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怎么处理?”卢剑星回身看向了沈炼。
“阉党乱匪,杀了也不妨。”沈炼用衣袖拭去脸上的血,面露狰狞道。
何书林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踌躇不前,脸上写满了惊惧。
“你们……我可是朝廷命官,杀了我,就不怕圣上诛你九族吗?”
沈炼冷哼一声,漠然道:“赵公公和韩尚书早已掌握了你效忠阉党的证据,一个草菅人命的阉党,你觉得会有人替你说话么?”
听到这话,何中奎更是双腿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膝盖在泥水中蹭了几步,伏在了沈炼身前:
“沈掌旗饶命!我叔叔是阉党,我可不是啊……”
他又看了看眼神淡漠的几个杀神,突然目光一闪,指着何书林道:
“我可以帮你们指认他,我有他勾结魏忠贤的证据!
就在昨天,他刚把魏忠贤送回兖州老家,我亲眼看到的,求你们别杀我,我帮你们指认!”
何中奎边说边又砰砰磕了几个头,心头恐惧到了极致。
何书林一听这话,脸上的震惊、恼怒和不甘溢于言表,破口大骂道:“小王八蛋,你还真是和你爹一样是个白眼狼,老子这些年真是瞎了眼,养条狗都比养你强!”
何中奎目露凶光,毫不相让道:“你他妈让老子当锦衣卫,还不是为了方便帮你杀人?”
听到二人的叫骂,卢剑星顿时满脸厌烦,猛地举起手中的刀,顺势朝何中奎头顶砍了下去。
“叮!”
刀锋还未砍下,却被王浩的长刀挡在了半空。
“卢兄,这些人可别再杀了!”王浩轻蔑一笑。
何中奎跪在地上,眼见刀光一闪,鼻涕眼泪瞬间糊满了面庞,却又见刀光被人拦下,连忙向前爬了两步,一把抱住了王浩的双腿。
“丁修,丁修,我错了,你跟他们说说,放过我好不好!”
“嘶……”
正好被这家伙按在了刀口上……
王浩连忙将他踹开:“堂堂锦衣卫,竟也来求我一个乡野村夫?”
“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何中奎语无伦次,只是不住地磕着头。
王浩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了沈炼三人:“刚才打架,腿上被划伤了几处,起码一天不能骑马,这几个人就留下来给我当车夫吧!”
卢剑星狐疑地看了看王浩双腿,见几处刀伤都在流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靳一川从怀中又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师兄,锦衣卫专用的金创膏,涂在伤口上好得快。”
王浩点了点头,看向了沈炼。
沈炼没有瞧他,转身向何书林问道:“侍郎大人,可愿意留下来当个车夫?”
王浩暗自点了点头,看来沈炼几人,从一开始也没打算杀这刑部侍郎,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吓他。
本来几人一路走过来寻找魏忠贤,也没有确定的去处。
这人刚把魏忠贤送走,留下来做向导是再合适不过了。
“愿意愿意!”
何书林连连点头,不管今后怎么办,眼下先活下来再说。
“那你可知道魏阉此刻所在?”沈炼出其不意问道。
何书林身形一滞,目光游移道:“不知……”
“砰!”
卢剑星猛地一脚踢在何中奎身上:“不说实话,想一起死吗?”
何书林连忙摆了摆手,苦着脸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前阵子魏公公找到我,说是要逃往南方,临行前路过兖州府,让我送他回去,说是要最后看一眼故土,送到地方后,我就带人回来了。”
他又看了看卢剑星,眼神中带着畏惧道:“至于魏公公现在还在不在兖州,这都一天过去了,我也不敢确定。”
“你们要再不走,魏忠贤恐怕都要到扬州了!”王浩不动声色道。
“那这些人怎么办?”靳一川指了指何书林身后还剩的七个护卫道。
“当然是一起带上,省得有些人提前赶过去通风报信!”
…………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王浩躺在马车上,啃着从驿站拿来的苹果,突然起身,朝着马车外喊道:“何大人,咱们到哪儿了?”
何书林坐在马车外,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乏力道:“大概再有半个时辰,就到兖州了。”
从保定府到兖州大约七百多里,一行人快马加鞭,每过一个驿站就换一次马,也用了整整一天一夜才赶了过来。
何书林从小习文,又靠着家族的关系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在马车前整整颠了一夜之后,整个人都腰酸背痛,几乎直不起身子。
好在还有何中奎和一众护卫骑马跟在后面,隔几个时辰换一次班,才坚持到了现在。
即便如此,马车的速度终究要比直接骑马慢了不少,沈炼等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等他们,径直向前冲去,早已不见了踪影。
王浩虽然心急,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上马车之前就和沈炼几人商量好,到了兖州,先由他们打探消息,查清楚魏忠贤的去向,之后一行人集合再做计划。
如果知道了魏忠贤逃往哪里,他们自然会想办法给王浩留下讯息。
毕竟沈炼三兄弟也不是蠢人,听过王浩之前的劝谏之后,也明白了光是拿到魏忠贤的人头没什么用,所以王浩也不担心几人舍下他自行离去。
兖州乃是九州之一,自古以来一直是繁华所在。
距城门大约还有一里地时,官道两旁便出现了不少摊贩和行人。
此时的王浩已经坐在了马车外,让何书林钻进了车里。
到了城门前,王浩举起从何书林身上搜来的文书递给了卫兵,那卫兵一看是刑部侍郎大人,连忙让到了一旁。
何书林自从见识过沈炼几人的武功之后,便已经被吓破了胆,即便是门口站着一群官兵,他也没敢发出半句呼喊求救。
一旁的行人不禁低声猜测,也不知这是从哪里来的大人物。
马车内,王浩色厉内荏,突然压着嗓子道:“还望何大人让你的护卫们规矩些,要不然我这一锤子下去……”
何书林连连点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只见王浩猛地扬起鞭子喝了一声,朗声道:“何大人,魏忠贤的府邸在哪儿,还请您给小的指明白咯!”
话一出口,四周的人群更是连忙避退。
朝廷抓阉党,都抓到兖州府了?