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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对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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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律转头看了一眼寝殿的方向, 寝殿笼罩在一片漆黑的夜幕中,祁律想到方才寺人说的话,凡伯送了一些美人儿孝敬天子。

祁律喃喃的说:“天子现在恐怕正在消受美人恩罢……”

一想到这里, 祁律心中又开始隐约发紧, 连忙摇头说:“不能想不能想。”

祁律端着承槃正在出神, 告诫自己不能瞎想,便听到一个笑声说:“祁太傅?睡不着么?”

祁律回头一看,这不是郑伯寤生么?大半夜的,郑伯寤生也没有休息, 正好遇到了发呆的祁律。

今日是庆功宴, 宴席上难免饮酒, 郑伯寤生饮了一些酒, 但没食甚么吃食, 这会子胃里不舒服, 因此睡不下,本想出来散一散, 哪知道这么巧, 竟然遇到了祁太傅。

郑伯寤生一心想要拉拢祁律到郑国来供职, 因此这会子见到了祁律,自然要趁机攀谈两句,仔细一看,祁律手中还端着一只承槃, 上面散发着幽幽的香味儿, 真别说, 郑伯方才没觉得肚子饿,只是饮酒不适,睡不下而已, 哪知道这会子一闻,竟然饿了起来,只觉得饿得发慌。

郑伯寤生说:“太傅新做了美味儿?是了,定是方才燕饮之时,祁太傅没有过足酒饮,因此这会子便亲自理膳,准备小酌几杯?”

郑伯寤生一来是馋祁律做的美味儿,闻着太香了,登时将他的食欲全都勾起来,二来则是准备趁机攀谈一下祁律。

这古往今来,很多事儿都变化了,但又有很多事儿没有变化,例如这美食美味。自古以来谈大事儿,很多就是从这酒桌上开始的,喝的来吃的来,那就谈的来。

因此郑伯寤生正好找这个机会,和祁律拉近关系,便“腆着脸”,笑得一脸温和,说:“祁太傅这美味儿闻起来甚香,不知寤生有没有这个口福?不如你我二人就着如此美味儿,把酒小酌两杯?”

祁律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承槃,他本想做了油炸串串给天子食的,不过如今天子已经“就寝”了,说不定正在和甚么美人儿一起欢饮,自己这油炸串串是送不出去了。

这油炸的美味儿一旦放的皮软了,或者叫热气一闷,亦或者第二天热热再吃,那都没了精髓,便是第二日重新过油炸,那也没了精髓,复炸的味道一吃便能尝出来。

祁律心想着,反正天子也不吃,自己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不如请郑伯一起来食,也免得浪费了太可惜。

祁律便没有拒绝,点头说:“郑公赏脸的话,是律的荣幸,请。”

郑伯寤生听祁律答应,立刻便说:“这美味儿祁太傅请了,好酒自然由寤生出,祁太傅稍等,寤生这就去取好酒来。”

郑伯寤生很快带了一坛子好酒过来,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干脆就找在祁律下榻的屋舍外面,那外面有个小园子,虽冬日里草木不繁茂,但景致还不错。

两个人便坐下来,饮酒吃炸串串。

郑伯寤生以往没食过炸串串,郑国的膳夫们都误解郑伯寤生没有什么偏口,素来没喜欢的,也没不喜欢的,就连郑伯寤生的弟弟公孙子都也这么以为,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其是郑伯寤生也有偏爱,只不过郑伯是个“工作狂”,一直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祁律今儿个做的炸串串,便对了郑伯寤生的胃口,炸串串的口味又香、又醇,还有很多内脏,什么炸鸡心、炸鸡胗、炸大肠等等,郑伯寤生才知道,以往自己只爱吃肥肠,是因着没见过世面儿,这炸鸡皮竟也变成了人间美味。

郑伯寤生本想“优雅”的和祁太傅套近乎,喝喝酒,谈谈天之类的,哪知道稍微尝了一口炸鸡皮,简直是包治百病,整个人胃也不难受了,头也不疼,精神的不得了,打了鸡血一般,震惊的说:“这鸡皮,素来都被膳夫们当做肮脏之物,没成想经过祁太傅的妙手,竟这般美味,当真是妙极、妙极啊!”

祁律倒没觉得炸鸡皮怎么样,虽然祁律也觉得自己做的挺好吃的,但不至于这么“呼天抢地”罢?祁律偷偷的用很没见识的眼神打量了两眼郑伯,郑国好歹是霸主之国,怎么一国之君仿佛难民一般?

祁律心里头有事儿,惦记着天子正在“消受美人恩”,因此吃起油炸串串来也不是很踊跃,随便吃了一口,端起羽觞耳杯来饮酒,一口下肚,只觉得郑伯寤生这酒倒是不错,甘甜醇香的很,恨不能自己往嗓子眼儿里跑,饮了一杯还想饮,还想饮,一杯接一杯,怎么也喝不够。

而且祁律发现,这酒水不上头,喝了几杯之后,反而清醒得很,就跟郑伯寤生吃油炸串串似的,包治百病!

郑伯寤生吃了几串,抬头一看,祁律竟然连饮了大半坛子酒,忍不住说:“祁太傅的酒量当真惊人。”

祁律“啊?”了一声,奇怪的看向郑伯寤生,郑伯寤生笑着说:“不满祁太傅,这酒有个别名儿,唤作七步醉,虽甘甜味美,但后劲儿极大,容易上头,酒量再好的猛士,也饮不过三盏,七步之内必然醉倒。”

祁律打手一挥,很豪爽的说:“嗨!都是瞎掰!”

他说着,站起身来,又说:“什么七步醉,我还七步诗呢,律走给你看!一……哎呦!”

祁律的语气比方才豪爽多了,一点子也不客气,站起来迈开大步,刚迈了一步,登时身子一软,咕咚栽倒在地上。

郑伯寤生一看,有些哭笑不得,原来祁太傅已经醉倒了,而且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醉了,还觉着自己清醒着呢。

郑伯寤生本想和祁律套套近乎的,祁律这会子饮醉了,什么都白搭,所幸油炸串串是不错的。

郑伯寤生将祁律倒在地上,赶紧走过去扶起祁律,说:“祁太傅,快起来,地上冷,小心着了风寒。”

祁律摔倒在地上,便没有起身,他浑身发软,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根本起不来,仰躺在地上,只觉浑身发热,吹着小风还挺舒服。眼前的月光被郑伯寤生挡住,祁律抬起头来,看着郑伯寤生,只觉得郑伯寤生来回来去的晃,边挥手说:“别……别晃了!晃得我眼晕!”

郑伯寤生险些被他逗笑了,说:“太傅,寤生没有晃。”

祁律眯着眼睛,仔细去盯着郑伯寤生看,随即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声音软绵绵的说:“徒弟弟,原来是你啊……”

郑伯寤生一愣,徒弟弟?那是甚么?

祁律躺在地上,“嘿嘿”傻笑一声,说:“徒弟弟,你……长得好好看啊!”

郑伯寤生:“……”

郑伯寤生发现祁律在撒酒疯,想着扶他起来,交给宫人,让宫人送祁律回去休息,便劝着说:“祁太傅,时辰完了,寤生扶你回去燕歇罢。”

郑伯寤生去扶祁律,祁律这回没有捣乱,软绵绵的被郑伯寤生扶起来,简直像是一条绳子一样,还“打卷儿”,靠着郑伯寤生的胸口傻笑。

郑伯寤生只见过高深莫测的祁太傅,只见过足智多谋的祁太傅,从未见过醉酒撒风的祁太傅,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说:“太傅,来来,看着脚底下,别踩空了……对对抬脚,抬……哎!”

咚——

郑伯寤生说着,祁律完全没听见,祁律一脚踩在郑伯寤生的衣摆上,两个人的衣衫都是宽袍大袖,直接拧在一起,“咚!”一声便倒在了草丛中,郑伯寤生还给祁律做了个垫背,祁律倒是没有摔着什么,郑伯寤生摔得后背钝疼。

祁律趴在郑伯寤生的胸口上,又开始嘿嘿傻笑,赖着不起来,还开始撸胳膊挽袖子,露出一脸恶霸的模样,一面挽袖子,一面说:“徒弟弟你的胸肌好大啊,让师傅傅摸摸看!”

姬林在子夜之后变成了小土狗,因着祁律还没有恢复记忆,所以姬林心中还是很担心的,变成小土狗之后,打算去看看祁律睡下了没有。

小土狗从寝殿溜出来,摇晃着小尾巴便往祁律的屋舍而去,走到一半,突然闻到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香味儿,特别的勾人,小土狗的尾巴摇晃的更加厉害了,仿佛一个小雷达,不停的运转着。

小土狗顺着香味跑过去,果不其然是祁太傅的院落里传来的香味,还没进院子,便听到祁律的声音“嘿嘿”傻笑,说着甚么“徒弟弟你真好看!”

小土狗:“嗷呜?”

小土狗跑进祁律的院落,就见祁律的屋舍前的小园子里,“朗朗乾坤”之下,幽暗暧昧的月色之下,小土狗登时睁大了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狗眼,看到了如此震惊的一幕。

祁律和郑伯寤生都倒在草丛上,祁太傅还一副恶霸的模样,压制着不知道比他高大多少的郑伯寤生,正在扒郑伯寤生的袍子,还豪言壮语的说:“徒弟弟你就从了律罢!”

小土狗一看,狗毛都立起来了,立刻“嗷嗷嗷!”奶吠着,疯狂冲过去,插在郑伯和祁律中间,疯狂“插足”,用小爪子使劲推着祁律和郑伯寤生,不让两个人挨得太近。

祁律醉的厉害,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调戏错了人,双手捧住郑伯寤生的面颊,醉眼惺忪,突然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

郑伯寤生紧紧捂住自己的领口,看到祁律的表情狠狠松了一口气,心想着祁太傅可算是认出孤了。

不等郑伯寤生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便听祁律用震惊的声音,喃喃的说:“天子,你怎的突然生出这么多皱纹来?”

郑伯寤生:“……”

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祁律:提问!一只叫天子子的醋缸,他的真正容量是多少呢?

a250ml小罐装~

b2.5升家庭分享装~

cxx升无限量自助畅饮装~

姬林:寡人感觉自己还能再喝点醋……

今天临时有事情,写了一半要出门,没办法万更了,请小天使们见谅,明天一定会有万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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