯貂寺招呼人的手段,很有一套。
坐在叶北身前的侯貂寺看着趴在地上的叶北冷笑道:“想不到啊,你叶北叶公公还有这等本事!少了那个东西还能这般硬气,本貂寺倒是佩服的很。不过你也别高兴地太早,之前这些,不过是些开胃小菜罢了,你叶公公吃不够,咱家一道一道的给你上。”
疼得快背过气的叶北带着哭音说道:“貂寺大人,我,我该招的都招了,你就饶了我吧!”
“都招了?我看未必吧!”
侯貂寺阴笑一声,站起身来,蹲在叶北身边。
手在叶北后背上滑过,侯貂寺啧啧称赞道:“好光滑的背脊,想不到你还有这般好皮囊。”
说完,俯身将脸贴在叶北后背之上,慢慢向上滑动,滑到叶北耳根处时,轻声说道:“你若全招了,本貂寺定会向王上求个情,免你一死。”
感受到耳根传来一阵热气,叶北不由自主地将头像一旁偏了偏。
还没等他开口,恼羞成怒的侯貂寺一把按住叶北的后脑勺,恨声说道:“怎么?还嫌弃了咱家不是?”
脸死死贴在地上,叶北努力地张了张嘴,费力地说道:“没,没有,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在此时四肢不再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之所以是针扎般的疼痛,是因为按住他四肢的四个小太监,没人手中都捏着一根银针。
他们扎得并不狠,可就是疼。
侯貂寺拍了拍叶北的脸蛋,又掐了一下,随后一手抓起叶北的头发,向后拉去。
被拽得扬起头来的叶北求饶道:“貂寺大人,我说得句句是实话,可能那日是我看花了眼,才敢在魏帅和二殿下面前胡言乱语的,我真的没什么同党的。”
侯貂寺松开了手,一巴掌甩在叶北后脑勺上,骂道:“你当咱家好糊弄是么?你一个阉人,若你与他元夕没有勾结,为何甘愿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为他说话?”
叶北被打得一脸撞在地上,鼻子和嘴巴都流出血来。
这一撞,叶北的眼里又流了出来。
他抽着鼻子呜咽道:“是我被人灌了迷魂汤,一时失了心神,貂寺大人,求求您,我去跟王上说,是我眼瞎了,看错了,没有的事儿。”
侯貂寺大手在叶北后脊上来回游走,淡淡说道:“迷魂汤?那本貂寺倒是要说说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迷魂汤,会这么好喝?”
背脊上传来阵阵酥痒之感,叶北很想动动后背,却又不敢,只好咬着牙忍着。喘了几口粗气之后,他说道:“我说,我什么都说,貂寺大人,我把我知道的,都说给您听!”
侯貂寺面露阴险的笑容,一拉叶北的亵裤,啪啪地拍了几下,又揉了几下,站起身来背着手说道:“咱家就是不明白了,为何很多人非要吃了点苦头,才愿意说些实话呢?”
坐在叶北对面的椅子上,他对按住叶北的四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四人松开了叶北的四肢。
叶北咬着牙用手掌撑着地,跪坐在地上,开始从初次见到元夕开始,到那日大殿上发生之事,事无巨细,和盘
托出。
包括元夕给了他的那块儿银子,还有范立业去找元夕那件事。
说到大殿上发生之事的时候,叶北哭着说道:“貂寺大人,我也没看清是谁出手的,他们都是高手,只不过我看到贾先生的左手是那个方向,就猜是他出手的,后来想着元大人……”
“嗯?”
听得侯貂寺这道不满的声音,叶北忙改口道:“是那贼人元夕,他对我这般好,我一事糊涂,才在几位大人面前胡言乱语的。”
侯貂寺点了点头,俯身贴近叶北的脸,轻轻拍了两下说道:“早前没发现,你生得还挺标致啊!”
说完站起身来吩咐道:“带下去,给我看住了!”
想起二殿下曾去找过元夕,侯貂寺忙快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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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靠在一座假山背后,屏气凝神,暗暗皱眉。
想不到魏帅府中竟然布置了这么多守卫。
他不是怕人多,而是帅府的房间太多,他不知道魏天罡人在哪里。
他不敢直接现身。
就算吕一平信得过魏天罡,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信任不会因为信任而产生传递。
顺手捡起几颗石子,他悄悄向远处丢去。
几颗石子在空中碰撞,有的落在墙上,有的弹到水中,有的蹦到屋顶上。
声音不大。
一小阵骚动声响起,有两小队人去发出动静处查看了几眼,最后什么也没查到。
也许只是几只猫搞出的动静而已。
趁此机会,元夕又向另一处摸去。
夜,是最好的伪装,就算有再多的火把,偌大的帅府院落内,阴暗处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护卫们的目标很明确,只要贼人闯不进房间就可以了。
元夕盘膝在地,双目微闭,感受着周遭的气息。
终于,他发现了,在某个房间的周围,有很多人隐藏起来的气息。
元夕还发现了一股很强大的气息。
他一惊,贾南风怎么会在这里?
房间内,贾南风睁开了眼睛。
他终于来了。
元夕的高深内功的确很高深,只可惜元夕练得还不够高深。
知道自己被贾南风发现了,屏气敛神,警惕地盯着某个方向。
他在等着贾南风出来。
可是贾南风却动也未动,好像那坐在船头上的老舟子。
元夕沉思片刻,计上心头。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钓鱼。
目测了一下他与那房间的距离。
元夕从怀中掏出三颗云子。
屈指轻弹,一颗云子飞出,元夕眼神微动,随后第二颗云子也飞出,两息之后,第三颗云子也脱手而出。
元夕翻身而动,从一颗树下抓起几颗石子,人已闪身上了屋顶,双手连连弹动,石子向着藏人的地方飞去。
云子飞得很快,破空声却不止有一个。
啪,啪,啪!
除了石子撞击的声音之外,还有云子撞击的声音。
在后面两颗云子的撞击之下,第一颗云子击破了贾南风那间屋子的窗户。
贾南风推门而出。
那小子这是在向他挑衅。
贾南风知道,有他在这里,元夕未必会真的敢去找魏天罡。
若是这样的话……
有十人在院中现身,却并未声张,而是在四处探查,却只在魏天罡那间房间周围十丈内活动。
见贾南风推门而出,那几人视而不见。
魏帅交代过,只要贾南风不接近他的房间,随贾南风在府内活动。
闪身上了屋顶,贾南风看见了黑夜之中的元夕。
元夕伸手挥了挥,轻笑道:“贾先生,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贾南风面无表情道:“想不到你的胆子会这么大,竟然还敢回来!”
元夕嗤笑道:“我可没你贾先生的胆子大,身为击杀王上的元凶,竟然还敢在王府之中谈笑风生。”
贾南风轻叱一声说道:“竖子休得胡言乱语,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此花言巧语,往老夫身上泼脏水,也不怕告诉你,王上已经得知他吕一平的阴谋诡计了,要不是要给先王守孝,王上早就命冯副帅率城外大军挥师南下,直取平南城了。”
元夕皱了皱眉,若是真有此事,那平南城可就要遭受无妄之灾了。
吕叔叔判断得没错,果然他贾南风就是要挑起巴州内乱。
眼下能解平南城之围的,只有魏帅了。
元夕左右看了几眼,并无人围了上来。
他之所以选择现身,也是因为魏天罡这个只防不抓的策略。
深吸一口气,元夕冲着那间屋子喊道:“魏帅可在,元夕奉吕将军之命,前来给魏帅送信。”
已经被外面动静惊醒的魏天罡叹了一口气,起身推门而出。
待其在院中站定,刷刷刷人影闪动。
四十名近卫纷纷现身,护在魏天罡周围。
魏天罡淡淡说道:“元夕,你若相信本帅,马上束手就擒,若果其中有什么隐情,本帅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元夕摇摇头道:“魏帅,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元夕信不过您,也信不过咱们那位新王,吕将军的令牌与信在此,您若是要看,我就丢过去,您若是不看,那就命人来抓我。”
魏天罡看了眼贾南风,问道:“贾先生,此子就在眼前,贾先生为何不上前擒之?”
贾南风摇摇头道:“魏帅也是武道中人,你也知他轻功卓越,脚力非凡,此子已经算好了距离,就算老夫出手,也追不上他,万一再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那就得不偿失了。”
元夕笑道:“贾先生跑得可不慢,那夜伤了吕将军之后,可跑得比谁都快!”
贾南风也不动怒,淡淡说道:“老夫不过是以大局为重罢了,要将吕一平的狼子野心尽快通传给子阳城。”
元夕冷笑道:“好计谋,好手段!”
说完,元夕看了魏天罡一眼,问道:“魏帅信不信我没关系,您若信得过吕将军,这封信就烦劳您看一眼,也不枉我夜探帅府,您若信不过吕将军,那我转身就走,将来咱们平南城外再见。”
魏天罡轻笑一声说道:“拿来吧,他吕一平毕竟是我的部下,本帅自然要看一看他有什么话要对本帅说的?”
元夕伸手一扬。
信与令牌向着魏天罡那边飞去。
一名近卫伸手一抄,将令牌与信接住,递给魏天罡。
有人进屋拿出油灯,用火折子点上。
接着灯光,魏天罡看了眼令牌,点了点头,又打开了信。
眉头一皱,魏天罡心道,果不其然。
他转头看向贾南风。
贾南风一笑,伸手一扬。
一颗飞蝗石向着魏天罡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