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清河和况天君的脸色从上车开始就没有好看过,劳斯莱斯车内气压低沉,连司机都被惊呆了。
司机给况清河开车十年有余,从来都是看到他意气风发,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而今天,他的眼神凶狠得就像是一只沉睡许久的老兽王被挑衅了,随时都能够扑上去咬死一头大象的程度。
“直接回蓉城。”况清河随口道。
“是,董事长。”
不过司机也不敢多问,他只是个普通司机,顶多工资多一点,这些豪门里的恩恩怨怨还是不要去插手比较好
司机路上偷偷看了一眼少爷况天君,发现他脸上五根红色手指印,表情更加吓人,皮肤惨白,眉头紧皱,双眼通红,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而且况天君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败!”
他只知道这一趟况家父子好像是去提亲的,本来以他们的身份和权势,这天下哪家人敢不嫁或者不想嫁。
但现在看来,况家父子似乎已经失败了。
连况家父子都失败了,这个小山村里的尹家人是有多牛逼?
司机一路上胡乱地猜测着,转眼就回到了蓉城况家别墅。
此时,蓉城蔡家也都在况家别墅等待着况清河父子俩的归来。
“老爷好。”
门口的一排仆人鞠躬行礼,况清河带着况天君走进了别墅大厅。
“清河,你们回来了?”蔡家家主蔡冬青见到两人,顿时就起身问道。
旁边的蔡韩宇看到况天君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皱眉道:“叔叔,天君怎么了?”
“一言难尽,来人,先带少爷上去休息。”况清河脸色阴沉得可怕,低声喝道。
那些仆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况清河的不对劲,赶紧小跑着过来,扶着况天君上了二楼卧室。
况清河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言不发。
蔡冬青和蔡韩宇见状,开口问道:“难道是提亲没有成功?”
他们问出这句话之时,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西南首富亲自上门提亲,哪怕是再高贵的凤凰孔雀,都说不出拒绝这两个字来。
更何况尹家的情况,似乎并没有拒绝的底气。
“没错。”况清河微微颔首。
蔡冬青诧异道:“怎么可能?尹剑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竟然拒绝天君做他的女婿?”
况家在城口县有诸多投资,帮了尹剑不少,如今他得罪了况家,那些投资项目必被撤回,他的仕途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呵呵。”
况清河像是自嘲地一笑:“他们如今可是找到了更大的靠山了,我况清河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如此了。”
蔡韩宇半信半疑地问道:“叔叔,您说笑的吧?这偌大西南,还有谁比你更大?”
西南首富,是多少市县大城争相邀请的人物,只要跟西南首富挂上钩,那个城市的发展速度不说飞跃,至少肉眼可见地看得到增长。
“哼,怎么没有?碰到天府省上面那两位,我能有什么办法?”况清河摇头沉声道。
况家是商业家族,背后需要依附的人很多,不然怎么去投资拿地赚钱,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撼动不了本土的两位大佬。
他们一句话,就能直接把况氏给查了,然后让况清河锒铛入狱,在监牢里过一辈子。
况清河再大,还能大过国家大过天?
蔡冬青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色:“怎么可能?连那位老大都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位老大怎么可能会没事跑去阻止况清河提亲,这属于私人行程,他应该不会浪费这大把时间才对。
况清河喝了一口威士忌,低声道:“那位老大没来,但我请了诸多蓉城巨富和任秘书到场。”
“任秘书?我的天,这样的媒人阵容,他尹剑敢不答应吗?”
蔡韩宇在旁边听到,震惊得咽了口唾沫,显然也是知道这些人的来头。
尹剑在城口为官,看到任秘书都出现了,再怎么傻都应该答应下来了,除非
有人拿着刀架着他脖子威胁他拒绝,否则蔡韩宇实在想不出第二种解释。
“原因,就是那个府南王!”
“府南王?他出现了?”蔡冬青脸色猛地变换。
况清河愤恨地道:“那个小子也喜欢尹家的女儿,搬出了府南那些上层大佬,我请来了任秘书,却还是输给了他。”
“不会吧?任秘书都出现了,还能输给他?”蔡冬青难以置信地望着况清河。
况清河沉默了足足四五分钟,才满脸愁云的揉了揉脸,说出了一个让蔡冬青父子俩惊骇无比的消息。
“那个府南王,是西南军区的正职少校,还是夜狼特种部队的特训教官,上面亲自下达的命令!”
蔡冬青和蔡韩宇紧紧闭着嘴,双手攥在一起,他们想象到那个王见王,双方气势激烈交锋的场景,心中忍不住颤抖起来。
“但是叔叔,既然这样,为什么天君一副失了魂的模样?”蔡韩宇扭头看了一眼楼上,狐疑道。
如果是那位样貌、手段、地位均碾压况天君的府南王,蔡韩宇倒还能想得通,而且况天君输得也不冤,怎么回来就像只剩二魂六魄了。
况清河摇头道:“那个小子,叫做秦飞,原本调查的资料说他只是绵州一个废弃家族的少爷,没想到扮猪吃虎,让天君遭到了深深的打击。”
“什么?秦、秦飞?怎么可能?”蔡韩宇错愕地失声道。
况清河点点头:“没错,就叫秦飞,怎么,韩宇你认识?”
蔡韩宇紧咬着牙,脸色青紫交替,他一五一十地将秦飞曾经和况天君的交锋说了出来,说完之后甚至有一种脱力感。
“所以,他绝不可能是府南王,我们曾经在龙泉山亲眼见过的。”蔡韩宇接着道。
况清河摇摇头:“我管他是不是,这一切是我亲眼所见,不论如何,我都要开始做好反击的准备了。”
从这天开始,况氏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集体停止,资金全部收拢回流。
整个蓉城上空,似乎氤氲着一道黑色的雷暴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